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月双手护着自己的脖颈，低头呆愣的看着那滩鲜血，随即朝影七的位置看了看。
影七摆摆手，又悄无声息匿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再反应不过来，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眯了眯双眼，抬眸，凌厉的眼神刺向柳小娘，厉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此时柳小娘跌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自己缺了一条手的手臂。
她似哭似笑，疼痛遍布伤痛处。
听到楚沐月的话，抬起头颅，望向楚沐月，扯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她有气无力，撑着剧烈疼痛气若游丝：“还我儿命来。”
淡淡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却重重的打在了楚沐月的心上。
她浑身一怔，这样的场景让她猛然想起曾经的她的样子。
除了眼前的红，只剩下绝望徒劳的痛楚。
她整个人挂在铁架上，手筋脚筋尽被挑断，像一具徒有生息的干尸。
喉咙干涩嘶哑，只能发出低沉的吼叫。
楚夕晴挽着霍牧，淡紫色的华服着身，神色高傲盛宠，嘴角带着肆意的笑。
光鲜亮丽与她满身是血受凌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吼！”她只记得模糊的视线里二人不堪入耳的嗤笑，还有压抑在胸腔的悲愤。
霍牧一身戎装，身旁的楚夕晴沿笑盈盈，招摇的刺眼。
狼狈啊，痛苦不堪，加之于身，彻骨的酸楚。
呵。
楚沐月闭着眼，缓下自己的心神，再睁眼，是柳小娘兀自痛苦呻吟的样子。
她缓缓走向柳小娘。
“阿娘，以前你们欺负我的时候，有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她似是来自地狱的鬼魅，容颜昳丽，不含笑意的眼神却让人心生胆怯，像是淬了毒，冰凉逼人。
更何况是问心有愧的柳小娘。
柳小娘拖着断臂缓缓地挪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往后退。
“不是我！”
她盯着楚沐月，手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折磨。
让她如同身处烈狱，她受不了疼痛，竟晕了过去。
楚沐月冷笑一声，身后男子笑了：“竟是个胆小的。”
“一家子欺善怕恶的，这一剑可是会要了她的命。”
男子缓缓抽出剑刃，用帕子擦了擦：“你让我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吗？”
楚沐月没有回答，做了个动作，树上的影七见剑出鞘想出来的又退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震天动地，楚衡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他站立在楚沐月的面前，手中拿着佩刀指着楚沐月，又转向面具男子。
楚沐月看着昏倒的柳小娘，再看了看自己。
她忽的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向楚衡，“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教训她啊。”
楚衡已是中年，一双浑浊的双眸似是在喷火，他紧紧的盯着楚沐月，手中的佩刀蓄势待发。
“她是你阿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
“楚老爷，您是忘了我已经不是楚家人了吗，况且，哪怕我在楚家，我堂堂嫡女，岂是一个妾室可以欺凌的？”
她说着，眼底的猩红慢慢褪了去，嘴角噙着冰冷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