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残叶叫道:“奇了奇了,宝贝徒儿这一个月来都没有笑过,怎地一见你就笑逐颜开了。”
风残月道:“这有何奇,人家本来就不愿做你的徒弟。”
风残叶嘿嘿笑道:“纵使他不愿意,不也还是当了我一个月的徒弟。”
风残月冷哼了一声,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韩剑冰奔到卓远面前,喜道:“没想到剑如真的找到了卓大哥来。”
卓远笑道:“看来这一个月来你又长进了不少。”
韩剑冰愣道:“卓大哥何出此言?”
卓远笑道:“风二爷传授你的那些功夫,可谓集天下武功精髓于一身,你若学得一成,亦是了不得的了。”
风残叶笑道:“卓少侠过奖了。”
风残月冷冷道:“你莫谦虚,谁不知道你心里已乐透了?”
风残叶面不改色,依旧笑道:“比起大哥,小弟还是差了些。”
风残月又不说话了,无论恭维与否,只要是别人夸他,他反倒觉得不好意思,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卓远看了看风残月,又道:“想必风大爷也传授了你不少内功心法,你此行可谓大有收获。”
听到这话,虽然看不见风残月的脸,但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笑意。
“那么,”卓远笑道:“在下可否将韩兄弟带走了?”
风残月与风残叶互相望了一眼,仿佛正要允诺,却听一声娇喝打断道:“要走?没那么便宜!”
循声望去,山石之间不知何时立着一位绝色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握着腰间别着的长鞭的柄,仿佛随时都要将鞭子抽出来打人似的。她的一张粉靥上微带怒容,把她的双颊映得通红,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卓远道:“看来这位姑娘似乎不愿意在下将韩兄弟带走?”
那少女道:“是。”
卓远笑道:“姑娘莫非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少女蛾眉轻扫,一双杏眼如刀子般锋利地瞪着卓远道:“哼!姑奶奶倒是舍不得不打你。”
这个少女说话实在有趣,一张秀气的樱桃小口竟然是张口“姑奶奶”闭口“姑奶奶”的。卓远不禁又笑了笑,低声问身边的韩剑冰道:“她是谁?”
韩剑冰摇摇头道:“这一个月来,我也未曾见过她。”
风残叶笑道:“卓少侠方才还见过她的兄长哩。”
卓远失声道:“那位卫鱼兄弟?”
那少女耳朵倒是尖得很,站得虽远,却还是听见了别人喊自家兄弟的名字,立刻高声道:“我大哥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么?”
卓远忙笑着赔不是,道:“是是,在下不配。”
少女撇撇嘴道:“什么在下在上的,少跟姑奶奶来这一套。”
风残叶压低了声音道:“她就是卫鱼的嫡亲妹子卫铃。”
卓远听罢又是一揖道:“原来是卫铃姑娘,失敬失敬。”
卫铃冷哼一声,道:“就是你方才欺负了我大哥?我这做妹子的实在看不过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才是。”
卓远哭笑不得,道:“我何时欺负了你大哥?”
卫铃道:“你若没有欺负我大哥,又怎会害得他要被风大主人处死?”
卓远道:“风大爷方才已说要饶过他了,这点姑娘大可放心。”
卫铃道:“姑奶奶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卓远无奈笑道:“信不信自然是由得姑娘你,在下也无可奈何。”
卫铃柳眉倒竖,怒道:“好狂妄的小子,看来今天姑奶奶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罢电光一闪,卫铃手中的长鞭已挥动起来。
一旁的风残月与风残叶心中暗叫不好,虽然卫鱼是他们的仆人,可是卫铃的泼辣却是他们几个主人谁都不敢领教的。他们暗地里为卓远捏了把汗。虽然方才已经见识过他的身手,但对付卫铃这样火一般性子的女子,倒也不是容易的事。
卓远却只身未动,卫铃的鞭子着着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卓远竟真的不避不闪,挨了一鞭,还是狠狠的一鞭。
卫铃更是吃惊,道:“你、你为何不躲开?”
卓远苦笑道:“我若是躲开,也不能消除你对我的误会。”
卫铃闷哼道:“你以为吃了我一鞭,便什么事也没有了么?”
卓远道:“至少可以让你消消气。”
卫铃不吭声了,这一鞭下去,她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倒是真的再也气不起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朗声笑道:“断剑侠客不愧是断剑侠客,这句话虽然许多人已经说过,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再说一遍。”说时,人已飘然而至。
但见那人年近三十,高挑瘦削,一袭白衣,一把折扇总不离手,长相平平,但那副自命风流的模样,让人看了有点忍俊不禁。
卓远微笑道:“想必阁下便是星月塘的第四位主人,人称‘蝴蝶花间舞不留香’的花残衣公子吧?”
那人笑道:“公子不敢当,我倒宁愿听别人喊我一声‘花大人’。”
风残叶忍不住笑道:“花四弟,你这么一说,岂非更抬高了自己么?”
花残衣笑道:“哪里哪里,比起三位老大哥和五弟,花某只不过是偶尔满足一下虚荣心罢了。”
风残月也开口道:“你要满足你的虚荣心,又何需出来捣乱?”
花残衣笑道:“大哥难道不希望我来阻止么?”
风残月的鬼面具,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只是叹了口气,道:“我认输,这小子着实厉害了些,绝非等闲之辈。”
花残衣将折扇一合,道:“我还未曾和断剑侠客过招,还有风三哥和凌五弟,大哥怎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风残叶道:“四弟还是省省气力吧,纵使赢了,我们也没有脸留着人家了。”
一旁垂首的卫铃这时也忍不住插口道:“就是,我们星月塘的人向来说话算话……”
花残衣饶有兴致地看着卫铃,卫铃撇一撇嘴,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