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身体僵硬如冰,她浑身都在抗拒,封以琛敏感如斯,一下就察觉了她不同以往的反应,顿时眸色沉如墨,缓缓收回手臂,她微叹,那声叹息似是平静湖面投下的巨石,声响巨大。
封以琛转身背对着她,阴森的脸上满是乌云,罗娇娇依旧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他又靠上来,就如此偌大的床上两人相隔甚远的保持了一晚,到凌晨佛晓,封以琛起身离开,罗娇娇这才沉沉睡去,身后,是一片冰冷。
“少爷,那么早就出门吗?”
老李一向天不亮就起床晨练太极,正巧看见封以琛衣着整理的从楼上下来,他内心充满疑惑,不是说少爷最近在家休养,没去上班吗?
“嗯,帮我妈说一声。”
封以琛面色阴冷,如寒霜拂面,老李望着他风尘仆仆的身影,下意识朝楼上看了一眼,念叨着:“不会吵架了吧。”
姜林赖在罗娇娇的小公寓已经连着两个晚上,罗瑞瑾想把他赶走,却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得到罗女士的联系方式,一言不合就说要打电话给罗女士爆料两人的关系,害的罗瑞瑾整天提心吊胆。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走?姜家是破产了吗?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罗瑞瑾双手叉腰靠在墙边,姜林刚从外面跑步回来,额头滴着汗,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颇为性感。
“你起了?今天很起很早。”
姜林略显无辜的看着她,手上还要刚顺路买回来的豆浆油条。
“姜先生,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姜林讪笑着靠近,先淡定的放下早餐而后回头对着罗瑞瑾戏言道:“我要是破产,你会养我吗?”
“做你的梦。”
罗瑞瑾脸都没洗,身上还是没换下的睡衣,她其实有睡懒觉的习惯,可这两天在清晨就被他吵醒,身心都很疲惫。
姜林径直朝浴室走去,几乎和罗瑞瑾擦肩而过那瞬,罗瑞瑾长腿一勾阻击在他小腿跟处,只听见咣当一声,姜林正面朝下跌得不清。
“要不要那么狠,我跌伤了,你可得照顾我。”
姜林扶着下巴,牙齿生生磕出了血,也不知有没有蹦掉颗牙齿。
罗瑞瑾讥笑道:“你要是再不离开,可就不是摔一跤的程度了。”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轻拍衣角,连头都没抬就继续往前走,对于他的无视,罗瑞瑾的讽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去无回。
她咬着下唇恶狠狠冒出句:“简直不要脸。”
而后双脚一剁,抓着头发骂骂咧咧回了房。
姜林的脸在浴室门合上的那一刻笑得灿烂,然后他便悲催的接到了墨峭的求救电话。
“现在是凌晨五点,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立刻挂掉电话。”
姜林脱了碍事的运动服,一手拿着剃须刀在刮胡子。
“姜林,我们是兄弟吗?”
墨峭声音很颤,断断续续得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一般。
“怎么回事?你声音怎么了?做噩梦?”
姜林手上动作未停,言语间还在调侃着。
“你快来救我。”墨峭说完这句电话那头便没了声响,姜林警觉起来,他凑近手机静静听着,那边寂静一片,偶尔有几声咚咚的震动声传来。
“阿峭,没事吧,你到底在哪?”
姜林神色凝重,只感觉诡异的气氛在朝他靠近。
“呵,还会找帮手?好啊,那姜林你也来吧。”
“阿,阿琛?”
电话里那毛骨悚然的低音,让姜林全身瞬间寒毛竖立,这下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墨峭要让他去救,能大清早让墨峭恐惧的地方,除了东郊练习场,还有哪里?
所谓东郊练习场,不过是封以琛给那地方的美称,说起来不过是一间废弃的工厂,早年是卖化工原料的小厂子,后来被人举报重度污染源,厂子维持不下去就关了。
封以琛把地连带着厂房买了下来,也没其它用途,就稍微装修了一番,在中间围出来个练拳的场地,美其名曰有利于强身健体,其实就是姜林和墨峭挨打的地方。
姜林故意晚到一会,到那时,偌大的场地里还陆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姜林心颤着,不知封以琛今日是抽什么疯,手才刚好没几天就跑这里来。
“你总算来了。”
墨峭两臂搭在拳台边的围绳上,眼角肿出一大块,大口喘息的间隙还举着拳套对着靠近的姜林招了招手。
“墨峭,你要是多练习,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
封以琛如鹰般的视线扫过姗姗来迟的姜林,豆大的汗水滑落下来,嘴角浮起的一抹浅笑,阴森得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呃,那个我早上已经运动过来,呵呵。”
姜林停顿在原地,他眼睛紧盯着手里的手机,在封以琛连着几声催促后,有些沮丧的走向拳台,心里却是祷告着:“希望罗丫头早点看见他发去的短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东郊练习场热火朝天的击打声还没停歇,天,眼瞧着就亮了。
罗娇娇睡到中午还没醒,封哲以为她生病了,便偷摸着进屋,小身板悄声移动到床边,他看着罗娇娇的目光有点贪恋,手指捏了捏罗娇娇的耳朵,封哲由心感叹着:“娇娇的皮肤就是好,比爸爸那膈人的粗糙感好摸多了。”
“小哲,你起床了?”
罗娇娇恍惚间感觉有人在摸她,她睁开眼正对上封哲弯弯的笑眼,跟着也笑了出来。
“娇娇,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吗?”
“几点了?”罗娇娇伸手拿过手机,看见时间后她惊呼道:“怎么那么晚了,你爷爷奶奶呢?”
罗娇娇懊恼的表情在封哲看来甚是可爱,他摇着脑袋:“没事,家里没人,他们都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
罗娇娇掀开被子下床,光着双脚拉开窗帘,却发现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真是个郊游的好日子。
封哲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裤脚,有些不敢开口,一双清透的黑眸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