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甄无所谓的听着,苏桓被劫走就劫走吧,这事情准是杨肃干的,是真心急呢,还是怎么的。
“现在不是册立漓王为太子了吗?那些老家伙还慌张什么?”
“谁说不是呢,可是啊,王妃绝对没有想到,他们这位漓王殿下可是了不得了,早朝的时候,当众就说太子之位他不要,叫皇帝留给别人,这才那些朝官们慌张的原因。”红绫说着也觉得不可思议,别人斗破脑袋都在为那个位置,这漓王果真是朵奇葩。
“原来是这样。”司陵甄听后淡淡的哼了一句表示了然,似乎并不反对漓王的这种做法,当挨刀口的一次就足够了,哪能一而再啊!
司陵甄一上午都待在玉宸殿中,披香殿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似乎漓王早朝还没结束就从宫里出来了,没有回府,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司陵甄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午后,不由得蹙眉,这风云莫测的天气真是映衬现在的情况。躺在窗边的美人靠上,听着外面狂风吹动着竹林哗哗作响,不得安静,怎么也午休不了,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层层乌云,中间还夹杂了银白色的线条和沉闷声。
“红绫!”
“王妃,怎么了?”
“这天?”司陵甄低语下意识的看向那可怖的天空,乌云压顶,无言的沉重叫人喘不过气来。
“恐怕有暴风雨”红绫一边说着,一边将半开的窗户给关上。
“红绫,你去一趟将军府。”
“啊,可是王妃,现在我不能离开你身边。”绿绮去办事了,她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她,漓王虽不在府中也相信府中的守卫,但是现在面对的不是这些问题啊!
“无碍,有事我自能应付,去吧,这是命令。”司陵甄说完就转身回到桌案前,拿起笔写写画画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把这个交给老爷子。”
“是!”红绫将信纸揣进腰封中,急冲冲的离开玉宸殿,她必须要尽快回来才好。
空落落的玉宸殿,外面是黑云压顶,殿内没有打开什么照明的东西,仿佛已是黄昏,殿内更是昏暗得有些叫人不适,司陵甄坐在美人靠边上一处小巧青石案前的大椅上,昏暗之间,已如雕像,轻轻的叹息缓缓传来。
‘吧嗒’一声,终于有所动作。
桌案底面一声金属弹簧被碰到的脆响声,司陵甄从里面抽出一个妆奁盒一样的小格子,很精致,上等桃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精湛的桃花朵朵。
格子上了锁,司陵甄反反复复的抚摸着格子,手指滑动落在金锁上,水润色的眸光闪动着森冷与坚定,抬手拿出挂在脖子水晶帘子,那里正吊坠着金锁的钥匙。
司陵甄拿着钥匙那一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三两下就取下金锁放在青石案上,妆奁盖子也应声打开,将盒子放在青石案上,司陵甄闭了闭眼睛,两条秀眉灵动的拧在了一起,挣扎着,隐忍着,复而发开眼皮朝那妆奁盒子看去。只见那里面同样放着两只长形盒子和一只方形盒子,盒子是上等白玉铸造的,那润泽的色泽绝对的价值连城的好玉,造型很简单,没有反反复复的雕刻图案,只是在顶部雕刻了三朵妖冶的桃花,和着白色质地透出来的淡粉色,似乎那桃花就是白玉自己生长出来的一样。
司陵甄凝视妆奁盒中的两只白玉匣子,伸出手拿起了那只方形的盒子。那匣子似乎有千斤重般,司陵甄拿着那盒子手居然在微微颤抖,不由得用两只手捧着拿出来,似乎不这样做会被她颤抖的摔到地上去,小心翼翼的放在青石案上。
反复的摩挲那盒子一会,才打开,里面豁然装着的是一只镶嵌着绿宝石和红宝石,携金珠的金凤凰。
五尾金凤凰,那一点一点的做工无一是巧夺天工,仿佛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金凤凰累了歇在了白玉盒中,绿宝石的眼睛灵动异彩,栩栩如生。
司陵甄久久的凝视着白玉盒中金凤凰没有了动作,目光呆滞悠远,每次看着这只金凤凰,她就会想起那雪天和血地相连的那个寒冷夜晚,兵器相交,呐喊声,求救声,宫殿坍塌的惨叫声,母后送自己这只金凤凰的絮絮关爱,父皇的惨死,母后的不甘与绝望,得意的笑声,焚烧的烈火如鬼魅吞没自己的恐惧。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就在眼前逐一上演,每一个片段都不曾丢失。
司陵甄挥开白玉盒子,一手撑着青石案一手紧紧的抓着心口的衣襟,脸色惨白如纸,密密的细汗爬满耳际脸颊,微微张着嘴不停的呼气,仿佛在承受着凌迟的痛苦。
低低的呜咽声在殿中响起,被外面的风声,雷电声销蚀掉,却越发叫人惊骇。
直到汗湿衣襟司陵甄才渐渐的缓和过来,松开抓着衣襟的手,将拂开的白玉盒子拿了回来,圆润的指头轻轻的细细的划过那金凤凰每一根线条。这只金凤凰她一直不敢打开看,每次看都会痛不欲生,渐渐的她就尘封了起来,时候不到就不打开,仿佛成了一种信念沉入心中。
