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戴小楼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戴小楼回自己单身公寓的时候是有点垂头丧气的，当然这绝对不是被戴妈“教育”了，只是被戴小小气的，嗯，肯定是戴小小气的。
戴小楼觉得如果戴小小没有“背叛”自己，凭今晚戴妈刚开始的态度，戴小楼今晚不光能吃一顿家常饭，也许还能在家里睡一晚，绝对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饭都没吃完就被戴妈撵了出来，孤零零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英雄气短，英雄气短啊。
戴小楼开门前照例扫了一眼自己设置的预警闯入机关，瞬间收拾了思绪，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机关被触发过，公寓有人来过，而且来人根本没有掩饰自己进入的痕迹。
戴小楼用的是老式机械锁，因为戴小楼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密码锁、指纹锁、瞳纹所、面部识别锁等高科技锁。密码可以通过使用痕迹或者直接运算暴力破解，指纹、瞳纹、面貌都可以被模仿或者直接欺骗中控芯片，再高级的科技锁都会被攻破。
虽然机械锁也会被打开或者暴力解锁，但是戴小楼就是相信机械锁，不相信科技锁，因为打开机械锁会留下痕迹，而打开科技锁的痕迹很容易被抹去。
戴小楼布置的预警闯入机关非常简单，就是在锁孔外贴了一层保鲜膜，想开锁，只能撕破保鲜膜或者揭去保险膜。
而现在，膜破了。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预警闯入机关，比不得那些通过光线断开判断是否有人闯入并且能通过网络向预设主人发出警报的高科技预警闯入机关，但是简单即意味着有效。
光线断开装置可以被有心人避过，网络也可以被拦截欺骗，唯有保鲜膜真实不虚，要么不开，要么捅破，当然，也可以直接换一层膜，但是那样就会揭破锁面的“保险漆”。
这个装置只能判断有没有人闯入，起不到预警作用。因为对戴小楼来说，判断有没有人闯入就足够了，在某些时刻，知道有没有被闯入比知道被闯入更重要，尤其是闯入者不想让房间主人知道被闯入的时候。
事情应该不大，因为闯入者留下的痕迹过于明显，简直就是赤裸裸告诉戴小楼有人来过。戴小楼掏出手机，打开家庭摄像头，然后，戴小楼愣住了。
只见今天在王洪波死亡现场见过的那个秘书正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用电脑，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然。乍一看，戴小楼还以为自己开错了摄像头。
但是戴小楼知道，里面的人坐的是自己的沙发，喝的是自己的咖啡，用的是自己的电脑。
戴小楼想了想，收起手机，礼貌的敲了敲门。
秘书打开门，见是戴小楼，侧身请戴小楼进房间，然后问道：“回来了，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秘书问的非常自然，自然到就像这不是戴小楼家，而是秘书家一样。
戴小楼是谁啊，什么场面没见过，于是戴小楼回道：“好啊，一杯咖啡，加半勺糖。”
然后戴小楼脱下外套，挂到晾衣架上，又摘下枪套，挂上，顺势拿出配枪，打开保险，把枪放到沙方旁的桌子上，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秘书倒好咖啡，递给戴小楼，看到桌面上的手枪，笑了笑。
戴小楼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把咖啡放到了枪旁。
秘书等戴小楼喝过咖啡，伸出手，“认识一下，秘书，代号秘书。王洪波的秘书，反未来高科联盟驻未来高科情报员，国际刑警驻反未来高科情报员，三面间谍。”
戴小楼站起来伸手跟秘书握了握，“戴小楼，华丰市高新区警局刑警，我不想听你接下来说的，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你也没来找过我。”
秘书笑了笑，戴小楼注意到这是从自己进屋之后她第二次笑，不是礼貌、尴尬或者嘲弄的笑，就是单纯的笑了笑。
前一秒严肃，后一秒笑，又复归严肃。
秘书走到戴小楼旁边坐下，打开戴小楼的电脑，然后示意戴小楼也坐下。
“我了解你，你除了是刑警，还是张大千的朋友，我有份情报想给张大千，但是我找不到张大千，只能给你，希望你能有机会转交给他。”
戴小楼摊了摊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个我帮不了你，连我跟张大千的关系都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好久都没联系过了，而且他可以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
“我知道，如果我死在你家门口，你被国安局逮捕，张大千肯定会知道，张大千也肯定会联系你。
我已经安排好了，出了门我会被清除者找到，但是你不会有事，我联系了国安局，国安局应该会在你有事之前逮捕你，清除我的人来不及清除你，但你仍然属于接触过应清楚者的对象，也就属于清除的对象，张大千一定会通过国安局知道你的情况，而作为你的朋友，张大千肯定会了解事件情况以便帮助你。”
戴小楼听得头都大了一圈：“我知道王洪波的死亡不简单，躲过了侯局躲过了祈局，没想到还有你。对了，如果国安局没有在我有事之前逮捕我，我是不是有有事了？”
“是的，你会死，张大千为了帮你报仇，还是会了解事件情况，不用担心。”
戴小楼呻吟了一声，但是戴小楼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了，不是自己装作不知道就没有事了，相反，知道得越多，反而有会有一线生机，“要给张大千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秘书笑了笑，第三次，戴小楼终于从秘书的笑容中品出了些味道，是解脱，是遗憾，是卸下重担的轻松，是真的心存死志。
“我曾经在国际刑警组织工作，调查以物理学家赫尔曼·舒伯特及天文学家史蒂芬·简为首的系列国际知名物理及天文学家死亡或失踪一案。”
戴小楼插嘴道：“这个我知道，当时引起了好大轰动，我们还紧张了一阵子，后来发现出事的都是外国人，连个华裔都没有。”
秘书并不介意戴小楼的打断，等戴小楼说完，秘书继续道：“当时我注意到反未来高科联盟也在调查这件事，并且他们掌握了更多的资料，失踪的不仅仅有物理学家跟天文学家，还有一些财团及组织掌舵人。虽然这些财团及组织运行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些财团及组织的掌舵人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于是我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关系混入了反未来高科联盟自己的调查组。
反未来高科联盟通过追踪一些财团及组织的业务调整、资金流向判断整个事件是跟未来高科有关，然后我通过反未来高科联盟的关系混入到了未来高科联盟，成为王洪波的秘书，并且向王洪波先生坦白了我的身份。
王洪波先生虽然是未来高科的技术合伙人，却只负责未来高科的网络技术板块，对未来高科的整体并不了解。但是王洪波先生的网络技术确实无人能及，经过王洪波先生的帮助，我们发现未来高科有一个隐蔽的‘伟大的进化’研究项目。
死亡的没有死亡，失踪的没有失踪，只是进行了进化……
秘书的表情突然一变，静心感应了一番，“清除者已经追踪到隔壁街区了，我得走了，所有的资料我都放在了网上，指引密匙在你的电脑里。除了张大千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我。
再见，戴小楼，你应该感谢我，从今天开始世界跟你看到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了。”
秘书挥了挥手，从窗户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