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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可怕的事又来了。一个晚上,喝完茶后,我和外公坐下念赞美诗集,外婆在洗碗,雅科夫舅舅闯进房间里,头发像往常一样,乱得像一把用旧的破扫帚。他也不打招呼,把帽子往角落一扔,浑身颤抖,挥舞着双手,便开始叽里呱啦说起来:

“爸爸,米什卡闹得简直反常!在我那里吃饭,喝高了就开始胡闹了:打碎了碗碟,把一件成品订货——一件毛料衣服撕成一块一块的,打掉了窗户,欺负我和格里戈里。他正往这里来,叫嚣着威胁说:‘我要拔掉父亲的胡子,杀死他!’您可要小心……”

外公用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他的脸皱起来靠近鼻子,简直就像一把斧头。

“听见了吧,老婆,”他尖叫一声,“怎么回事,啊?要来杀父亲了,哼,亲生儿子!是时候了!时候到了,孩子们……”

他平着肩膀在屋里走了一遭,来到房门前,猛地将沉重的挂钩往门环上一挂,对雅科夫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走瓦尔瓦拉的嫁妆嘛?拿去吧!”

他用中指和食指夹着大拇指[63]伸到舅舅鼻尖下,舅舅委屈地闪开了。

“爸爸,这关我什么事?”

“你呀?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外婆一声不吭,急忙把茶杯收到柜子里。

“我是来保护您的……”

“什么?”外公嘲笑着大声喊道,“这是好事啊!谢谢,好儿子!孩子他妈,给这个狐狸手上一件什么东西——火钩或者熨斗!你,雅科夫·瓦西里耶夫,等你哥哥一闯进来,你就照着脑袋打他!”

舅舅把手揣进裤兜里,退到角落去了。

“要是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外公把脚一跺,大吼一声,“不,不管什么野兽,狗、刺猬,我都相信,但是你,我得等等!我知道是你灌醉了他,你教会了他!好吧,现在就来打吧!打他还是打我,你看着办……”

外婆悄悄对我耳语:

“快上楼去小窗看着,米哈伊尔舅舅在街上一露面,你就跑下来告诉我!快去……”

我有点害怕狂怒的米哈伊尔舅舅的可怕袭击,但这个托付的任务又让我感到骄傲。我趴在窗户上,眼睛盯着街道;宽阔的街道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大块的鹅卵石像肿包一样从灰尘中露出来。街道往左伸向远方,越过一个沟谷,通向慎行广场,那里的黏土地上敦实地立着一幢四个角落有四个岗楼的灰色建筑——一座旧监狱。它内藏着一种忧郁的美,让人过目不忘。往右,隔三幢房子,就是宽阔的干草广场,广场尽头是强制劳改队的黄色大楼和铅色的消防瞭望塔。一个消防队员绕着瞭望塔的瞭望哨转悠,像一只拴着链子的狗。整个广场被沟谷切成几块;谷底的一段是绿绿的积水潭,靠右一点是臭烘烘的久科夫水塘,听我外婆说,有年冬天舅舅们曾经把父亲扔进那里的冰窟窿。差不多正对窗户,是一条小巷,那里都是些五彩斑斓的小房子;小巷靠近一栋臃肿的、低矮敦实的三圣教堂,如果对直看过去,你会看到那个教堂屋顶,像一艘底朝天翻了的小船浮在花园的绿波之上。

被绵绵秋雨冲刷,被漫长冬季的暴风雪磨损,我们街道上已褪色的房子都铺上了灰尘;它们一栋挨一栋地挤在一起,像教堂台阶上的那些乞丐。这些房子跟我一样,怀疑地瞪大了窗户似的双眼,在等着什么人。行人不多,像炉门前若有所思的蟑螂,不慌不忙地走着。一股闷人的热气扑来,嗅到一股浓浓的我不喜欢的大葱胡萝卜馅包子的味道,这种味道总是让我郁闷。

无聊,特别无聊,简直难以忍受;胸中灌满了液态的热铅,它从里往外压,撑破了胸膛和肋骨;我觉得我像一个尿包被吹胀了,棺材似的顶棚下,我在小房间里感到特别挤。

那不就是米哈伊尔舅舅吗,他正从小巷子一幢灰色房子的角落往外面张望;他把帽子拉到耳根,耳朵往外张开,竖着。他穿一件棕黄色上衣和一双长及膝盖的沾满灰尘的靴子,一只手放在格子裤子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握住胡子。我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这站立的姿势,就像要跳过街道,用那毛茸茸的一双黑手抓住外公的屋子。必须跑下去告诉他已经来了,但我靠着窗户没法动弹,我看到舅舅小心翼翼地,好像怕把他那双灰色靴子沾上灰尘似的,穿过街道,我听到他打开酒馆的门,门吱呀一声,玻璃哗啦啦作响。

我跑下楼,敲外公的房门。

“谁敲门?”他粗鲁地问道,没开门,“是你,干吗?他进酒馆了?好吧,你走吧!”

“我在那里害怕……”

“坚持一会儿吧!”

