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一直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火车之上了。
南齐目前已经有了一条贯通边境的铁路,所以百里明月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便乘坐了火车,带了可以带着的士兵,更快的到达中渠边境。
但火车毕竟小,二十万的兵马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装完了,所以无痕等人便留下带着剩下的兵马,从陆路赶往中渠边境。
看着凤无忧醒了,百里明月便吩咐下人送了备好的晚膳。
凤无忧看着身边体贴的百里明月,再想着今早的药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百里明月的脸色,内心也是有点忐忑的。
直到百里明月将一块鱼肉夹到她的碗里,她都还没回过神来,百里明月轻笑一声,眼神略带戏虐的开口:“怎么了,是因为太累,没胃口么?”
“才不是,我哪有累!”凤无忧本来是想回答他一句“确实是累的”,但看着他眼中的戏虐,便心知他是故意的,于是便口是心非的辩解。
百里明月抿嘴一笑:“是,昨晚王妃可是吃了一整瓶的助兴药,又怎么会累?”
这下,凤无忧更加的肯定百里明月是知道了助兴药的事了,于是又想到自己吃了药还惨白的结局,脸色也更加的红了,虎着脸,瞪着他:“百里明月,帝师没教你,揭人不揭短么?”
这丫的,明明知道了还故意这样说,是想讨打么!
百里明月见她的模样,又是一声轻笑,将她拉过来抱着,缓声开口,意味深长的开口:“帝师只教了本王要宠爱自己的王妃,王妃的所有需求,都务必要满足。”
虽然是云淡风轻的说着,但却在“所有需求”四个字上加重的语调,其中的暗示意味,十分的明显。
凤无忧闻言,有些恼羞的在他腰身上掐了一把,却引得他又是一阵爽朗的轻笑,而后他也不逗她了,宠溺的看着她:“好了,睡了一整天了,还不饿么?”
凤无忧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就着碗里的饭菜,开始吃起了晚饭。百里明月在一旁也是颇为尽心的伺候着自己的王妃,直到眼前的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之后,他才偏头看着凤无忧:“吃饱了么?”
“嗯,饱了。”凤无忧说着,满意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百里明月点点头,而后一把将她抱起,朝着床榻而去:“既然王妃已经吃饱了,那接下来就该本王吃了。”
凤无忧脸色一变,急忙揽着他的脖子:“你干嘛!”你吃饭就吃饭,抱着我朝床那边走干什么!
说话间,人就已经被百里明月放到了床榻之上,而后百里明月便是倾身而下,笑的是一脸灿烂,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欲:“昨夜,本王是满足了王妃的需求,但今日,王妃也得满足本王的需求才是啊。”
而后,便是一吻落下。
“等下……等下……呜呜……”凤无忧被百里明月吻的七荤八素之后,便也无法拒绝他的热情,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灯啊……关……灯啊!”
虽然不知道凤无忧为何连续两次都要求关灯,但摄政王还是袖袍一挥,很快房间内边暗了下来。
而守在门口的伺候的下人们,在听到里面传出的声响之后,纷纷心领神会,自动的离开了百里明月房间所在的车厢。
……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百里明月与凤无忧便来到了位于中渠与南齐交界的汾阳。
因为汾阳与中渠交界,东衡又与中渠交战,汾阳的百姓们担心被战火殃及,大多都已经离开,所以现在的汾阳,已经不如以前那般热闹了。
走在略显空旷的汾阳大街之上,凤无忧也是颇感熟悉。
依稀记得上一次,她在这里,为了一副棋子,还送了慕容少宣一板砖呢,而且,也还记得当时的身穿男装的她,还被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拿着鲜花水果砸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那个时候。
负责驻守汾阳的戍边大将得知百里明月亲自来的消息,很快便派了人出来迎接:“属下韩亦,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凤无忧看着来人,不由得有些好奇:“为什么岑将军没有来迎接呢?”岑幻就是驻守汾阳的戍边大将,按理说目前南齐没有参战,岑幻理应出来迎接才是啊!
“回王妃话,今日一早,东衡方面又与中渠的军队正面交锋了,据说这次双方领兵的,是中渠少城主和东衡皇帝,战场离我们的澧县很近,岑将军担心双方交战会祸及澧县的百姓,便亲自带兵去了澧县,以防万一。”
小花跟慕容少宣又在澧县正面交锋了?
凤无忧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偏头,颇为担忧的看着百里明月。
百里明月看着凤无忧眼中的担忧,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开口对韩亦说道:“备马,本王与王妃亲自去一趟澧县。”
此时的情况,本应该是先了解一下中渠与东衡的兵力分布以及驻扎情况之后再做决定的,但一看凤无忧的眼神,便知道她心里是担忧着花玉容的,尽管现在情况不明,凤无忧也是一定要到澧县去的。
而他,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去冒险,也只能这么陪着她去了。
韩亦愣了一下,虽然好奇百里明月亲自上战场的目的,但他还是很快领命下去,派了一个分队的人马,负责带着百里明月等人朝着澧县而去。
……
大约走了三个时辰,便到了岑幻所在的澧县。
凤无忧简单的从岑幻口中,打听了一下中渠与东衡的战况之后,便在百里明月的陪同下,骑着马朝着澧县之外的战场方向而去,没多久,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打杀的声响。
凤无忧快马加鞭,随着耳边的打杀声响越发的震耳欲聋,那尸痕遍野的惨烈的战场,便出现在了凤无忧的眼前。
山崖之下,一片招展的王旗上面写着“东衡”,显示着这一场的胜负。而另一队被包围的人数极少的队伍,此时十分散乱,可以说已经溃不成军!
