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听爷爷讲此类故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世果果真是阴阳交织,五行相克。
幽暗之中我在司机身后看着司机背影隐隐觉的此人并不是普通人,一股江湖气,骨子里的成熟稳重,跟他这个岁数怎么也看不出相符合的地方,说句实在话,这种老练放在当下,大有有逢凶化吉的样子。
单单是凭司机大哥一身一番勘山测水的本事自然是我所不能比拟的,听着司机一番解释之后才有些明白,但还是摸不着头脑,虽然说自己平时也接触风水玄学之类的知识,也只是当做小说来看,哪里懂得其中奥秘,此时此地我那翻讲故事的本事显然派不上任何用处,也只能先听从司机大哥的话,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俗话说得好,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司机大哥脚底生风,吆喝一声,两步并作一步先行进入了生门。
我落在后面孤零零一人担心周围有什么变故,吱了几声,“司机大哥,等等我,”也跟着进去了。
进入的一刹那,我忽然想起司机大哥说过的话,“估计这里面不止小顺子跟你我三人,怕是还有更多人”,便又跟司机大哥确认了一遍,“你说前面会遇到什么人?”
司机大哥只是看看我看看四周并没有理会我。
我也是闲不住的人,既然司机大哥不理会我,我也没闲下来,开始了胡思乱想:按照先前的猜测如果继续往下走下去断然会遇到其他人,根据司机大哥生死门一说,十二道石门之后必然是尸横遍野,唯一的疑问是从司机大哥出现到现在,对于出现的一切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的地方,反倒是有种了然于胸的样子,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是闯荡在外的人,见识自然是比我这样的人广泛。
石门后墓道两旁的火把燃烧正旺,从火把的燃烧程度可以断定这里不久前一定有人经过,且点了这些火把探路,这样看来,司机大哥所说的前面有其他人的猜测也就并非空穴来风并,不过司机并不打算多做逗留,随手取下一个火把递给我,自己拿一把,片刻也没停留就往前赶。
司机大哥一边走一边说:“赶紧走吧!前面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东西。”
大约走出百米,一堵墙凭空而来一般横亘眼前,挡住了去路,就连司机大哥这种见多识广之人一时间也狐疑万分,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等不急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来时的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正要闭合。
我见这般情景顿时就跟屁股着火了一般飞奔向进来时的石门,尽管倾尽全力企图在石门关闭前阻止它的运转,可当觉察到异样为时已晚,眼看着石门间缝隙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窄,直到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我无奈一笑:“这下可就有趣了,成了瓮中之鳖。”
司机大哥依旧没有慌张,不急不慢的说:“或许了。”
一场心惊肉跳之后倒也并没有任何损失,以至于说我们的处境也仅仅限于长约百米的密闭空间,暂时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见状,我脑子里闪过几幅画面:我跟司机大哥垂死挣扎的模样。一时间竟脑海里竟是浮现从前的点点滴滴,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司机大哥对于突然发生的事情也始料未及,自言自语着,“难道说自己的推测有误,与狗相对的门并非是生门,而是死门?”
虽说我同司机大哥暂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如果一直呆在原地无所作为,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十二生肖像,十二道石门,不禁令我想起关于曹操七十二疑冢的传说,据说,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寿数将尽,曹操特地颁布了一道《终令》,安排身后之事,为防止后人发掘坟墓,在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磁县漳河一带造了七十二个疑冢,难不成我同司机大哥正是中了墓主人的请君入瓮之计?
司机大哥听我说起七十二疑冢一事,眉头一皱微微摇头,把脸撇到一边说道:“依我看这并非什么疑冢,而是迷惑人的障眼法。”
“可是这里四面青石,除了一些藤蔓……”突然间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头苍蝇似的一一去扒墙上那些枯藤,情况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司机大哥说得没错这凭空出现的一堵墙果然是障眼法,而墓道中纵横交织的枯藤恰巧是问题关键所在,一番扒拉后,终于在墙角的位置露出约半人高的通道。
我难掩喜色赶紧招呼司机过来看看这墓道,虽然不知道通向何处,起码好过困在这鬼地方,司机查看一番过后表示没有问题可以进去,得到司机大哥的回复,我也心底有了些底,于是决定在前面带路,就在我们低头含腰佝偻前行到一些枯藤前时,前方隐隐有火光缭绕。又因先前司机大哥提及此地恐有他人,便示意司机大哥谨慎些见机行事,缓缓凑近枯藤轻轻蹲下。
早听说挖坟掘墓一类人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自己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见有人说:“刀疤脸,这东西囊个搞。”
“咯咯嗦嗦,婆婆妈妈,还搞个锤子,看爷爷我给它两铁锹。”
“不可。”
“他奶奶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师爷你说怎么弄?”
接着发话的想必就是这个所谓的师爷了,只听他说,此棺椁阴气颇重,怕是棺内多有不好惹的主,若是贸然开棺,棺内躺着的东西接触空气发生反应可就不好对付了。这盗墓贼既然是以挖坟掘墓作为营生的行当,不仅扰了逝者安宁,破了风水,还掏了死者的窝,亏心事做的多了不免心里发怵,也自然是不得不对地下的伙计心有顾忌,众人几经争论后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棺内可能有的财物诱惑,选择了开馆。
透过覆盖通道的枯藤可以看见一身着黑色衣服脸上有明显刀疤的人从背包里拿出铁锹,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几乎是贴着棺椁封石缝绕过一圈,估摸着是寻找适合下锹的位置,确定好下铁点好,刀疤脸把衣袖往上一提,就要动手,一边的师爷却制止了,朝身后伙计做了个手势,像是要另请高明开馆,我跟司机大哥因蹲在狭小的墓道里视野有限,全然看不见师爷身后的人。
片刻后,师爷身后出现几道身影,只见两人粗鲁的往师爷推去一人,师爷拍拍那人的肩膀说了句,“你来,”接着示意刀疤脸退下,刀疤脸既听得师爷的话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将铁锹交给那人退到离棺椁三米开外的位置,师爷跟他身后两人同样“退避三舍”撤到一旁,那人接过铁锹迟迟没有行动,刀疤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话也变得粗野起来,“你他娘的是真不要命了?”说完从裤腰带下抽出一把手枪指着那人头顶就要扣下扳机,旁边的师爷见状一把夺过手枪,怒斥道:“刀疤脸!你要是把他给弄死了,谁来给咱们当开路的!”
敢情说那人只是炮灰,怪不得师爷刀疤脸一行人对他并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