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用在灿烂时,狠话用在刀尖上。
此话通常不假,此时此刻更是不假。
易寒宇这方言语一出,飞虎佣兵团的那方众人当即就大惊失色,人人自危,杀气全挫。
不为别的,只因他们当中已有很多人亲眼见过四当家和六当家的死状!
那死状是何等突兀?何其恐怖?
众人默一思虑.....
这就说得通了啊,怪不得眼前这个狠人不慌不忙,镇定一如往常,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别人都在等生,他们飞虎佣兵团的人却都在等死!
白发老人将信将疑,厉声道:“之前你是怎么给老四和老六下毒的我不知道,但现在你还觉得你有机会给我们下毒吗?”
易寒宇一脸鄙夷之色,嘲讽道:“哦?你确定你们没有中毒?我连你们一共躲藏了多少人,具体藏在哪里都能一清二楚,即便这样,你还觉得我会没法子给你们下毒?”
白发老人一怔,质问道:“可我怎么没有觉出任何异样?”
易寒宇大笑道:“请问你家老四和老六临死之前可有异样?”
又是一句狠话,又是一个刀尖之上。
这下飞虎佣兵团的众人都不禁心里一突,再不疑有他。
他们已是明白了一件事:
是敌人在狠!是自己站在了刀尖之上!
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很清楚当时四当家和六当家尽是突然暴毙身亡,毫无征兆!
茅草屋内,顿时大声喧哗了起来。
这下就真的热闹了。
因为飞虎佣兵团的众人正在互相推搡责任,正在商讨着该怎么办。
这是真正的热闹。
这也是人们往往不想看到的热闹。
到了此时,飞虎佣兵团的大部分人连说话都是发颤的,早已不利索了。
那些令人怔忡不安的毒与怕,那些恐怖之极的过往画面,实在都是对方蓦然间的一个打击,犹如****一般,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定得下神来。
他们有的只是措手不及。
因为无知。
也因为无解。
白发老人的眸中亦是闪过一丝慌乱,但他不想整个飞虎佣兵团毁在自己的手中,他有资格毁掉自己,却没有资格毁掉眼前这些曾经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昔日的情与义,往往比今日的自己更重要,今日的生与死,也往往比明日的自己更重要。
人,向来都会选择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白发老人很快就有了明确的抉择。
他不在乎自己的尊严,腆着脸问易寒宇道:“你想怎样?”
这一仗,易寒宇已经胜了大半。
事情的结局反转得太快,胜利也来得太快,以至于让白小小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恍惚中,她又有了新的疑惑:
为何大大不让硝烟续深?为何大大不让胜利的果实继续扩大?
是他太过善良了?还是自己太不善良了?
她很想问,但她不敢问。
因为她怕梦醒。
梦一醒,就意味着变数生,变数一生,就意味着她与大大并未取胜,未取胜,就意味着危险难断,福祸难料。
她只是怔怔看着易寒宇。
在她的视线中,易寒宇依然老神在在,他不紧不慢地又饮下一杯酒,才缓缓道:“其实我并非奢杀之人,而你们也非十恶不赦之徒,要和平倒也不是不可以,首先,你们飞虎佣兵团的人就此退去,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寻我们的麻烦,至于其次......那就要看看你们的诚意了,你们须要赔偿十万金币给我们,权当小惩大诫......别怪我没提醒,其实你们只剩下二十个数的时间了,一,二,三,四,五,六......”
这边一开始数数,那边白发老人就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了,他大惊失色,慌不择言道:“好!好!我答应你!还请速速拿解药出来!”
易寒宇轻松笑道:“好说,拿去吧......”
说话之际,他的手指已在不停弹动,呼吸间便将三十六粒药丸分发到飞虎佣兵团每个人的手中,然后急声道:“快快服下解药!时间无多!”
到了这个时候,飞虎佣兵团的众人哪里还用得着提醒?
人人一接到解药便立即张嘴吞下,他们甚至都不知那所谓的解药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他们只知道在自己吞服解药以后,的确没有毒发身亡的迹象。
良久,众人确认毒已解去,这才纷纷吁出一口气,有些人发现自身已被冷汗打湿,有种鬼门关里走一遭、劫后余生的感觉。
看着飞虎佣兵团的众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易寒宇又适时道:“好了,你们所中的毒尽已解去,还请谨守承诺,快快将金币拿来吧!”
还不待对方发言,他又紧接着道:“友情提示一下,千万不要想着在我面前偷奸耍滑,否则,后果自负!”
白发老人面上阴霾不定,转身与二当家的商讨几句,最终还是将一个储物袋扔到桌子上,沉声道:“里面是十万金币。”
易寒宇慢吞吞拿起储物袋,又慢吞吞检视一番,片刻,笑声道:“很好,那在下这便与诸位英雄好汉别过了,后会有期,还请记住,以后切莫再提其间之事,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瞒诸位,其实我这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对方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说着,他伸手推了推白小小,又道:“说起来,今天诸位还得好好感谢一下我家这位婆娘,要不是她方才传音力劝于我,替诸位求情,我是打定了主意与诸位同归于尽的!”
言罢,他拉住了白小小的手,昂首阔步往外走去,只不多久,两人就消失在了飞虎佣兵团众人的视线当中......
局已破,困已脱,两人一路疾奔了几十里之远,易寒宇回过头来再三确认后面无人跟踪,这才放缓脚步,深深呼出一口气,道:“好险!”
但他在百忙之中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还在死死拉着白小小的手。
世人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更加摸不得。
那就是面对不熟悉的男人的时候,女人更加摸不得。
摸了老虎的屁股,顶多是被老虎追杀一段路程,可要是摸了不情愿的女人,那就是不断不休。
不休不若止,不止不若执。
看看此时此刻的白小小,就可知此道不假,此理不误。
她先是踹了易寒宇一脚,然后是将玉手自易寒宇的手中奋力一抽,忿怒道:“你逃便逃了,却拉着我的手做什么?莫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易寒宇知道“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只好沉默以对,干脆来个不理不睬。
谁知白小小仍不放过,接着冷言道:“你竟还敢一口一个你家婆娘叫着,你倒是叫得很欢啊?找死不成?”
易寒宇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道:“白痴!”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比骂了女人的亲娘还要令女人更加生气。
“你!......你一直占我便宜,现在还敢骂我?”白小小闻言更加恼怒了,又是一脚照着易寒宇的臀部踹过去,“你!......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