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离山,万古灵山,峰险路遥,九曲流觞;奇花异草,蜂舞蝶香;八荒重门,九华耀光。
“小师傅,我们多久才能到羽离山?”
这山路真难走,一路上颠得我头晕直想吐。
“还早哩。”驭马车的小师傅笑嘻嘻地说。
还早?三天?五天?十来天?
我可从没坐过那么久的马车,想想都头疼。
“这一去可远着哩,不过我这马儿跑得快,料草备得足,大概也就个把月就到了!”
我勒个去!一个月啊!小女子我这身小排骨非颠散架了不成!
“主公,您说我们能追上那小妮子吗?”
换了一辆马车的寞无主因为没吃上那鲶鱼精的精魄,现在还怒气未消,跟群芳生气哩。
“主公…”
群芳知道自己错了,不小心放跑了那家伙,可是谁能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啰!
怪就怪那古大庄横插一杠,到嘴的精魄给他弄没了。
“别费话!”寞无主不耐烦地朝群芳嚷到。
“她一个凡人还能飞了不成?!”
“主公说得极是!”
群芳不敢再多言,挥起马鞭打着马儿快点儿跑。
夜深了,不远处一挂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微微亮光,路上的行人抖落完身上的积雪,纷纷踏进了客栈。
“姑娘,我们今晚就在这儿歇脚吧。”
“为什么?!”
我不明白小师傅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选这种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连个招牌都不敢挂的黑店住下。
“天冷路滑,我怕摔着姑娘,误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我转念一想,也对!
这人都冻得受不了了,更何况那匹小马呢!
看我还有些迟疑,小师傅探过头来,悄悄跟我说:
“放心吧!这家店我熟着呢,来来往往的南北客,都住他这儿。”
那…行吧?!
于是我将信将疑地跟着小师傅进客栈去了。
“开!”
“三个六!”
“豹子!”
“哎呀!真倒霉!钱又输光了!”
…
我是不是走错房了?
这刚一进去,一屋子被搞得乌烟瘴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投骰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紧张地把背上的小包袱转过来捂在怀里。
这是客栈吗?我刚才听到的不会是住在赌场吧?!
咳咳咳——
那烟味儿可真呛人!辣得我眼泪水直流。
妈呀!这是什么鬼地方?!
“姑娘,”
终于,一位面容娇好的女子托着烛台,缓缓朝我走来。
“姑娘楼上请,客房已经收拾干净,你们只管放心住下便是。”
看着这老板娘慈眉善目的,并不像个坏人。
我大着胆子跟着她上楼去了。
夜更深了,刚才那伙“赌徒”也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现在的夜晚,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睡不着!
我悄悄站起身,轻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呼——
一阵似曾相识的梅香卷着风雪扑鼻而来。
顿时,我忽然想起兜里那块白丝帕,赶紧翻出来一看,才发现右上角还绣着两行小字。
“谁?”
以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再歇脚的客人,这会儿来的又是谁?
老板娘警觉地从门缝中看了一眼,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上,客栈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我在窗台上望得真真的,还是那辆马车,还是那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我们住店。”
一袭长衣掩盖在油纸伞下,任白雪簌簌飘洒,雪落无声,软语无痕。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