等到情绪完全平复,司陵甄方才将金凤凰收起来,从新小心翼翼的放进妆奁盒中,手指移动将另外一只长形的白玉盒子拿出来,这次明显的轻松很多,单手将盒子摆放在青石案上,刚落诡异的一幕的呈现了,那白玉盒子已触及到青石案就咔嚓咔嚓的结下了一层莹白色的冰渣子,丝丝冒着白色寒冷的气息,可见这只白玉盒子是何等的至寒之物。
司陵甄仿佛没所察觉一样,手丝毫不受这寒气的影响,徒手将盖子揭开,里面是一只匕首,跟一般的匕首长度相当,也没有对于的装饰,只是在手柄处镶嵌了一颗蓝宝石别无他物。但是叫人惊讶的是这匕首的材质,通体漆黑,表面光滑细腻且不反光,按道理光滑的东西一般都会反光或者投影,而这匕首就怪异,司陵甄将匕首拿在手中,青石案上的冰渣子一下气就化成了汽水消失。仿佛这就是一件普通之极的匕首。
这匕首是司陵图鸿在她八岁生日的时候送她的礼物,细说起来也不算是送,因为这匕首是将军府三夫人的,也就是她那不知生死的娘亲的,给她算是继承或者物归原主。当初司陵图鸿因为这匕首可是费了不少心血,沾着什么都会结成冰,匕首本身除了颜色漆黑看不出别的,但是盯着看久了就会出问题,浑身会冰冷,心凉最后的结果的昏死过去,仿佛有魔力。直到在司陵甄身上,这匕首就跟见了主人一样,乖得不得了,不结冰渣子,但是一离开司陵甄就原形毕露,无法她才想法子放在白玉盒子中,玉也是至凉之物,放在身边。
司陵甄拿着匕首用绢布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入鞘插进腰封中。收拾好妆奁盒子放回青石案底。
打开半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感觉天要掉下来般,伸手就能触摸到黑云。不再多想,紧紧闭上窗户,拿着黑色的头蓬就从寝殿的暗门而去。一道黑影隐没在森森的竹林深处,不知去向。
南齐的天彻底的变了。
黑云压顶,雷电震耳,似乎在那黑云中困住了一只恐怖的异兽,嘶吼着,挣扎着,誓要撕裂黑云破空而出。临淄城的百姓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躲在家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的祈祷这恐怖的天色快快离去,偌大繁华的临淄城眨眼间似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不,不是空城,这时候有一小分队,闪电般的疾驰在长乐大街上,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宫女太监们仓惶的穿行在各个宫殿之中,有的还拿着包裹,有的抱着财物,似乎在逃命一般。
议政殿
皇帝苏湛冷冷的扫过下面显得有些惊慌的群臣,那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是松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借着案台,隐藏自己的慌张。
“报,报,报......”慌乱气氛正交织着,议政殿外传来一声声侍卫传报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一骑兵侍卫狼狈至极的跌跪在殿中,将最新消息道来。
“启禀皇上,请皇上速速离宫。”侍卫说完不停的喘气,白着脸,一脸的惊惧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朝臣见此更是一阵一阵冷汗冒出,怎么回事,苏桓没有缉拿回来?
高坐上的苏湛深深压抑住自己震惊的情绪,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案上,苍白的脸上瞪圆的眼冷喝道:“你说什么,逆贼不曾缉拿回来?”眉目一转看向右相:“右相!”
右相皱眉踢了那士兵一脚“什么叫皇上离开皇宫,可是没有捉拿道苏桓。”
“禀皇上,林将军没有成功的缉拿,缉拿住逆贼苏桓,反而被苏桓歼灭,几乎全军覆没,就在城外,就在城外,请皇上速速离开京都。”
“混账!那逆贼不过是一人,怎会将朕派出去的御林军全军覆灭,啊,怎么可能?”苏湛惊了一跳,怒得不能自己,抓起案上的一件东西就掷了出去,刚好击中那可怜的士兵,顿时头破血流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右相一惊连忙示意宫人将人抬出去。
“皇上不要急,苏桓缉拿不到,当初救他逃离的人绝非临时起意,眼下外面的情况不明,只有等司陵将军那边的消息。”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了一阵骚动,来人急冲冲的,正是右相口中的司陵光礼,此时鬓发凌乱,战甲上沾满了血迹,一身的血腥味跪倒在殿中“请皇上速速带领贵妃娘娘及皇子出宫。快!”
“到底怎么回事,苏桓逆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