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离了院门,姚牧之随着一众香客上得了南岳衡山,到底是逛了一天,依然没有搜寻到任何与盗图之人有关的消息。
“卖檀木香的就这么几家,除了老许家便剩下这了。”樊空与姚牧之正站在一处平平无奇的香店前。
“进去吧,天也不早了,看完这最后一家,仵作周宪那边也应该有消息了。”姚牧之一抓樊空袖子便往里闯去。
“店家!店家!”硕大的檀香店内竟是空无一人,二人分头找了个三进三出竟是连半点人烟痕迹也无,眼瞅着日薄西山落了,再不找着舰列图的踪迹,即使是负荆请罪也怕是难辞其咎。
突然,姚牧之望着店门上那悬挂着的八卦镜愣住了。
他边看边摸了摸胡子道:“这就有意思了……”
樊空心想肯定姚大人又是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便席地而坐,抱着黑刀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见姚牧之笑道:“樊空,你看出了啥子没有?”
“啥子?”樊空不解。
“这八卦图的方位不对…”
“哈?或许是哪位道士不够专业,瞎画的吧……”樊空也望着那挂在横梁上的八卦镜琢磨着。
“你还记得我们看的其他几家店的摆设吗……只有这一家空店的八卦镜的卦象不对劲……”
“这又咋了。”樊空飞身一跃而起,伸手摘下了那八卦镜,摆弄了一会,砰的一声往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姚牧之诧异的眼神中,樊空从中抽出了一封信笺。
二人相视了一刹那,樊空便小心的打开了这信笺的封面。
“丹香刘生收四钱
屠户赵赊后五日收账
刘娘缝补后只收八钱
烧饼马哥收一钱
柴房一日后收账
王生饼摊赊后余七钱
小孩走水香烬失六钱。”
樊空看着纸条子写的东西愣了一会,交给了姚牧之。
奇怪,为什么一张普普通通的账目单需要这么隐蔽的藏在镜子后?
难不成这几个人,都是盗图的逆党吗?
说不通啊,逆党又如何能将这重要信息直接藏在八卦镜之后,仿佛是故意引导我们是的……
正思索间,大厅外进来一男子,此人身着短打扮,头缠皂巾,一看便是香店跑堂之人,他一眼瞧见了屋内二人与一地的铜镜碎片,愣了一下,突然说到:“这儿今天打烊了吗?”
樊空似是不耐烦道:“对对打烊了打烊了,闲杂人等赶紧滚!”说罢报刀向前似要往外哄人,而,姚牧之则静静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那人哂笑一声,道:“得嘞,那我上其他香店瞧瞧去。”语罢,倒着从门外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樊空回过头来,却发现姚牧之瞪了他一眼,心说咋了,将说未说便见姚牧之一撩袍就往门口冲去。
“呆子!那人是这家店的伙计!”
破开房门,边看见那人身影穿梭于稀稀拉拉的人群中,姚牧之奋起直追,一招长风不绝缠向那人双脚,再用力向后一扯,那短打扮汉子便一头栽倒在泥里面。
“说!图在哪!”樊空也是后发先至,眨眼间抽出黑刀便架在了那人脖颈上,镔铁之寒冷的那人哇哇乱叫。
“樊空,刀放下。”姚牧之纵身一跃,一脚踏在了那人左手手指上,用力一碾。
“啊!”惨烈的嚎叫声这是方才惊到了周身百姓,大家一见两人当街行凶,便吵吵嚷嚷四散而逃。
“说不说?”姚牧之脚再一用力,便听得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那人豆大的汗珠瞬间从两颌渗透不止。
“介……错……”
“什么?”樊空探身仔细听闻,只见这人已是嘴角渗血,正不断的喷出黑褐色的液体,恐怕是咬开了什么毒药,死了。
仔细一瞧,这人左手早已一把匕首捅到了自己的腹部,此时大量血液方渗透出来。
姚牧之收回了左脚,靴子在这人身上踏了踏,仿佛无事一般。
樊空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现在怎么办?这唯一一个有点嫌疑的人还死了。我们的物证只有一张不清不楚的账目单。”
“走吧……”姚牧之漠然不语,聪明如他此时也无法将这么多线索串联在一块,拍了拍手,朝着许抱真香店的方向走去。
萱洲镇唯一的两家檀香店,一家主人是昔日的江东剑神,另一家却急匆匆的带包袱跑了,伙计也是个悍不畏死的狠角色。
问题出在哪?
姚牧之不明白,樊空也不明白,让他俩更不明白的是周宪这时候前来禀报的一个重要消息。
“给大人您回,岳阳知府那儿突然有消息传来,说是捉拿到了盗取衡阳湘江舰列图的贼人!望您速速北上详谈!”
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打的二人措手不及,“什么?你说什么?”樊空惊愕道。
“我们这边对于盗图贼人才刚刚有点眉目,怎么可能这么远的岳阳知府能传简讯而来?而且距离我们丢图不过短短两日时间……”
姚牧之做了个止语的手势,又默默攥着那张藏着秘密的纸不断的细看着。
边看边道:“敌人的势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他们肯定是提前将盗图一事递交给了岳阳知府,这样一来我们要调度洞庭湖北面的人手前来围堵盗图的贼人变成了不可能……他们早就想好了退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解不出这谜题……”
许抱真看着气氛严峻的三人,一拱手说:“姚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协助的,在下必定为您马首是瞻!”
“那倒不必……”姚牧之思索片刻,竟掏出了之前那张密信。
“老许,你可知道这封信是何意?”姚牧之冷眼望着许抱真,将信笺递了过去。
“这……”许抱真接过信仔细看了看,琢磨道:“这就是一个香店对账的单子吧,恕我眼拙,这信其实有什么更加神秘的含义吗…”许抱真眼神中透露着迷惑,复将信笺还了回去。
“嗯…没事了,老许,今晚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萱洲镇离着衡阳也不远,若是有空,欢迎您到衡阳一游。”姚牧之拍了拍许抱真的肩膀,正想招呼樊空往外走。
却见屋外突然闯进一人,这人熟悉,便是之前同行的衡阳仵作周宪,只见他大汗淋漓,手握信笺,一脸焦急的模样。
他看到了起身将走的姚牧之,便大声喊到:“大人!大人!”
“盗图的贼人抓着了!”
“什么?!”
(盗图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