凤无忧看了好一会儿,努力的想要在人群之中寻找的那两个自己熟悉的人,一个是东衡的慕容少宣,另一个,则是花玉容。
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得清,却意外的让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那便是,战场之上被砍杀的士兵,似乎都中渠的人,而身穿东衡士兵服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发现了这一点,让凤无忧不由得有些好奇,便更加仔细的观察起那群东衡士兵来,这一看,凤无忧的脸色几乎全白了。
百里明月看着脸色惨白的凤无忧,不由得也有些好奇,将她拉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她不是没有看到过杀人的场景,也不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理由被这一点血腥给吓得了。
凤无忧回头看了一眼百里明月,最终,颤抖的从口中说出一个骇人的事实:“慕容少宣的人,不会死!”
不会死的定义是什么?
那就是不死人!
没错,经过凤无忧的仔细观察,东衡的那群士兵,就跟百里明日赠送给她的那群不死人几乎是相同的,除非可以一刀砍掉他的脑袋,否则他们便会不疼、不伤、不死!
凤无忧自己手里,也有一群这样的人,所以是在了解不过了,这样的一群人,放在战场上,那根本就是一群杀人机器。
中渠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够慕容少宣这样杀的!
所以,这一战,中渠必败!
百里明月闻言,也认真的看着那战场之上的东衡士兵,一看之下发现情况果然如同凤无忧所说的那样,但他好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所以并未表现出慌张,只是紧锁着眉头。
慕容少宣有这样的一队人马,不管于公于私,对南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倒是跟在二人身后的戍边大将岑幻,在仔细观察之后,面露惊恐。
那样的一队人,若是与自己手中的士兵对上的话,那自己这边的人,也就是只有等着被宰杀的份啊!
凤无忧又看了一会儿,终于在那一盘散沙之中,看到了那个依旧红衣缭绕的人,花玉容手中拿着一把剑,一剑便将一个东衡士兵的脑袋给削掉了,而后一踹,将尸体踢到一边。
但很快,又会有新的士兵围上来。
这些人之中,花玉容的武功是不错的,所以可以一剑劈掉他们的头颅,这些东衡士兵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那些普通的中渠士兵,武功却不像花玉容那么好,在车轮战的攻击之下,很快便力有不逮,应付不来。
一个疏忽,便被砍杀了!
此时的花玉容,看起来也颇为狼狈,虽然武功不错,但在不知道累,不知道疼的不死人围攻之下,体力消耗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凤无忧看着快要支持不下去的花玉容,心中一喜,急忙的骑着马,便飞驰出去。
在她见过的人之中,唯有花玉容是一袭红衣的。
百里明月看着疾驰而去的凤无忧,急忙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到底是慢了一步,看着凤无忧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追上去,却猛然的发现了,不远处的山坡处,还站着两个人。
原来,作壁上观的人,还不止他与凤无忧!
而那边的两个人,也看到了百里明月已经注意到他们,非但没躲开,反而还对着百里明月点头示意,一脸的笑容。
百里明月垂眸想了一下,而后又看了看飞奔出去的凤无忧,骑着马朝着那两个人而去。
他不去追着凤无忧而去,并不是因为不担心她,而是知道,她身边也是有一千不死人保护的,这样的战场上,凤无忧的安危,应当是可以保证的。
但,那两个人出现在这里,作壁上观的目的更加的可疑。
……
看着身边的中渠士兵越来越少,花玉容也被他们围在中间,凌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开口道:“公子,你先走吧!”
随着凌云一句话,其余的人也立刻附和道:“是啊,少城主,你先走吧,别管我们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人,心里也很明白,城主已经受了伤,眼下能主持大局的,也就只剩下少城主了。
眼前这群东衡士兵,摆明了就是杀不死的,越是在这里拖下去,越对他们不利,既然左右他们都是一死,那也只能力保少城主可以杀出去,日后为他们报仇了!
“我不会丢下你们的。”花玉容一剑劈开一个东衡士兵之后,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而后便一回头,便看见了疾驰而来的凤无忧,明显的一怔,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小钟儿?”
她不是回到了青阳做女皇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
也就是这一怔,让花玉容失了神,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靠近的东衡士兵,凤无忧骑着马,穿过那群面无表情的东衡士兵,眼瞧着花玉容背后的东衡士兵要对花玉容下手,情急之下也未经思考,扯下腰间的混天绫,便一鞭子抽了过去!
一鞭子便将那人抽飞出去,而后翻身下马,满脸怒气的看着花玉容:“你干什么?这里是战场,愣什么神啊!”战场上能开玩笑么,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