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盛中午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根本不足五成。
纵是如此，两人也打得难解难分，只是刘博盛的身上渐渐多了伤口。
“怎么办，老刘恐怕扛不住。”顾云飞有些焦急。
秦长风瞥了他一眼，刚才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在那边坑队友。
顾云飞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加油鼓劲的话有什么不对。多少运动员因为场下啦啦队的呼喊声而将技能点直接拉满。
然而顾云飞那一通骚操作直接将刘博盛的仇恨值拉满了。
“老刘，扒他。”秦长风冲那边喊道。
“我靠，秦兽，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啊？以后我得小心点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顾云飞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他看到秦长风拿起生死之笔在他面前晃悠着。
“乖乖，小心点，你就是个活祖宗啊。”顾云飞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孔。
“我说的是扒他口罩。”秦长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相信以刘博盛的智商不至于跟这个弱智一样，听不出自己的意思。
何况这厮根本就是来膈应他的，说不定是故意装出没听明白。
那个杀手听到秦长风的话，眼神越发锐利。
刘博盛也一改自己的招数，不断地往杀手脸上抓去。
这跟他以往的路数不一样，故而看起来有些别扭。
杀手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断护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两个泼妇在街头打架斗殴呢。
秦长风和顾云飞悄悄往两人的方向靠近，眼睛死死盯着杀手的脸。
“我说老刘到底行不行啊，不就是脱个口罩吗？至于这么磨磨唧唧的吗？”顾云飞抱怨道。
“你行你上。”秦长风白了他一眼。
“我不行。”顾云飞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当你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那就去马路上走两步，这样你就是行人了。”秦长风指了指那个杀手，“不能说不行啊。”
我靠，你这意味深长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什么鬼毒鸡汤啊？顾云飞在心中咆哮着。
秦长风对于顾云飞那张黑得跟碳团似的脸视而不见。
这是他第一次打算用笔来对付人，此时秦长风的心中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尤其是还要忍受着不断灌入脑海的声音。
顾云飞也注意到他的手死死握着黑色的笔杆，暴起的青筋在月光下格外显眼。甚至秦长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冷汗很快便打湿了后背。
“长风。”刘博盛一声嘶吼，避开要害让杀手捅了一刀，然后一把抓下他的口罩。
秦长风瞪圆了眼睛，将那张狰狞的面孔刻在脑海里，然后又构想出杀手心脏病发作倒地死亡。最后举起笔对着夜空一点，迅速在空中写下一个死字。
“何为生死？”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冲击着秦长风的脑海。
虽然陈墨希早已经说过了，使用的时候副作用会更强烈，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难以忍受。
秦长风强忍住疼痛，没有停笔。
笔锋一收，秦长风的面前便浮现出一个黑色的“死”，随后迅速消失不见。
那个杀手身形一顿，然后痛苦地捂着心脏，软软地栽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三人围了上去，看着尸体沉默不语。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尸体，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死亡。
躺在地上的杀手还穿着警服，脸色失去了血色，眉头紧蹙着，一手还捂着胸口。
也许是临死前感受到的痛苦，让他本就狰狞的脸看上去更加可怕了。有种小儿止啼般的感觉。
刚才还不断挥刀的人眨眼间就这么没了呼吸。一条生命便这么失去了所有生机，就在他们的眼前······
秦长风再也忍受不住了，将笔放进裤兜，半跪在地上，翻山蹈海般将胃酸吐了出来。
好在脑海中残留的痛感在这个时候抵消了面对死亡所带来的冲击，不然秦长风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我杀人了。
顾云飞的脸色也极为苍白，前后晃动着，像是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只有刘博盛相对脸色较好，但瞳孔急剧缩小，明显也是被震撼到了。
一笔定生死，这种只在神话传说中才有的阎王爷般的能力如今却确确实实在面前上演了。三人的心头一时间百味交集。
“看开点，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何况不杀他他也会杀了我们。”刘博盛将手放在秦长风肩膀上。
“我一直以为丛林法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现在······这个世界真的变了。你死我活的斗争离我竟然这么近。”秦长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丛林法则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是换了个皮而已。现在你的笔不过是将最本质的东西重新展现在你面前。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没有谁是无辜的。但为了活下去，我们又能怎样呢？”刘博盛叹了口气。
“我知道，只是········”秦长风没有再说下去了。
路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从拿到生死之笔并成为它的主人开始，就意味着他要和过去的生活划清界限了。从此以往，他眼前的路只剩下了一条，一条血淋淋的路。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回避去面对这个问题。但今天的一切让他避无可避了，尤其是面对着这具尸体，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
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们看到更多的风景呢？就算是尸骨如山又如何？要走，就要走到最远。
顾云飞和刘博盛看着秦长风不断变化的神情，多少能猜到一点他心中所想的。
秦长风握紧了拳头，对着地面一拳砸下。
“我靠，铁拳啊。”顾云飞吓了一跳。不吓不行啊，秦长风的手臂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我去，真特么的疼。秦长风若无其事地收起拳头，心里却不断地骂自己。
然后看到两人在杀手的身上翻找着，这才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很谨慎，明显行动前经过处理了。”刘博盛难掩失望。他本想能不能通过杀手身上的东西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