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许志谦不答应,那就是京香圆输不起,要是京香圆答应,楚小柳那小身板也未必能在一会儿讨得好。
因为往年的游戏,无一不是些惊险刺激的,不是虎二那种壮汉的话,还真不一定吃得消。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小柳的名字后,许志谦不仅没有担心,反而眼睛一亮,在那对主仆看不见的地方给楚小柳使了个眼色。
楚小柳心里有些狐疑,看着他微微挑眉。
许志谦对她暗暗点头后,转头对着那对主仆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罗宇楼都派出人来了,我们也不好太忸怩,小柳,一会儿你就去试试吧。重在参与,我们也别在乎那些输赢。”
那对主仆以为是她们的双簧得逞了,此时双双看着楚小柳嗤笑了一声。
楚小柳虽然不知道许志谦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既然敢让她代表京香圆去和罗宇楼比赛,那就说明他看好她。
可是……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除了有新点子和口才好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难道她一会儿表演说相声?
田家的人见许志谦答应,以为他们是示弱了。
那个老婆子眼睛一转,反而得寸进尺地又抛出来了个歪招:“许东家,反正这游戏都是热场,不如我们再来一个押注,让大家看看到底是我们罗宇楼赢,还是你们京香圆输。”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不同的风俗,洛县里,押注什么太正常了,并不算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俱是跃跃欲试。
看着这样子,许志谦根本不好拒绝,不然还真显得他示弱了。
那老婆子见缝插针,直接道:“许东家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就用押注的方法玩吧。”
许志谦扫了周围一眼,没办法,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楚小柳后道:“既然大家都想玩,我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说着,他就吩咐许多婢女们拿着托盘去众人面前收钱财,问他们压谁。
在离他们不远地方,有一个脖颈修长,肤如凝脂的贵妇看了眼虎二。又看了看楚小柳后,抿嘴笑了笑,从手腕上褪下一串圆润的珍珠,轻声道:“我压那个壮硕点的。”
壮硕点的,不就是虎二吗?
楚小柳微微垂眼,毕竟大家压虎二也是很正常的。
田家老祖宗听了,当即眯眼笑了起来,道:“我们虎二本来就实力强悍,一定不会输的。”
声音有些大,似乎是刻意一般。
许志谦听了冷笑一声,看着故意挑刺的人,对着楚小柳道:“你别怕,我们京香圆有底气,也不怕在这点小事上输不起。叔就压你赢!”
“来人!”说完,他就高呼一声。
等小二上来后,他中气十足道:“把我收着的前朝的玉壶拿出来,压楚姑娘赢。”
听他说完,周围一人倒吸一口冷气,道:“就是你上次千两拿下来的那个古董玉壶吗?”
许志谦点点头。
见此,旁人忍不住说了句:“许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
许志谦笑笑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着田家老祖宗道:“既然你们提出了押注,想必也是带了好东西过来吧。再怎么说,不会比我们京香圆的彩头低。”
田家老祖宗一愣:“我、我……”
“来人,取来托盘,看看田家是要给我们什么好宝贝。”许志谦可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当即让人端来了一个托盘。
一般情况下,最开始提出押注的人不能拿出太差的东西。
倏地,田家老祖宗脸上憋红了,看着在场的人又不好意思耍赖,愣了许久都没说出个什么话来。
忸怩了半天,她才从脖子上解下了一块玉,对着拿托盘的人冷哼道:“这玉佩是我六十岁大寿时,我儿送我的礼物,贵重的不行,你们好好给我拿好了,我一会儿还要带回来呢。”
那个拿托盘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时,被许志谦撵去准备游戏的许责之出来了。
许责之身后有一排推着什么箱子的人,箱子上面盖着一块红布,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
许志谦见了,也没管田家老祖宗,笑眯眯地走下楼梯对着众人大声道:“大家都知道,前几年我们玩的都是些耗力气的游戏,各位夫人好和小姐都参加不得,倒也是种遗憾,所以今年我们准备点不一样的。”
见众人都来了兴致,认真盯着下面的事情,许志谦微微拍手,那些推着箱子的小二瞬间掀开了上面的红布。
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楚小柳见了,嘴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瞬间明白许志谦先前给她使的眼色是什么了。
红布下的,并不是楚小柳一开始以为的箱子,而是用琉璃做成的水缸。
半透明的琉璃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格外耀眼。
但更耀眼的,是水缸里的东西。
那不就是楚小柳万分熟悉的泥鳅吗?
