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道:“信上大致内容是请天枢阁、墨家、闪拳堂以及御剑山庄前来通灵谷派人围剿通灵谷!”
群雄听后更是你言我语,好不热闹,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四个门派人数加起来尚不及通灵谷一半,如何又能围剿?但又想,若是有易宵在,怕是不好说,当年九州号称最强的赵家军,纵有数万军马都拦不住一个易宵,有得易宵,围杀通灵谷并非全无可能!想及此处,不禁人惶人恐,都想此刻是否应当力助通灵谷,还是找个借口,趁早走人,免得卷入这不必要的祸端之中。
“一派胡言!”林壑厉色道:“我通灵谷与天枢阁、墨家、闪拳堂无仇无怨,他们为何要来围剿我们?”
丁九道:“林宗主不信,小子有书信为证!”又将四张卷条交给林壑。
林壑一一展开来看,信中所言内容果真不假。
霍贤见林壑看信之时,眉头紧锁,心下好奇,也上前一看,见信上内容,急忙叫道:“不!这绝非可能?我从未寄过这等书信?定是有人冤枉于我!”
丁九道:“是否冤枉只需霍镖头写上几行字,比对字迹便可知晓!”
“这……”霍贤顿时冷汗直流。
林壑问霍贤道:“这字迹你可认得?”
霍贤道:“字迹与霍某人如出一辙不假,但绝非霍某人所写,定是尾山帮栽赃陷害,还请林宗主明察!”
肖通道:“我们尾山帮与顺远镖局从无往来,你霍贤也不是卖字画的,也就一个晚上的功夫,我们又从哪求来你的字书,加以仿造,你莫要狡辩,你暗通御剑山庄,假意为曲谷主吊唁而来,实则潜入通灵谷暗探消息,将情报告知御剑山庄,在来个里应外合,围剿通灵谷,若不是我帮丁九一时走运,无意间识破你的阴谋,怕是通灵谷便毁在你这等贼子手中,数千通灵谷弟子便要死于非命了!”
群雄一听,有人摇头不信,有人则拔出兵刃,就等林宗主一声令下,便上前将霍贤一刀砍死。
林壑有些犹豫不定,心想:“霍镖头为人谦和,不似作乱之人,且与我通灵谷平日交好,反倒是尾山帮臭名远播,可眼下这个丁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但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或是说有些难以置信!”
肖通见林壑摇摆不定,又道:“林宗主若是不信,小子有一法子,可让顺远镖局露出狐狸尾巴!”
林壑道:“甚么办法?”
肖通道:“霍贤的儿子霍宇,为人阴狠毒辣,技不如人便使用暗器杀害我儿,所谓杀人偿命,自然要让霍宇为我儿抵命才行。但我帮虽算不上甚么名门正派,但行事也是光明磊落,行事不似某些个甚么镖局那般阴损。我儿既然是在比武中败死,我肖某人也以比武血仇,便让我与霍宇比武,若我赢了,杀死霍宇,那自然天理昭昭,若肖某人技不如人败了,那也怨不得谁了,报仇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林壑问道:“你欲报仇与你适才所说之事有甚么干系?”
肖通道:“待比武结束,林宗主便能知晓这其中关联,若是林宗主不信,肖某人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许下承诺,若比武结束,肖某人不能拿出顺远镖局沟通御剑山庄的证据,肖某人便当场散了尾山帮,归隐江湖,从此江湖再无尾山帮,更无我肖某人。”说罢,肖通提刀插地,裂碎板石,以示决心!
林壑心想,若肖通败了,化解了顺远镖局和尾山帮的仇怨,也是美事一件,何乐不为,若是肖通胜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逼出御剑山庄的下三滥勾当也好,恰好可以以此为契机,号召群雄齐力围攻御剑山庄,如是肖通为了报仇故意欺骗于我,而不兑现承诺,正好给了我通灵谷一个借口,除掉尾山帮这一祸害!林壑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林壑看向霍贤,道:“霍镖头的意思……”
霍贤道:“还请林宗主明察,我霍贤绝无串通御剑山庄陷害通灵谷,霍某人愿当着天下群雄,以我顺远镖局数百年声誉起誓。”
顺远镖局之所以能在镖行闻名遐迩,靠的便是几代人累计的信誉和口碑,今日霍贤当着众人之面,以顺远镖局声明起誓,说得也无不让人动容。
丁九突然插话道:“霍镖头说得再好听,拿不出实在证据有甚么用。霍宇杀害我帮少帮主却是不争事实,这个仇,我帮终是会报的。小子觉得,若霍镖头当真无辜,就应当让霍宇出来与我帮主比试比试,一来也是了解这杀人之事,二来也可自证清白,霍镖头觉得呢?”
