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琛停住步子,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楼梯边的封哲,随后跟上的姜林一拍脑袋:“小哲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谁都没注意到。”
封哲眼睛布满红血丝,他紧紧捂住胸口,快速奔跑让他气喘吁吁,可为了震慑封以琛,他还是保持着一脚悬空在楼梯边缘的动作,在他看来,这是他觉得很有安全感的动作。
小个子就站在封以琛身旁,他无视身后墨峭凛冽的视线,嘴角噙着笑,蹲在地上举着相机。
墨峭想要伸手把人扯过来,可封哲状态不稳定,他不敢轻举妄动。
“小哲,你听握说,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还在商量而已,娇娇会一直陪着你,听明白了吗?”
封以琛从封哲脸上看见了久违的情绪外放,那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神态,让他想到以前无数次封哲自残的画面,封以琛很怕,怕他已经病发。
封哲很冷静的盯着封以琛,脑海里还是曾经许多个夜晚,他和罗娇娇抱着他一起睡得幸福场景。
“封哲,你是想找娇娇吗?你等着,姜叔叔帮你去把人找来。”
姜林眼见情况不对,不需要封以琛多说他都能想到能解决这局面的只有罗娇娇。
“不要去,娇娇要是来了,我就跳下去。”
封哲不光是说,而是身体也朝着楼梯斜着倒了过去。
小个子脸上亢奋着,他手指按快门的频率简直堪称一绝,封以琛沉沉扫了他一眼,他才讪笑着停手。
“小哲,你到底,想怎么样?”封以琛摸着自己如雕刻般的下巴,对着封哲没了之前的慌张,经过方才封哲那么激动的表现,他似乎能猜到小家伙的目的。
“爸爸,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干涉,那么请你也不要干涉我跟着谁走,你要离婚,那我能选择跟谁走吗?”
父子两都冷面相对时,姜林和墨峭明显感觉到周遭越发降低的温度,封哲似乎不像是发病,而更像是狡猾得用发病的幌子来逼迫封以琛承诺些什么。
了解到这点的两人不由交换了下眼神,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那之前那些发病的日子,难道也是伪装吗?
“小哲,我不想说第二遍,我和罗娇娇不会离婚,你也不能跟着她离开,这样说,听得明白吗?”
从慌乱中回神的封以琛明显冷静下来不少,他不着痕迹的小范围挪动着步子,却被身边候着等待机会的小个子一声惊吼。
“封总,你千万别冲动,孩子还小,你可以慢慢谈……。”
小个子说着还直接站起身子,封哲本就紧绷着神经,被小个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失了重心,单脚根本无法掌握平衡的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在封以琛眼皮子底下一脚踩空。
“小哲……”
封以琛双手齐齐往前想要拉住他,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封哲瘦弱得身体顺着楼梯翻滚下去。
“娇娇……”
封哲直挺挺撞上了墙壁,这是他脑袋磕到地面前唯一喊出的名字,而后封以琛只记得满地的血,他慌里慌张的跑下去,抱起封哲就往楼上跑。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甚至于姜林和墨峭还都在想着怎么把小个子拉走,转眼封哲已经碰一声摔进地面,墨峭上前一把扣住想要溜走得小个子,用力之大,直接把他的肩膀咔嚓一声弄成脱臼,可墨峭还不解气,他捏着小个子的脖子,生生勒出一道血痕。
“告诉你,不管你身后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最好祈祷小哲没事,不然就是死十次,你都不够还,”
“行了,快点把人拖走,阿琛面色太恐怖,我怕他一时想不开做点傻事出来。”
姜林刚才想要帮忙拖一把封哲,都被封以琛狠狠推开,现在人跑没影了,姜林还从没见过这样得封以琛,他怕会出事。
“你先去把罗娇娇找来,记住,先不要说封哲摔下楼梯得事情。”
墨峭气归气,但好歹还残存着些许理智,他深深明白,现在的情况只有罗娇娇才能让封以琛稳定下来,而至于如何处置这个小个子,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好,那你快点去看看阿琛。”
姜林说着也不拖延,立刻往罗娇娇那边跑去,他边跑边祈祷着,最好封哲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然不仅是封以琛,恐怕连他都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已经说了,再派点人过来,这些人简直比狗皮膏药都要难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赶走,再下去,医院的正常秩序如何保证,病人还怎么看病?”
此时被堵在门口处理记者得梁白已经精疲力尽,他可以算得上是个专业程度非常高的医生,也是很精明的管理者,但是跑来搞危机公关,实在是有些憋屈。
“梁医生,能不能直接报警,这些人实在有些过分,不仅赖着不走,还挑衅工作人员,大家都很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
梁白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他焦灼的表情代表着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正如眼前的护士所言,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而不是被人八卦娱乐之地,他心焦得是医院被堵,不能更好的接待病患,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口袋里的电话倏地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竟然就是罪魁祸首封以琛,没有感情的接起电话,他冰冷的言语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封以琛那边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他好像含着哭腔。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梁白脑海里猛得电光一闪,有些恐慌萦绕上心头。
“你快来手术室,小哲他……。”
“梁医生……”
小护士看着梁白不发一言挂完电话转身急速奔跑上楼,踉跄的脚步显示着他的慌张。
“梁医生怎么那么急?没听说今天有重要的手术啊。”
她的低喃没被梁白听见,彼时的他连电梯都没心思等,长腿发挥着年少时百米冲刺的速度,随着手术室位置的接近,他得脸越来越白,最后隐掉了一切血色。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你家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还受那么重得伤?封以琛,你简直是混蛋,你自己得事情处理不好,连累医院一整个下午那么多人为你奔波,现在你连,你连我儿子都照看不好,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