这时,许志谦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后开口道:“大家在京香圆里已经逛了许久,想必都知道今年的菜肴里多了件水里游的新奇玩意吧。”
话说完,一个看起来和许家交好的人捧场道:“是的,我尝那味道,的确是以前没有过的鲜美。最妙的是,不论是煎炸炖煮,它都有自己的风味。”
许志谦点点头,笑眯眯道:“其实那东西就是这水里面的游的。”
说完,众人忍不住侧身看着水里的东西。
因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人,即使觉得什么好吃也不会明晃晃的说太多,但看到他们这些细微的动作后,楚小柳知道,她的泥鳅可能能在洛县站稳脚跟。
偏头看着许志谦身后摆了一排的琉璃缸,她心里有些感激。
因为许志谦这是在给她造势啊。
虽然先前对于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快,但总的来说,许志谦也没逼她,对她也是可以。
想道这里,楚小柳看了眼先前挑事的老太婆,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一会儿,她一定许志谦找回个场子。
“许东家,不如你说说今年的玩法吧。”先前捧场的人继续道。
许志谦偏头看着水缸中的泥鳅,对众人道:“其实今年玩法很简单,就是看谁能在一定时间里捞得的泥鳅多。因为早早准备了工具,所以并不会让各位小姐夫人弄脏衣裙。总之就是图了一个野趣,还望大家喜欢。”
他伸手从小侍女的托盘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点的竹编勺。
听他说完,几个和许家关系好的人家纷纷附和。
其实能来京香圆的,都是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所以现场的气氛倒还算得上是众宾欢也。
看着靠体力占不了什么优势,虎二急了。他看了眼那些排排摆放整齐的小琉璃缸,心里一横,对着楚小柳道:“看姑娘的样子,应该也是个爽快的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玩点不一样的。”
楚小柳本来就对动物有着异能,现在也不慌,气定神闲的看着虎二道:“不知道小哥有什么新鲜玩法?”
虎二眼睛一转,想了想,道:“这些琉璃缸太小了了,里面的泥鳅也就那么几条,不如我们用一个大些的水缸,这样玩起来才够劲儿。”
虎二人高马大,水缸高一点、大一点对他也什么影响,但对于身材玲珑的楚小柳的来讲,换了水缸难免会吃力许多。
他这要求提出来摆明就是欺负人。
许志谦听后,眼底颜色冷了些,对楚小柳安抚笑道:“小丫头何必和一个八尺男二拼豪气,这个哥哥就是逗你玩的,你要是不愿意换,相信他也不会和你计较是什么。对吧?”
他笑意盈盈的看向虎二。
虎二面色一梗,恹恹的没有说话。
楚小柳笑了笑,对许志谦投了一道放心的目光,道:“许叔不用担心,我也觉得他刚刚说得事情比较新鲜,水缸越大越好玩。”她刻意在“大”字上加重了声调。
许志谦眼波闪了闪,看着她无声的确定一下后,微微点头。
见此,楚小柳微微垂眼,转身看着虎二道:“刚刚是你提了一个建议,现在我也有个建议,感觉会更好玩点。”
“什么建议?”虎二定定的看着楚小柳,生怕错过什么。
楚小柳似没看到他这如临大敌的样子,人畜无害的看着他笑道:“我们俩到时候都把眼睛蒙起来,怎么样?”
“蒙起来怎么看?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哼!”人群中穿来一道稚气的声音,楚小柳看去,不就是先前在楼梯上的那个熊孩子吗?
因为楚小柳先前把他吓了一下,现在他见她看过来了忍不住往自家祖母身后缩了缩。
楚小柳脸上挂起了一抹和蔼的笑,对着他道:“小朋友,我和虎二两人都会把眼睛蒙着,他看不见我也看不见啊,怎么能说欺负人呢?”
“再说了,习武之人比一般人会更加耳聪目明一些,即使蒙上了眼睛,虎二照样会比我更容易知道泥鳅在的地方,不是吗?”
楚小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把罗宇楼的人忽悠的一愣一愣,也彻底堵住了虎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