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葛院长处理完下午的闹剧,送走了被领养的孩子后,来到广场中央看到顾遇之和穆棱。两个人看到葛院长迈着缓慢的步伐走来,像泄了气的气球垂下了头。葛院长是他们的奶奶,平时对他们是极好的,这次确实是他俩太过分,连葛院长都给撞到在地。好在葛院长身体还算健朗,没出什么大事,否则顾遇之会一定自责一辈子。
葛院长看着面前两个纱布裹头的少年,尤其是穆棱两个鼻孔还塞着纸巾。她是又气又好笑。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没有教育好也是她这个院长的责任。今天虽然是顾遇之先动手在前,但究竟谁对输错她心里自己有了定论。把两人都照例训斥了一番后已经是晚饭时间。孩子们纷纷通过广场走向食堂。葛院长没有心软,又重复了一遍处罚的觉得,不抄完十遍院规不准吃饭。看到顾遇之和穆棱同时点头说好后,葛院长缓缓离开。
只见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孩,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浓密的头发天然卷曲着,栗色辫子闪烁着格外美丽的金光。是刚刚躲在一旁的丁研。看到葛院长走了便偷摸过来。顾遇之低头抄写院规,没有注意到有人向他们走来。但是穆棱看见丁研,兴奋了起来。丁研可是孤儿院里一等一的美女,在丁研进去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育后,追求者也是越来越多。不过现在丁研是穆棱的绯闻女友,说是绯闻女友其实是穆棱的一厢情缘。穆棱仗着自己喜欢丁研,又有一帮的跟着自己的小弟。每天就跟着丁研的屁股后面,让身边的人起哄,嫂子嫂子的喊。虽然丁研从来没有理会过他,但是架不住三人成虎,慢慢的大家都认为丁研是穆棱的女朋友了。丁研也知道自己斗不过穆棱,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没有反驳过什么,穆棱自我安慰的以为丁研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却不知道在丁研心里他早已经被骂了千遍万遍。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是顾遇之。顾遇之不仅人长得好看,品行也端正,学习成绩也排前列,平时爱看书,懂得可多了,你穆棱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而已,怎么能跟顾遇之比。也是因为这事,穆棱因此没少吃顾遇之的醋,两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以至于今天大打出手。当丁研听说顾遇之今天与穆棱在院子里大打出手,以为他两是为了自己才斗气打架。之后又看到顾遇之被罚,更是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她看到顾遇之右手缠着绷带还要拿笔写字,她便帮遇之抄完了院规,还偷偷用饭盒给他打了她的晚饭。因为每人一份,不可以花钱买多的,丁研把自己的给了顾遇之,也就意味这自己今晚要饿肚子,不过丁研就是饿死自己,也不忍心看到她的遇之受罚啊。
因为怕被葛院长发现,丁研走到他两身边,迅速丢下一个布袋,喊了一声:“顾遇之”又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袋子,便脸红这的跑开了。顾遇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穆棱得意的表情,穆棱一脸淫荡的说着:“谢谢媳妇”。
丁研确实曾经和顾遇之表白过但没有得到回应,至于不久顾遇之就听大家说丁研成了穆棱“女朋友”。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把袋子递给了穆棱,又开始低头抄了起来。由于右手被打的快要骨折,每写一个字都要费极大的力气。抄了半个下午还没有抄完一半。反观穆棱这边悠闲自得地吃着丁研给顾遇之的晚饭,打了一个饱嗝后便跑去院长办公室交差了。丁研躲在一旁看到穆棱吃了自己给心上人的晚饭还拿了她抄了一下午的成果去交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拦住穆棱的去路。穆棱看到丁研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穆棱:“媳妇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刚刚才见面,你的心意我领了”说完晃了晃手的东西
丁研:“你不要脸,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做你女朋友了,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顾遇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说完给了穆棱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完之后她也是懵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打了恶霸穆棱。不过打都打了,一不做二不休,又夺了穆棱手上的纸张全部撕成碎片,这是她给顾遇之准备的啊,就这么被穆棱给毁了。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哭着跑开来。
穆棱被打了自然气不打一出来,刚刚想发火,就看到丁研一把鼻涕一把泪,穆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尤其还是喜欢的女生。他强行把自己的火气抑制了下去,这要是别人他要一拳下去了,但这是丁研,他连火都舍不得发。看着丁研跑开他也顾不得别的便追了过去。
饭点的食堂十分拥挤,因为只有两个破旧的窗口可以排队,窗口的大妈势利又懒散,一副尖酸嘴角。但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深知在这里生活的法则。这里的管理人员一个都得罪不起,不然就等着挨罚吧。曾经有个女孩因为和打饭的大妈起了冲突,结果半年没有吃到过饱饭。
