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封以琛那么霸道,连他儿子也是如此。”梁白朝着封哲,即便是十分轻松的姿态,还是能从那张神似封双双的脸上感受到些许压力。
或许因为封哲对外是封以琛的儿子,所以大家都把封哲与他想象看成理所当然,连罗娇娇也觉得舅舅和外甥会有相似的外貌,只是对于梁白来说,那是张酷似记忆中的面容。
“梁医生,我想时间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还是让我和小哲早点休息,毕竟今天一天很疲惫。”
罗娇娇咬重着疲惫二字,略显讽刺的双眼看向梁白,似是刻意在提醒他白天在她吊瓶里加料的事情。
“咳,咳……”梁白自知理亏,可被罗娇娇在封哲面前拆穿,还是心虚不已,他说不清对封哲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唯一不想在他面前表露的,可能就是过分的距离感。
“对,医生你快走吧,我和娇娇要睡觉了。”
封哲和罗娇娇同一战线,对梁白的抗拒不是一点半点,可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有些异样,总觉得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识。
“我下午是无奈之举,罗小姐,即便不是作为你的朋友,仅是站在事情旁观者的角度,我觉得你就不该和封以琛离婚,所以于公于私,我才会冒着风险让你昏睡,希望你能原谅。”
此刻的梁白,是抱着相当诚恳的态度,脸上没任何浮躁的表情,只有严肃的神态,罗娇娇轻咬嘴角,在封哲抬头的角度看去,只觉得她有些难堪。
可梁白明白,她已经接受了他的歉意。
“或许你会觉得我多事,之前找你说的时候好像恨不得你立刻离开,现下又帮着阿琛坑了你,不过我想说的是,自始至终,我只是不想看见阿琛和我一样后悔而已。”
梁白说话间目光瞬移到封哲脸上,有丝挣扎被罗娇娇抓个正着,她苦思冥想,实在不明白梁白对封哲如此在意是什么缘由,好似他见到封哲后,态度有些微妙。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想劳烦别人,即便你的出发点没有恶意,可还是让人感觉不适。”
罗娇娇拉着封哲的动作,让梁白脑海中自然而然的联想出一副画面,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能看见封双双牵着封哲,而他站在一旁微笑凝视。
“梁医生?你怎么了?”
罗娇娇见他一动不动,双目发呆,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了他。
“嗯?”梁白呆滞的视线转眼回神,他浅浅扫了一眼封哲,之后静静点头。
“你说的那些,我明白,夜深了,早点休息。”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罗娇娇回想着他倍感孤寂的背影,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封哲的小手扒拉着她的小腿,罗娇娇低头:“我这里没你的睡衣,不然找件我的衣服给你穿?”
封哲一个劲的点头,很自觉的往卫生间走去。
罗娇娇再看了眼房门,走过去锁上后也跟着去了卫生间。
医院的夜很安静,秦婉儿哄着小文睡觉之后,病房门偷偷被她开了条缝隙,没等几秒后闪进来一个人,月光照在头顶那偌大的logo上面,一身黑衣闯进来的男人没几步就走到窗前,此刻秦婉儿背过身,正睨着窗外那轮明月。
“你不该来医院找我,该给你的钱我会准时打给你,剩下那些,你并没有按照约定完成,什么时候办成了再问我结款。”
男人冷嗤着声,不甘于站立在秦婉儿身后的身体朝前迈开步子,站到她身旁时,手还搭上了秦婉儿的轮椅。
秦婉儿感觉到轮椅前后微微晃动起来,她冷冽的声音在月色下越发冰冷。
“方一舟,当初是我救了你一命,怎么,现在反过来想来要挟我?”
“呵呵,秦小姐说笑了,大家各取所取,你帮我解决麻烦,我也帮了你,不是吗?”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方一舟消瘦不少,之前和秦书瑶分开后还被摆了一道,秦书瑶骗他做担保的一笔款子被人追债,他几次三番遭受追债人的毒打,最后次差点被砍了手指,最后关头秦婉儿找人救了他,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现在等不及非要来医院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婉儿尽管耐着性子,可脸上还是鄙夷得很。
方一舟猥琐的笑意挂在嘴边,此刻的他,和从前当红小生的人设大相径庭,只是斜眼看向秦婉儿而已,都透着满目狰狞。
“秦小姐,既然都已经帮过第一次,不介意再帮第二次,你知道,在外活动,还是很需要资金周转的。”
他粗糙的手在轮椅上慢慢滑动,在寂静的房间里摩擦出阵阵声响,秦婉儿倒并不慌张,顶多是眼角撇了眼病床上沉沉睡着的小文。
“钱可以给你,但你再帮我做件事情,记得办得妥当一点,如果和上次一样,没什么大作用,我不会再给你钱。”
秦婉儿眼里闪过异样,那是蠢蠢欲动的奸佞,方一舟回答的很干脆。
“放心,拿钱办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全力。”
“你可以这样……”
秦婉儿缓缓开口,方一舟紧眯的双眼渐渐放大,最终一片了然。
“没想到秦小姐果真好计谋,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方一舟说完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在走出病房时特地朝病床上睨了眼,也就是那短短的几秒钟,他把封以琛女儿的模样记进脑海,而后哼着小曲消失在走廊。
城郊的老旧小区里,到处是拆了一半的房子,方一舟回来的时候,还特地挑了条有路灯的路,这里房子虽说破旧,可不需要房租,大多是搬空了无人住的房子,方一舟之前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住这里,后来即便秦婉儿帮忙还了债,但他还是选择住这里。
“你去哪了,不知道我很饿吗?”
方一舟刚进家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出声呵斥,那声音总能让他心情莫名烦躁,随手把买回来的烤鸡往二手餐桌上一扔,他口中叼了根没抽完的烟,含糊着:“出去赚钱,不然怎么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