群雄一听,觉得颇有道理,无不点头说是。
站在一旁的唐六突然道:“我那小侄子天生无法聚灵,习不得武艺,你一帮之主,欺负一个毫无武功的少年,也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肖通道:“那好,把霍宇叫出来,算上你们两个,一起上,若是能赢我,依旧算我输,若是你们败了,莫怪我杀光你们三人!”
“何须三人……”霍贤欲凭一己之力应战,却被唐六抢话道:“何须三人,我与霍镖头两人联手与你对战如何?”
唐六与霍贤相识多年,熟知霍贤为人,知道霍为救下儿子,虽知必败,定会独自应战。唐六为人仗义又岂能看着自己的义弟死在眼前,可肖通的本事适才也是领教过了,自己怕是敌之不过,但若能与霍贤联手,尚有一丝胜算,虽说以二敌一为江湖人所不齿,但此刻也顾不上颜面了。
霍贤瞧向义兄,见唐六目光决绝,也不再推辞,点头道:“好!若是败了,来生,做牛做马,报你兄弟之义!”
肖通早已安奈不住,提剑道:“少屁话,看剑!”
肖通与霍贤二人刚刚打斗起来,易剑、霍宇二人便赶来,瞧见肖通剑法当真高明地很,与霍贤、唐六两派掌门过招,竟稳站上风。
肖通剑法极为灵活多变,乍眼一瞧不成章法,但若细看推敲,却招招自成章法。肖通一剑刺出,直取霍贤面门,霍贤连闪待拍,荡开肖通长剑,肖通手腕一沉,长剑借助荡开力道,向下斜扫唐六,唐六急忙以烟杆格开来剑,霍贤脚腕一扭,欲翻身攻向霍贤下盘,肖通后跳避开,霍贤却突然翻身之势戛然而止,反手一转刺向唐六,这一变招十分突兀,招式姿态也怪异地很,可剑势却迅猛无比,唐六躲闪不及,被刺中小臂,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霍贤见唐六受伤,双掌推来,肖通不避不闪,反倒抖动手腕,剑尖划出一道小圈逼向唐六胸口,霍贤若不顾唐六,这双掌定能拍到肖通肩上,封住肖通肩部经脉,使灵力游走不通,取胜之机必将大出五成,但如此一来,唐六必将死在肖通剑下,霍贤又怎能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兄弟性命,只得强势变招,上拍肖通出剑小臂欲打偏肖通这一招。
肖通突然松开长剑,避开来掌,再以迅雷之势反手重握剑柄,转势横割霍贤脖颈,这一松一握,竟将前招带入后招,两招合二为一,前招剑尖转动之势不减,后招剑刃又带动剑,来势汹汹。霍贤强变之招尚未用老,又如何能化开这一招?眼看自己就要身首异处,突然一条夹杂微弱紫光的浓雾白烟卷住霍贤向后飞退,终是躲过这一剑。
易剑瞧见肖通这一剑招,想起父亲曾指点自己剑法时,将剑法分为五等之说,这第五等剑法是将一派剑式熟习贯通,行剑时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第四等剑法便是熟知天下剑招,融会贯通,对招时见招拆招,机敏灵活;这第三等剑法是将所学剑招打碎,招碎而意不碎,剑意所至,包含百招之威;这第二等剑法即无剑招也无剑意,有的是剑心,心到哪,剑便到哪,亦或说剑在哪,心便在哪,随心所欲,乃是人剑合一之境;这第一等剑法,能冲破自然之道,劈山捣海,割裂时空,威破寰宇。而这肖通的剑法,招碎,而意未聚,应当是初到父亲所说剑法第三等。
肖通剑不停歇,只见剑脊灵光暴涨,捅碎白烟,飞逼唐六而去。唐六急忙应招,挡下来剑之时,烟斗飘出白烟,卷围肖通,肖通冲天而起,躲开白烟微卷之势,又于空中翻出一个跟斗,长剑从天而降,肖通急抖手腕,搅动剑尖划出一个大圈,罩住唐六全身,唐六挥动烟杆,画出一条白色长龙,烟做巨龙,腾空而起,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肖通腰部,唐六自知肖通这一剑已可避闪,索性使出自己看家本领“灵烟化龙”势与霍宇拼个你死我亡!
肖通见机不妙,松开长剑,出掌拍击剑首,借反冲之力错开烟龙攻势,而长剑在这一拍之下,迅捷无伦,急速插向唐六,唐六全无应对之法,只得闭眼求死。突然,霍贤双掌凌空赶来,击飞长剑,但这长剑搅圈之势却在霍贤两掌之上留下数道割痕,若不是霍贤灵力还算充沛,这两只手掌怕是早被砍成数段了。
围观众人,见肖通剑法应变之招竟如此精妙,无不心头暗叹这肖氏剑法入得当下武林一流高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