小苏翎第一次拿着饭盒开饭了食堂。说是食堂,其实不过去是个铁皮壳做的房子加塑料薄膜搭建的一个零时厨房把了,颇有农村大锅饭的场面。葛院长很想给孩子们建一个像样的厨房,不说多高档,最起码得保证卫生干净,然后资金一直不足。新食堂的建设耽搁了一年又一年。
苏翎来孤儿院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一周的时间都一直把自己关在宿舍,不敢见人,也从与任何人说话。她甚至一周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吃饭也是室友每天会给她带一顿,保证她不会饿死在宿舍就行。至于其他的,在这里生活就必须靠自己,没有人会帮你。
今天在台上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自从父亲带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回家就一切都变了。原本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苏翎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而然原本幸福的家庭随着父母的争吵而不断瓦解,她每次听到父母吵架都是与自己相关,她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害怕做错事说错话,会惹父母不开心,她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再与任何人说话,不肯在出门,她想做一个乖宝宝的。她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可以让父母和好,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下去,这只是一个同龄孩子都会有的愿望。但是现实还是给了这个幼小的孩子,原本就脆弱心灵一发重击。当她听到母亲跳楼去世,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邻居带她下楼,她看到母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母亲的紫色格子裙上占满了鲜血。,母亲的身体变得冰冷,小苏翎害怕极了,一声一声叫着:“妈妈醒醒,妈妈别睡,地上凉,妈妈起来我们回家睡,呜……妈妈……”小苏翎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母亲分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去了母亲的葬礼,葬礼仪式很简单,平时最宠她的父亲和他的家人都没有到场。他问邻居我的爸爸呢,邻居告诉她:“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你母亲知道检验报告后就自己跳楼了。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你的爸爸了,那个家也不是你的家了……”她并不明白亲生和非亲生的差别在那里。印象中她的父母告诉小苏翎,她是在垃圾桶捡到的。但她记住和明白了一句话:“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你父亲了,那个家也不是你家了”在葬礼结束后不久,小苏翎被送到了孤儿院。院长奶奶告诉她,你的母亲在这里长大,从出生就在这里,你以后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小姑娘,你想吃什么了”
苏翎被惊醒,原来排到了她打饭了,小苏翎又矮又瘦,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着别人一起来到了食堂,跟着人群排队打饭。她之所以肯出门打饭,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她听到葛奶奶不准那个维护他才打架的哥哥吃饭。小苏翎只知道那个哥哥是这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她从顾遇之的眼睛里看不到嘲笑和鄙视。当她第一眼看到顾遇之,和他视线对视的时候。小苏翎的潜意识觉得顾遇之是个好人,他会保护自己。他对我好,我却让他受罚,饿肚子,这在小苏翎的世界观中视绝对不允许的。
让阿姨随便打了几个菜后,苏翎用小手碰着饭盒去找顾遇之。当顾遇之看到小苏翎手捧饭盒迈着小脚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莫莫名的涌上一股热流。顾遇之此时正趴在升旗台下面的台阶上跪着抄写。台阶很低,顾遇之个子又很高,必须弓着身子才能写字。他在等小苏翎过来,但是顾遇之过了半天发现苏翎没有来到自己身旁,有些失望的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当他回头看去,才发现苏翎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身拿着饭盒,一手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裤脚,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恐惧,但随后更多的是渴求的目光。她在征求顾遇之的同意,她觉得顾遇之是个好人。但她不知道顾遇之心中的自己是什么样。
顾遇之看出了苏翎的不安,面前的小女孩一如当年的自己,那么的不安与无助,如果能有个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他一把他想那便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了,于是向着苏翎缓缓伸出一只手,缓缓说到:“你好,我叫顾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