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诸位。”看着话题越跑越远,行商咳了咳嗓子,将醉汉们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无忧观什么的暂且不提,你们也不想想,如果那些骑兵不是我们中夏的人马,为什么官府没有一点动静?”
赤膊汉子回应道:“你去报备官府没理你?不应该吧。”
醉汉们纷纷面带疑惑的望行商。
行商看到众人的眼神,面色微红的说道:“我当时亲眼见了那么多骑兵,不是怕说出去引来杀身之祸嘛!”
“此话怎讲。”众人惊异道。
“你们想想,这西部一十三省的府兵,连带着埃达战士团一起,可是都被征到前线了,我们盛京能例外吗?”
酒客们纷纷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你们知道,现在的盛京城里官府的府兵,估计都还没西门家的家兵一半多哩!就那千把号人手,全去了也不够那么多骑兵砍,更别说,就我这空口无凭的话,够官府出动全部的府兵吗?
我说出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行商的一席话虽然充满了狭隘自私的小人思想,但不少醉汉们也开始面露难色,通往南部的抵京官道出了这事,他们这些走商的可咋办。
过还是不过?众人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酒馆里寂静下来,连带着所有人的心绪也越发沉重。
直到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出现,才打破了凝结的气氛:“要不,我们暂且不走抵京官道不就好了。”
酒客们望过去,是个娃娃脸的孩子,这孩子像是第一次在这么多大人面前讲话,咽了咽口水,有些哆嗦的说道:“我……我听家父说,红缨军团不是从东边过来,穿过中洲,到我们西部了吗?”
行商以为小孩想让他们寻求红缨军团的帮助,语气遗憾的打击道:“他们虽在西部,可经行的南江省,与我们盛京城相隔甚远啊!”
小孩摇了摇头:“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带着货物,从盛京城东边的中海官道前往中洲,再从中洲借道去南部。”
娃娃脸孩子说完,紧张的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建议。
望了望愣在当场的众人,赤膊大汉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声音低沉的说道:“孩子,答应我,这话千万别和你爹说,好吗?”
小孩:“???”
赤膊大汉:“他会用鞋底板抽死你的。”
“哈哈哈,这傻孩子。”酒馆里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醉汉们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事实上,这句话听在一众商人耳朵里,的确是一句笑话。建国2年,为了促进作为富庶之地的南部带进西部发展,开国帝君下诏,设横跨西南两部的抵京官道为免税官道。
也就是商人走抵京官道,是不用支付一分钱的税务的,突然让这群从没交过税的爷们,去花那冤枉钱,这谁顶得住。
……
昨晚的得到的所有的有用信息就是这些了,石中剑皱了皱眉头,从思绪中走出来,看向不远处的无忧观。
灰墙黑瓦大红门,从无忧观的占地来说,算是一个规模庞大的道观。
此刻站在一支碗口粗,与地面平行树杈上的石中剑,有些对这座巨兽无从下手。
石中剑有些想吐血:‘谁告诉我这里香火不旺的?道观修的这么好,他香火能不旺?’
“但这里的确也没见参拜的人就是了。”石中剑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无忧观,混在香客里进去侦查的想法宣布破产:“只能去找人帮忙了吗?”
坐在树枝上,石中剑有些进退两难:“宗门的来信,明确指出了无忧观有问题,可现在我进不去观里,也无法确定到底有什么问题,头疼。”
‘等等。’石中剑忽然想起了一件本应很重要的事:‘【九宫阁】的人呢?这群密探从头至尾都没联系过我……’
“这些事情本来都应该是他们做的。”石中剑脸都黑了。
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无忧观,不知为什么,石中剑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错过这次机会,无忧观恐怕会更难处理。”
‘这群该死的密探,还敢自称为王上效命,效率都被狗吃了吗?’
“你在说我吗,我很难处理?”慵懒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石中剑一瞬间汗毛倒竖。
几乎手脚并用的,飞快的拉开了距离。
“呼哧,呼哧。”一手掐着静心诀,一手握在剑柄上,石中剑倚在十数米开外的树枝上,快速调节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目光凝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刚才位置上的男人,发现对方正一脸邪魅的望向他。
“啊啦啦,小弟弟,不要害怕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身穿蓝色黑边道袍的男人,帽子歪歪戴着,平躺在横生的树枝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拍着微张的嘴巴,发出一串夸张的笑声。
“云中剑歌,第五式,抹剑式。”
十连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看到对方的时候,石中剑便已经在欺身压上的同时拔剑出鞘,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在剑锋出现空中的瞬间,抹出了一道乳白色的匹练。
怪道士邪性的笑出了声,撑起平躺的身体,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一剑斩在了匹练上。
剑刃摧枯拉朽的斩断了三道乳白色的匹练。
怪道士挑了挑眉毛,还没来得及出言调笑,第四道剑芒已经接踵而至。
眉头一蹙,怪道士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
‘剧本应该是这样演的吗?’
石中剑可不管怪道士在想什么,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剑气重击在怪道士的剑刃上,带着他支撑不住的向后飞去。
一直斩到第七道的时候,怪道士已经双手快要握不住剑柄了,身体被狠狠的压在树干上,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明明只是几息的时间,怎么会……咔嚓,”剑刃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随后,在怪道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裂缝上分裂出了数道曲折的裂痕,并在剑刃上开始飞速蔓延。
直到第八道剑芒击打在怪道士手中的剑上的时候,不堪重负的剑身终于走完了它身为一把剑的余生。
“铿!”的一声,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