我又趴在了窗户上,天黑下来了;街上的灰尘膨胀起来,变得更深黑了;家家户户的窗户散射出油脂般的黄色光点;对面房子响起音乐,许多琴弦发出忧郁而愉悦的声音。酒馆里也在唱,门一打开,倦怠的消沉的嗓音就会流到大街上来。我听出这是独眼乞丐尼基图什卡的声音,这个老头右眼有块红三角布,左眼紧闭。门一关上,他的歌就像被斧头砍了,一下就停下来了。

外婆很羡慕这个乞丐。她一边听他唱歌,一边叹息着说:

“会唱这些歌词,这多么幸福,多么幸运啊!”

有时,她把他叫到院子里;他拄着棍子坐在台阶上,唱着说着,外婆挨着他,听着,打听着:

“等等,难道梁赞也有圣母吗?”

乞丐低沉着声音,坚定地说:

“她无处不在,各省都有……”

睡梦般的疲倦在街道上无形地流淌,挤压着人的心和眼睛。要是外婆来了该多好啊!就算外公来了,也不错。我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外公和舅舅们不喜欢他,而外婆、格里戈里和保姆叶夫根尼娅谈起他都说好呢?我的妈妈又在哪里呢?

我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母亲,把她当成外婆讲的那些童话和传说中的中心人物。母亲不愿在家住,这在我的幻想中把她拔得更高了。我觉得她似乎住在大道旁的客栈里,跟绿林豪杰在一起,他们抢劫过路富人的财物,拿来跟乞丐一起分享。她可能生活在树林里、山洞里,当然,还是跟善良的强盗在一起,她给他们做饭,帮忙看守抢来的金银财宝。或许,她在环游地球,一边数着地球上的财宝,就像安加雷切娃“公爵夫人”和圣母一样,圣母劝告我母亲,就像劝告“公爵夫人”一样:

贪心的奴隶啊,

不要收集地上的金银财宝;

贪婪的灵魂啊,

不要用那地上的所有财宝,

来遮掩那赤裸的你……

母亲也用女强盗“公爵夫人”的话回答她:

请你宽恕我吧,至圣的圣母,

关照一下我这有罪的灵魂吧。

不是为了我自己才打家劫舍啊,

而是为了我那唯一的儿子!……

于是圣母,像外婆那样慈祥的圣母,宽恕了她,说:

你呀,玛柳什卡,鞑靼人的血统,

哎,你这可恶的基督徒!

那你走吧,走你自己的路吧——

路是你的,泪也是你的!

只要你不动俄罗斯人,

你尽可以满森林去抢摩尔多瓦人,

满草原驱赶卡尔梅克人!……

回忆着这些童话,我仿佛活在梦里;下面过道和院子的脚步声、嘈杂声和咆哮声把我吵醒了,头伸出窗外,看见外公、雅科夫舅舅和酒馆跑堂——一个样子滑稽的车累米西人麦尔扬,正把米哈伊尔舅舅从小门往街上拖;米哈伊尔舅舅死扛着不愿意走,人们打他的手、脊背和脖子,用脚踢他,最后他飞快地飞进尘埃里去了。小门关上了,响起闩门和上锁的声音;揉皱的帽子从大门上方扔出来。四周安静下来了。

躺了一会儿,米哈伊尔舅舅慢慢站起来,一身都被撕破了,头发蓬乱,他拾起一块鹅卵石,往大门砸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就像打着了桶底。从小酒馆里爬出一些黑黢黢的人,号叫着、打着响鼻、挥舞着双手。从一些楼房窗户上伸出了人头,——街道热闹起来了,有了笑声、喊叫声。这一切都像童话,很有趣,但是让人感到不愉快、可怕。

忽然,一切都被刮走了,一切都归于沉寂,都消失了。

门槛边,外婆弯着腰坐在箱子上,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我站在她面前,抚摸着她那温暖的、柔和的、湿润的脸颊,但她,显然没觉察到这个,只是沉着脸喃喃说道:

“主啊,你那高尚的智慧就不能分些给我,给我的孩子们吗?主啊,可怜一下吧……”

印象中外公在田野街住了不到一年——从头年春天到第二年春天,但在这段时间里这房子却名声大噪;几乎每个星期天都有一帮小孩跑到我家大门口,兴奋地满大街嚷嚷:

“卡西林家又打架了!”

通常,米哈伊尔舅舅晚上就来了,然后一晚上都围困着这房子,弄得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有时同他一起来的有两三个助手,都是库纳维诺地区不可救药的小市民;他们从沟谷摸进花园,在那里大发酒疯,拔掉了马林果和黑豆树苗;有一次,他们捣毁了浴室,弄烂了一切能弄烂的东西:蒸汽浴床、长凳子、煮水锅,炉子拆散了,拆掉了好几块地板,卸掉了门和门框。

外公面色阴暗,一声不吭,站在窗前,倾听着人们在破坏着他的财产;外婆在院子里某个地方跑来跑去,黑暗中看不见她,她恳求道:

“米沙,你干什么啊,米沙!”

