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其实我和你的处境并没有不一样。”
两人相拥许久之后,罗瑞谨站在罗娇娇对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嘲。
罗娇娇眉头一沉:“怎么了?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我进来医院后也没来得及问你,是去见他家人不顺利吗?”
罗瑞谨暗淡的目光有些闪躲,罗娇娇握上她的双手:“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似是沉默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罗瑞谨再抬眼时,眼底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挺讽刺的,他家人虽然没有正面说些什么,却在饭桌上直接八卦起了远方表亲,那是个刚离婚的女人,呵,你说,这难道不是在暗示我吗?”
罗娇娇沉默着,她可以想象当时在餐桌上罗瑞谨的窘迫,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做。
“你受委屈了。”
罗娇娇走上前,一手还没搭上她的肩,罗瑞谨失笑着,仰头把溢出的泪水含了回去。
“我当时很尴尬,姜林当场垮了脸,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这可能都是我的错,他妹妹后来趁着没人拉我到小花园,哭着喊着说让我别祸害她哥,她哥有多么多么优秀,而我,只是个离过婚的破鞋。”
罗娇娇不停摇头,她伸手捂住罗瑞谨的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她们怎么想是她们的事情,人生来就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不是,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姜林对我来说,已经是很美好的存在,我承认很喜欢他,只是我们之间,毕竟距离有点远,还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隔阂,即使他对我很好,可我,真的没有信心继续下去。”
此刻的罗瑞谨没了平日里的自傲,罗娇娇从她深沉的眼神中能感觉到她对这段感情的重视程度,正因为十分珍惜,才会患得患得,罗娇娇抿着唇瓣:“二姐,之前是谁说,再遇见真爱就一定会争取,不管再累再难?怎么现在才走到一半,你就要跑了?”
罗瑞谨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会这样劝慰。
“你这是用我说的话来堵我?那你呢,你和封以琛,难道真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别骗人,我知道你在这份感情里面并非一无所动。
罗娇娇眉眼微微晃动,她也许骗得过封以琛,骗得过罗瑞谨,却唯独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我们是在说你的事情。”
她刻意逃避的态度让罗瑞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帮着梁白把你弄睡,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让你后悔,可现在姐姐也想明白了,既然封以琛都没把你放在第一位,那没必要吊死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再谈次恋爱可能会遇见更好的。”
“你现在的样子,和隔壁窝在门口探人八卦的中年阿姨有什么区别。”
罗娇娇是被她逗笑了,一分钟前还义愤填膺得数落着姜林,话题一转,又变成关心妹妹的二姐,变脸之快,让罗娇娇情绪都来不及转化。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刚从老宅回来,在那里看见了秦婉儿的爸爸,就是陷害妈妈公司的人。”
“什么?你还见到了那人?我以为你只是被封老爷子讽刺了一番,没想到还独自面对这些,早知道就跟着你一起去了。”
罗娇娇轻轻摇头:“不是什么恐怖得地方,为什么不能单独去?”
“所以最后结论是什么?他很卑鄙得用公司威胁你?”
罗瑞谨弹着眼角,不用多想都能把那人的嘴脸描绘出来,都说商人奸佞,她见识过不少,都逃不开这一定律。
“和他说的没什么关系,就算没有公司的事情,我和封以琛之间,也是要离婚的。”
罗娇娇不是第一次这样说,罗瑞谨一开始觉得她不过说气话,可直到现在她还是如此坚定,罗瑞谨不得不重新评估封以琛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还是说,你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封以琛并不是很喜欢?”
罗娇娇没说话,不过暗暗笑着,她心里泛着酸,感情的事情,是她说不喜欢就不会的吗?仔细想来,当初能一口答应封以琛结婚,难道真没有一点悸动?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是现在这份悸动必须选择隐藏,沉得越深越好。
“现在纠结没必要,对封以琛来说,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封氏不稳,秦父虎视眈眈情况下,秦婉儿或许是他唯一得选择。
罗娇娇无比通透的想法,让罗瑞谨陷入了深思,她从姜林那边感受到的和罗娇娇所言不谋而合,而且封以琛的态度成迷,他所谓的让罗娇娇等,在罗瑞谨看来,估计是种稳定人心的手段。
“你的决定二姐肯定支持,妈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她情绪还算稳定,倒是大姐操劳过度住进了医院,但我暂时还没和她们说你要离婚的事情,你知道,现时不适合多说。”
“我知道,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去国外当面说,要打要骂都任由妈和大姐处置。”
罗瑞谨瞧见她如此懂事,心酸不已,也许曾经无忧无虑的小妹真的就此消失,她只希望到最后,封以琛能干脆放手,要是像姜林暗示的那般,恐怕罗娇娇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姐妹两的谈话进行到一半,罗瑞谨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转眼看见是姜林,想都没想直接挂断,紧接着一条短息飘了进来,罗瑞谨不想打开,却被上面显示的一行字吸引了目光。
“接电话,出事情了……看新闻。”
“看什么新闻,能出什么事情。”
罗瑞谨下拉着嘴角嘟囔着,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开新闻客户端。
只是一眼,她下意识捂住嘴朝罗娇娇猛瞟。
手掌档在手机屏幕上,却还是被罗娇娇看见了指缝中的大字标题。
“封氏总裁和秦傲集团千金同住一屋……”
字被档得断断续续,罗娇娇其实只模糊的看清了标题,她面无表情的走到罗瑞谨跟前,声音有些冷。
“二姐,有什么可遮得,都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