大将军府的护卫们,虽没上过沙场,可每一位都是按照训练铁骑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浑身自有一股凌然之气,远远看去,就已叫人心生畏惧。
士兵们浑身一哆嗦,手上一松,佩刀叮当落地。
他们不过就是守城门的,若论身份,连那些大将军府的护卫都不如。
疾风勒马,在马上俯视而下,沉声指挥道:“把他们带下去!二十大板!”
“是!”身后几名护卫得令,纷纷上前。
疾风到了马车旁,抬腿而下,将一篮包子交给了沈蛰寒,道:“大小姐,您要的包子。”
沈蛰寒接过篮子,将上面覆着的小棉毯掀开,顿时一股热气腾起,麦香混着肉香扑鼻而来。
“多谢!”
沈蛰寒今日早饭都没吃,就被拽上马车,一直等到现在,早已经饿了。
一大口咬下,软乎乎的面皮里汤汁满满,顺着手掌流了一点出来,为了不浪费,赶紧将汤舔掉,沿着流出汁水来的地方,又是一大口咬下,满足得眼睛都冒着光。
怕篮子里的包子变冷,沈蛰寒往马车里面坐了坐,鼓着腮帮子对疾风说道:“不全是小兵的事。刚刚前面那个马车非要插队,我出手教训了一下,才把他们引来的。小兵也是为了维持秩序,只不过是不问清楚情况就以刀威胁人,少打几板子长长教训即可。”
疾风闻言,朝身后的几名带刀护卫使了个眼色。
几个士兵一听,,如蒙大赦,恨不得沈蛰寒跪下,感激涕零道:“多谢小姐手下留情!”
若是被这些个护卫打二十板子下去,今天怕是都不能再干活了……
护卫们压着士兵往城门那边走去,挨个摁在长条凳上,捡了他们一边放着的木棍,啪啪啪地就打了起来。
大小姐已经发话,他们下手就轻了些,听着吓人,实际上打的没那么重。
另几个护卫,则将前民的金边马车围住。
金边马车被几个护卫一围,那车夫浑身一个机灵。
车内的梨子脑袋小姐早在看见那些护卫驾马而来的时候,就已吓得关紧车窗,缩在马车里不敢吱声。
马车里有两个暖炉,可少女仍旧打起颤来。
她平日里仗着自家有钱,以及有那么点关系,还能嘚瑟一下。
如今真遇见大官家的小姐了,还惹毛了人家,哪敢再吭声,恨不得直接从马车里消失。
知道自己是捋到了老虎的须子,金边马车的车夫扑通一声,冲着沈蛰寒跪了下去,求饶道:“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出来这位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小的知罪!”
沈蛰寒嚼着包子,看也没看他一眼,问道:“那还站这干什么?你们插队过来的,现在该在哪待着?”
“是,小的这就赶车去队尾排去!”车夫说着,一脸后悔地看了眼自家紧闭了车窗的马车,缰绳一拽,就打算拐弯往队尾去。
谁知他这一拽,刚刚受了碎银锭打的那匹马来了脾气,后蹄子一踹,扬起一片灰尘来,猛地跑起,没跑两步竟扯断车绳跑了。
一阵丁零当啷的嘈杂铃响之后,金边马车匡的一下,半边车辕落地,车内传出少女一声声惊恐的嚎叫。
马夫也被甩到了一旁,见势头不妙,赶紧跑着去追。
马车一路颠簸着,被另一匹马拖着往后面跑去。
全场静默了片刻,其他准备进城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又散开了几步。
人群中,有人不敢置信,小声问道:“不是说将军府的大小姐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还这幅样子?”
“我也听说啊,什么跟着情郎去北边之类的,怎么从这南城门回来?”
一旁有人听见他们议论,忙食指附上嘴,嘘道:“别说了,没看见那些护卫在嘛。”
因着这一出,沈蛰寒的马车到了城门时,没再被拦查,顺利进了城门。
城门边,那几个士兵逐个被打了十板子,心有余悸地趴在地上,直到大将军府的护卫们走远,才忍痛站起来,继续盘查剩下的通关之人。
只不过,耐心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非要一个个刁难个够,才肯放人进城。
至于那辆金边马车,被惊马一路狂拽,终于断了辕,叮铃铃地滚落了一地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