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下雨的中午,景老师来学校比较早,看到我和小龙还在走廊上玩便关心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吃饭了没?”
“下雨,我们没回家。”我回答道。
“来,去买两个包子吃吧。”景老师知道我们家离学校较远,便给我两元钱。
“我们不饿,下午放学我们就可以回家去吃了。”我说。
“到下午都饿坏了,拿着吧。”他笑着说,我还是不肯接,景老师又递给小龙,小龙也不肯接,景老师便开玩笑地说:“咦,男孩子应该脸皮要厚才对啊,你看,你不接的话,你姐不是也跟你一起饿肚子吗?”小龙看了看我一眼,我摇头示意,没想到他竟然接了景老师的钱说:“谢谢景老师!”
“不用谢,快去买包子吧。”说着,小龙便高兴地跑了。我回过头看着景老师,景老师正微笑着,“谢谢您,景老师。”
“不用谢。”他说着,微笑地进了办公室。感性的我有想跟着他进去的冲动,理智的我却阻止了跟随他的脚步。我喜欢的,也许不只是他的长相,也许是他孩子般灿烂、纯真的微笑或者是他微不足道的一个举动,是呀,孩子般灿烂纯真,他不过刚刚满二十岁而已。他走进办公室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时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吓得一下子转过头来。
成长中的我第一次感觉到爱情的复杂,它除了让我哭让我笑,还让我老进入幻想。看到路边的两棵小树,我便会觉得一棵是我,一棵是他,看到两个相拥的恋人,我就希望那是他跟我,情人节的夜晚,看着满天的星星,我便渴望我们是靠得最近的那两颗,不要像牛郎织女那样难相见,但要像他们那样相爱。没事时我喜欢画画,这时我画的总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画男孩时是想着他的样子画的,是的,他的样子已经刻在我的脑里了,画得不像那只能遗憾我不是画家。
一个冬日的早晨,阳光明媚,我站在走廊上晒太阳。冬天的阳光扫不去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却能让人感觉一丝温暖。我站在走廊上感受那一丝的暖意的同时,眼光不曾离开过景老师。他跟一堆老师站在操场上聊着天,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景老师,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可是我跟你的距离就像这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们没有办法靠近。”正当我想得入神时,一个男孩脾气的女同学张花叫到:“王小艳,你在看什么?一个人站在这多没意思,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打死救活’,脚都跑热了。”
“不好玩,还不如在这儿看风景。”我道,并未回头去看她,依然不眨眼地看着景老师。
“有什么风景啊?”她朝我看的方向看去,“看老师呀,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看老师,”我怕她知道自己看的其实是景老师,连忙说,“是老师们一旁的那个小孩子。”老师旁有一个小女孩,情急之下我只能这样说了。
“那小女孩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就盯着人家看呀?”
“她的外号叫小白脸,很可爱的,你敢喊她吗?”见她问个不休,我便想逗逗她。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一个小孩吗!”
“那你喊呀!”
“小白脸!”她大着嗓子喊到,我一下子蹲了下去,笑着透过围栏的花纹缝朝老师们看去。妾时所有老师不约而同地朝走廊上看来,景老师一脸严肃而责备的表情,张花还一动不动地站着,而我像一只得了便宜的老鼠蹲着笑个不停。
“喂,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我为何这样笑,也不知为何所有老师都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她。
“小白脸是景老师呀,傻瓜!”我依然笑着,几乎笑出了眼泪。
“什么!”她朝老师们看了一眼,老师们还在盯着她,还在一脸的严肃,吓得她一下子蹲了下来道:“你怎么这样呀,害死我了你!唉,你怎么知道他的外号叫小白脸的?”
“人人都知道呀,他脸本来就很白啊,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哦,他脸是很白的。不过我偏不叫他小白脸,我要叫他——黑豆!”
没想到,我给老师取的小白脸没有人叫,她叫的黑豆尽很快传开了,过后常会有人说“黑豆来了,黑豆来了”。
景老师一向对人很和善,在别人面前总是一脸的微笑,同学们跟他很谈得来,有时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跟同学们聊天。一次聊天时景老师问我们喜欢语文还是数学,同学们各有自己的说法,小芳说:“以前我喜欢语文,但现在喜欢数学。”老师问为什么,她笑着道:“因为喜欢哪个老师就会喜欢哪个科目,很多同学像我一样,都说喜欢‘黑豆’。”她突然停止了话语,发现自己说过了头,一下子用手蒙住了嘴巴,其它的同学却一下子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把头扑在桌上笑得全身抖动,还不能笑得太大声,大概担心自己笑相太丑吧。在景老师面前不能太失态,我却忍不住想要看看此时他的表情,便稍稍抬起头看,景老师只是微笑着道:“我觉得我的皮肤还算白呀,为什么你们要叫我‘黑豆’呢?”老师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阵哄笑。一会儿后,我站起来擦去笑出的眼泪,温文尔雅道:“大概因为你太白了,别人才要把你叫黑一点吧!”“是呀,是呀。”大家符合着,却不知老师这外号是如何兴起的。
下课时间,景老师跟几个老师在操场上出黑板报,我跟几个同学一起去看。景老师在写:我们这个年纪,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哭泣……,当他回头看到我时,故意同一旁的年轻女老师说笑,还表现出很亲密的样子,然后瞟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很不好受。而一切我只能放在心里,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心思,因为我是个学生,不该有这种思想,一旦这种想法被大家知道,我的好学生形象就会消失。我的爱只能深藏着,就算是吃醋了,也不能让景老师看出来,自从很久前那次勇敢的告白失败后,我再不敢那么直接了,就算有时被景老师发现却也纯属情不自禁。他这一举动刚好击中我的下怀,担心他还没等我长大就喜欢上别的女人成了我长期的烦恼和痛苦。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叫做暗恋的话,我承认这样的暗恋实在太痛苦了。我喜欢他,希望他知道我喜欢他,可每次却在他将要发现的时候我却要尽量去躲避,不让他知道,实在太矛盾了。好几次当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时,他总会出其不意地回头看看我,然后再微笑着转过头去,每次都正逢我深情地看着他的时候,常常吓得我立刻转头或是窘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