从花园飞来的回答是愚蠢下流的俄国式咒骂,咒骂的含义可能不是这帮咒骂的畜生的理智和情感所能领会的。

这个时刻不能跟着外婆,而没有她我又害怕;我下楼到外公的房间,但他嘶哑着嗓子迎头给我一顿呵斥:

“滚,该死的!”

我跑回阁楼,从天窗口望着黑暗中的花园和院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外婆,怕她被杀死,我大声喊叫她。她没过来,喝醉了的舅舅听到我的声音,就开始粗野而肮脏地骂我母亲。

有一次,还是在这样的傍晚,外公身体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包着毛巾的头在枕头上来回翻滚,大叫着诉苦:

“瞧吧,这就是我们活着、作孽、攒钱得来的报应啊!要是不嫌害臊,不嫌丢人,早就叫警察来了,我明天就去找省长……真丢人啊!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叫警察来抓自己的孩子啊?我这个老头子还是老实躺着吧。”

他忽然下床,摇晃着走到窗前,外婆抓住他的手,说:

“你要上哪儿,要去哪儿?”

“点灯!”他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吸着气,命令道。

外婆点上蜡烛,他一把拿过烛台,抱在胸前,像士兵抱着枪,冲着窗户嘲笑地大声嚷嚷:

“喂,米什卡,你个半夜小偷,癞皮疯狗!”

话音刚落,窗户上方玻璃碎片就四散飞开来,外婆旁边的桌子上落下半块砖头。

“没打中!”外公号叫起来,哭笑不得。

外婆抱起他,就像抱我一样,放到床上,不安地说: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耶稣保佑你!这会把他送到西伯利亚的啊;他可不懂啊,这一冲动,就送西伯利亚!……”

外公双腿一蹬,嘶哑着嗓子号啕:

“来打死我吧……”

窗外一阵咆哮声、脚步声、抓墙声。我从桌子上拿起那块砖,就往窗户跑;外婆连忙一把抓住我,推到墙角,狠狠地低声说:

“你个浑小子!”

还有一次,舅舅拿着一根粗短木棍从院子往过道冲过来,他站在黑色门廊台阶上撞门,门后等着他的是手拿大棒的外公、两个拿着棍子的房客、酒馆掌柜的老婆——一个高个子女人,拿着擀面杖。外婆在他们后面直跺脚,央求道:

“让我出去见见他吧!让我跟他说句话……”

外公站在那里,一只脚前伸,就像《猎熊图》中手持长矛的男人;外婆扑过来时,他默默用肘部和腿推开她。四个人杀气腾腾地摆好架势;他们头上的墙上挂着一盏灯笼,不亮,忽明忽暗地照着他们的脑袋。我从阁楼梯子上看着这一切,很想把外婆带到楼上来。

舅舅正使劲而顺利地破拆着门,根部已经开始晃动,上部铰链已经快要滑落,下面的铰链已经脱落,发出奇怪的铿锵声。外公也用这个铿锵声对自己的战友说:

“照着手脚打,但别打脑袋……”

门旁的墙上有个小窗户,只能伸进一个头;舅舅已经打落了上面的玻璃,插着玻璃碎块的窗口黑洞洞的,就像被挖掉的眼睛。

外婆向窗口扑过去,向院子里伸出一只手,一边摆手,一边喊:

“米沙,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快走吧!他们会把你打残废的,快走!”

他照着她的手就是一棒,只见窗口一个宽大的东西滑落到她手上,然后外婆就一下坐到地上,仰面倒下去,但还是喊了一声:

“米沙,快跑……”

“啊,孩子他妈,怎么啦?”外公害怕地叫了一声。

门敞开了,舅舅跳进漆黑的门洞,然后马上就像铲子铲垃圾一样,被从台阶上抛了出去。

酒馆女掌柜把外婆扶到外公的房间,一会儿外公也来了,沉着脸走到外婆跟前:

“骨头没事吧?”

“哎,看来是砍断了,”外婆闭着眼睛说道,“你们把他怎么啦?对他做了什么?”

“安静一下吧!”外公严厉地吼道,“我是畜生吗?把他捆起来了,在板棚躺着呢。我浇了他一身水……呵呵,凶得很啊!这倒是谁啊?”

外婆呻吟起来。

“我已经派人去找接骨婆了,你先忍一下!”外公一面说着,一面向病床上的外婆凑近,“他们要整死咱俩,孩子他妈,提前整死咱俩!”

“把什么都给他们吧!”

“瓦尔瓦拉怎么办?”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外婆平静而哀怨,外公叫嚷而气愤。

不一会儿,来了个驼背的小老太婆,一张大嘴接到耳根;下巴颌骨颤抖着,嘴巴像鱼嘴一样张开着,尖鼻子似乎要越过上唇往嘴里探望。看不到她的眼睛。她亦步亦趋地移动着,用拐杖拄着地,手上还拿着一个哗哗作响的包袱。

我感觉外婆要死了。我跳到那个老太婆跟前,使劲大叫:

“快滚!”

外公粗暴地揪住我,毫不客气地把我带到阁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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