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再次沉默了，这次他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的解释，他们孙家都欠秦家的，而且无论如何也偿还不起。
“秦天，如果我说我们孙家也是迫不得已你相信吗？”
良久之后，孙老终于说话了，抬起头看着秦天，面庞上的皱纹好像是又加深了一些，而且头上的白丝也是徒然增添了一片，好像就因为秦天的一句质问让他无言以对，愁容满面。
“我信，但是这并不能洗刷孙家犯过的错误，亦或者说是你犯过的错。”秦天冷厉的说道，同时眼眸中也是徒增了一丝悲愤，直到现在，孙家依然没有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原本秦天今天过来是想问孙老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如何，但是当秦天看到孙老现在的面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孙老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同样的秦天也能够印证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秦家的事情可能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亦或者杭城世家的背后也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你是不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那么你应该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知道你应该面临什么样的结果，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去安排一下吧。”
秦天淡淡的说道，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悲伤和犹豫，但是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外孙女小蝶还活着。”
秦天端起茶杯，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出了这个消息。秦天原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孙老，毕竟当年秦家的罹难之中，这孙老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表婶也是被杀死了，而始作俑者就包括孙家。
“真的？”孙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抬头看向秦天，眼睛中终于是恢复了一丝的明亮，似乎是非常的出乎意料，面庞上的皱纹也是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由此可见，孙老此时的心情到底如何的兴奋，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孙子被人杀害之后永生之年他可能看不到孙家的的子嗣得到传承了，但是今天秦天所讲的小蝶还活着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死的瞑目了。
毕竟自己的女儿的孩子也带着老孙家的血脉，而且刚才秦天的话中的含义也是相当的明显，那就是需要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当年他们孙家欠下的债。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知道这秦天已经是对孙家手下留情了，毕竟当年的罪过不可能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够了结。
“我有必要骗你一个将死之人吗？”秦天喝了一口茶，同时看向孙老，虽然他的心中对于孙老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的感情。
但是毕竟秦家的债是必须要偿还的，那些逝去的亲人可都是在天上看着自己呢，虽然说孙老是自己表婶的父亲，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秦天才更加不能放过他，毕竟虎毒不食子。
“我能见见小蝶吗？”孙老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秦天，毕竟明天就是他的死期了，临终之前看一看自己亏欠的外孙女现在成了他的唯一的一件期望之事。
他想知道自己的外孙女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想知道自己的外孙女长得什么样子，毕竟当年出事的时候她还只是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一个婴儿。
“你觉你有这个资格吗？”秦天反问道，其实能够将这件事告诉孙老秦天也是犹豫了很久，但是顾忌着一些情面，秦天最终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孙老。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秦天就能够原谅孙家所做的一切，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孙家的话，恐怕当年的事情或许有转机有未尝不可。
听到这句话的孙老低下了头，他心中真的是悔不当初，但是当年他也是没有办法。
没谁知道当年他为何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没谁知道当年他为何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救，直接狠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以及刚出生的外孙女落入绝望险境。
而且由于这件事自己的老太婆也是埋怨了自己很久，甚至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因为妹妹的缘故也是很少再回到小院之内，这些他知道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但是他的承受又有谁能够知道，他几乎是时刻面临着良心的谴责。
刚开始的那几年他几乎是夜夜噩梦，在梦中自己的老友总是质问自己为何能够残害他的子嗣，为何不能够放他们秦家一条生路。
他今天给秦天做茶道，也是五年以来第一次做，因为从那天开始他已经是再也没有了这喝茶的心情，有时候他坐在这小亭之内就是一天，看着那些疯狂生长的杂草发呆。
沉默了良久之后孙老终于是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泪，虽然只是悄无声息，但是还是被秦天给看到了，秦天也沉默着。
整个小亭之内的氛围变得古怪了起来，秦天盯着窗外那些已经是疯狂到极致的杂草，他的脑海似乎是又回到了当年的这片小院之内。
“秦天，我想你应该调查到了很多关于当年之事的线索，但是我想劝你，最好放弃复仇的愿望，因为那些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甚至于整个杭城都惹不起的存在。”
“我不希望你作为秦家最后的血脉也因为这件事而被那群人盯上，因为他们真的很可怕。”最终，孙老说道，似乎是想要提醒秦天什么。
“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秦天淡淡的问道，虽然他知道孙老说的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但是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放弃报仇。
毕竟秦家那么多条人命，即便是前方之人他真的无法撼动，即便是前方是一片海，一座山，他也要让那片海干涸，要那片山绝迹。这就是他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