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要是秦小姐,肯定就喝掉了,毕竟封少能那么体贴对待一个女人,在我看来还是第一次。”
梁白莫名开口劝说,他的话很管用,仅仅是一句第一次见封以琛那么体贴,就让秦婉儿笑开了花,她接过牛奶咕咚几口喝完,末了还舔了舔嘴角溢出的奶渍。
“喝完了。”
她像个完成任务的学生,正向着老师讨要好孩子的勋章。
封以琛让她躺好,帮她盖好被子,一切的一切,在梁白看来都是那么陌生。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封以琛说着暗掉了顶灯,只留床头一盏低瓦的小灯,秦婉儿睡意渐浓,没一会便睡着了。
梁白和封以琛在楼下沙发坐着,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本来梁白准备离开,没想被封以琛留下聊天,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多年好友,早前梁家就住在封家隔壁,后来是梁白父亲跑去南城做生意,两人才分开。
“你别告诉我,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搞得形单影只,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两人没喝酒,各自倒了杯茶,梁白喜欢乌龙,而封以琛喜欢绿茶。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真是有心了。”
封以琛吹了吹水层上方的绿叶,眼里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相比较而言,梁白的姿态算得上轻松,他时不时推一把眼镜,一副金丝边眼镜是他抵挡一切窥探的利器,就比如此时,封以琛用余光多望了他几眼,他都了然,只是不愿意多说。
“毕竟十来年的交情,没那么容易忘记,你还记得有一年你生日,双双也从国外回来,我们三个在云番市最高的那栋建筑楼顶,双双说要吃烧烤,结果你还真让人带了烧烤架上去,那晚上烟雾缭绕,还弄得报警器响了,差点都被关进去接受教育。”
梁白回忆着过往,尤其说到封双双时,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封以琛只有在十年前看见过,而那么多年过去,沉闷的梁医生已经变成梁白的标签,没想几杯乌龙下去,他竟像个醉酒的汉子般喋喋不休起来。
“你记得那么清楚,到底是记得事,还是记得人?”
封以琛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梁白倏地没了声响,他闷了几口茶,却觉得越来越渴,于是越倒越多,喝淡一杯后,倒掉茶渣又重新泡上,如此以往好几次后,茶渣都堆起一座小山来。
“你这样问我,说明已经自己认定我还没忘掉人,是吗?”
梁白和封双双有过一段,但那时候是梁白暗恋封双双,封以琛其实一直都知道,不过按照封双双的脾性,自然是瞧不上梁白那样的老实人,沉闷无语,还有些自卑。
后来一直到封双双出事,梁白才借机表白,两人是一起去国外过了两年,而后封双双回来封家,却决口不提梁白的事情。
封以琛也是去年才重新知道梁白回了云番市,还变成了心脏科权威,那时候封家的家庭医生正好退休,于是封以琛找来梁白做私人医生。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在于你。”
面对梁白,封以琛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是自己的好兄弟,一方面他怀疑封双双应该是亏欠了梁白,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是站在梁白一边。
“都过去了,我没想那么多,所以才能坦然面对。”
梁白习惯性的推着眼镜架,封以琛冷哼一声:“你知道自己一说谎就会抖右腿吗?”
“什么意思?”梁白微愣,还下意识朝右腿看去。
“就是你只要说谎,右腿脚面会不自觉的抖动,这些,还是封双双告诉我的。”
封以琛指着地面上那只颤抖的右脚脚面,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还不止,封双双还说,你只要一睡觉就磨牙,好像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情况,谁能想到我们梁大医生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酒不醉人,几杯茶喝下去,不仅是梁白醉了,连封以琛都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而他不停重复强调封双双说的,还是让梁白渐渐冷了脸。
“以前没听你说过,今晚是生日过得憋屈,所以特地说出来膈应我?”
这会他没推眼镜,还直接把眼镜给扯了,放在一旁时不小心摔在地上,哗啦一声,梁白偏用右脚踩碎,封以琛淡淡撇了一眼。
“别用眼镜撒气,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
“没有,不小心而已。”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他今天做了一场五小时的手术,本就很是疲惫,但封以琛挽留,他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
“你就不想知道封双双现在过得这么样?我可不信你已经忘记她了。”
封以琛挑着好事的眉,难得涌上八卦的神情,反正长夜漫漫,他睡不着,也不打算去睡。
梁白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眼镜碎片,他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瞬间划破了他的手指,指尖汹涌得冒出血迹,梁白眼睁睁瞧着,也没打算止血。
“她过的不会差,封家不是有人看着吗?”
“其实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但梁白,有句话我一直很想问你。”
封以琛慎重不已得望向他,梁白疑惑着抬头,手指上包裹着刚抽出来的纸巾:“别那么严肃看我,我可不喜欢男人。”
梁白还有心思开玩笑,紧接着是长达一分钟的寂静,封以琛就那样盯着他,这样诡异的气氛,倒是让梁白不太适应。
“你有什么请明说,我好像没得罪你。”
“封哲,是你的孩子吗?”
封以琛似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在问,而问完后他又迟疑着,因着梁白的表情比他更难以捉摸,先是愣了几秒,之后是急速冰冷的脸色,甚至眼里还分明闪过几分恨意。
“你和封双双分开的时间,其实是和她所谓封哲爸爸出现的时间有重合,所以我才有此怀疑,希望你能想清楚回答我。”
梁白冷笑着:“你希望我说什么?是还是不是?”
“封哲是你的儿子,难道还有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