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气喘吁吁的把一个小蛇皮扎个透心凉，旁边飞溅的碎肉让的凤飞有些反胃，没想到凤春那个萌萌的小姑娘如此暴力。
“哎，凤春这是怎么了？用不着这样暴力吧。”
华炫看了一眼宛若疯魔的凤春，小声道：“春夏秋冬四人的父母都是死于二十年前的兽族攻城。”
凤飞又把一个蠢萌的小兽兽戳下城墙，说道：“华炫，你多注意一下凤春，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华炫看了看满脸汗迹的凤飞，默不作声向凤春靠近了一些。
夕阳隐去，浓稠的黑暗席卷而来，也惊醒了沉浸在厮杀中的人们。
凤飞抽出破败的长剑，把垂死挣扎的巨鼠踹下城墙，借着冲力退到了城墙内侧，这才看到城里那一个个臃肿的木桶。
只见一根根的木管连接着城墙，黑色的液体顺着木管慢慢的流进城墙内部。
“点火！”
一声暴喝，便有无数的火把飞跃城墙，落入城外的兽群之中。
凤飞连忙扑到城墙另一边，一剑砸飞一只不自量力的小兽，便看到熊熊热浪从城外升起，瞬间便蔓延整段城墙外围。
久违的肉香味扑面而来，凤飞低头看着原本布满刀兵的墙体此刻却不断的流出黑色的液体，附着在兽族的体表，吸引着火苗不断的炙烤着攻城的兽族和它脚下同类的尸体。
“少爷，赶紧恢复体力，火油只能支撑两个时辰。”
华炫搀扶着虚弱的凤春，挨着凤飞便坐了下来。
“凤春，你这是受伤了？”凤飞担忧道。
“没事，只是体力透支而已。”
凤飞这才放下心来，借着城外滔天的大火，观察着整个战场。
此刻，远方的兽族虽然还没有退却，可大量的兽族也在火场的边缘止步，唯有一些零散的蠢货冲进了火场，没过一会便在哀嚎中结束了余生。
而城墙上的人族，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零散的断肢重伤外，完好无缺的人族不过数百人。
“这损失有点大啊！”凤飞苦笑不已，原本觉得这些兽族对拥有地利的人族造不成多大的损失，可这仅仅六个小时的时间，这一片的人族便锐减了七成，让凤飞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态。
“正常，这还只是这一处，数千公里的城墙，除了部分易守难攻的地段外，每次的损失都相差无几。”
凤飞看着有气无力的华炫，也不好多问，只好靠着城墙慢慢的恢复体力。
没多久，城墙上的众人进入了梦乡，只余城外困兽的呜鸣。
不知过了多久，城外的火势慢慢熄灭，城墙上的暗孔也不再流出火油。
“都醒醒，开饭喽！”
数十人提着木桶，大声的冲着熟睡的众人吆喝着。
凤飞揉着酸涩的双眼，接过华炫打好的饭菜，便和众人一样开始狼吞虎咽。
凤飞放下木碗，丢下腥臭的肉块，强压着心底的恶心，皱眉看向城外。
“饭菜是难吃了点，不过时间紧迫，再加上人数众多，所以才从城外兽类的尸体上切割了大量的熟肉。”华炫拍了拍凤飞的肩膀，解释道。
“没事，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凤飞漫不经心的回道，看着城外的“焚厂”，眉头紧锁。
“两个时辰才烧毁了十多米的兽尸，情况有些不妙啊！”
华炫低头瞅了一眼，道：“没事，这后半场城墙里的人应该就会上来协助防守，短时间内没有大碍。”
华炫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队队的守卫从楼梯处出现，默不作声的向着两边分散。
远方，兽族的嘶吼愈发高昂，一只只狰狞的凶兽开始试探着推进。
“少爷，估计接下来我就顾不上你了，自己多多保重。”
华炫抽出长刀，凝重的看着不断推进的兽群。
“嗯，保重！”
城墙上气氛压抑，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准备着。
终于，庞大的兽群开始加速，急促的吼叫预示着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享受盛宴。
它们踩着同族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冲上了城墙。
“杀！”
每个人都带着决绝的气势，对着刚刚探出城墙的兽族挥动着兵器。
凤飞一刀一刀的劈出，不断的把一头头凶兽打落城外，可连绵不绝的兽族慢慢的开始突破人类的阵线。
凤飞躲过一头巨型蜥蜴的扫尾，猛的把长刀刺进旁边另一头凶兽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它本能的挥动着利爪。
凤飞看了一眼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顾不得包扎便又捡起长刀冲向了那只蜥蜴。
渐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兽族踏上城墙，人类的防线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受伤的死战不退，濒死的以命换命。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力竭，受伤，死亡。城墙上的人族逐渐稀疏，越来越多的开始受伤死亡。
天色微亮，虚弱的凤飞几人背靠着背，防备着周围的几头凶兽。
三人浑身浴血，脚下铺着一层厚厚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腥臭。
“兽群好像变少了！”凤飞看着渐渐稀疏的兽群，晦暗的眼睛里涌出一股狂喜。
“兽群退了！”华炫把面前的凶兽一刀斩首，惊喜的看向城外。
没多久，三人便清理了周围的凶兽，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便仰面躺在尸堆上。
“凤春，痛快吗？”凤飞看着不远处模糊的人影，大声吼道。
“痛快！”凤春扯着嘶哑的声音，完全不复平日娇柔的气质。
“以后再也不吃肉了！”旁边的华炫抓着一条不知哪种凶兽的后腿，不顾血淋淋的模样，大口的吞咽。
凤飞看着宛若恶魔的华炫，真的好恐怖……好恶心……
困意席卷而来，凤飞渐渐的进入合拢双眼。
……
疼痛感逐渐清晰，凤飞睁开双眼，愣愣的看着背着自己的华炫。
“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醒了？”华炫放下凤飞，找了块干净的尸体便坐了下来。
凌乱的城墙上尸体堆积如山，奔流的血液浸润着高大的城墙，给这寂静的战场徒添了一丝恐怖。
一位位老人和幼童游荡在城墙之上，沉默的为受伤的人族包扎伤口，幸存的战士大声的呼唤着战友的名字，悲伤且凄凉。
凤飞不忍直视，扯着华炫两人离开了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