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脚步一顿,盯着沈瑜:“你要问什么?”
“我听易清和说,您和他母亲关系不错。”沈瑜和她对视,“您也知道前段时间她回村子了,说明她来找过您,对吗?”
张婶额首:“是来找过我。”
“那她有跟您说,回村子来是做什么吗?”
张婶摇头:“她就说出来散散心,还有回来拿点东西,其他什么都没说。”
“拿东西?”沈瑜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什么东西?”
“这我不知道。”张婶无奈,“虽然说在这个村子里,我跟他母亲算是关系不错,但其实他母亲性格孤僻,平时很少出门,也就是我们住的近,年纪也相仿,才会偶尔聊上几句,不说旁的,就是她家里头,我也就去过那么一两回,我又怎么会知道她回来拿什么呢!”
张婶看向易清和:“这事你该问清和才对,这屋子里多什么少什么,他应该知道啊!”
易清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皮微垂了下来:“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我也记不清了。”
傅君沉看了易清和一眼,眉头紧皱。
“那她回来,除了在家里还去过什么地方吗?”沈瑜接着问。
她总感觉的,张婶知道点什么。
张婶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好像确实是出门了,但具体去了哪,我还真不知道。其实那几日,我生了病,身子一直不舒服,基本上都是在家里躺着,对了,她还来看过我,当时还给宋大爷给撞见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
她说到后面,语气急促了几分。
“我没有不信您,只是想问清楚,看看都有谁跟易清和的母亲接触过,她又去过哪里。去过的地方,都有可能是被感染的源头。”
沈瑜解释道:“谢谢您提供给我们的线索。”
“嗨,没什么好谢的,能帮到你们是最好了!毕竟她啊,也是个可怜人……”张婶叹了口气,手在两侧搓了搓,“行了,你们继续忙吧,我回去做饭了,有事你们再找我!”
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沈瑜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转身进了屋。
三人一进门,易清和就忍不住问道:“你是觉得我妈是被人害的?”
沈瑜把取出来的样本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标注放好,一边头都不抬的说:“只是猜测。在我们发现那块布的地方,没有树枝和尖锐的硬物,被划破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有人和她动过手,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衣服被撕破。”
将东西归整好,摘下手套,用消毒过的布包好,扔进垃圾桶里,沈瑜才转身继续道:“另外如果真的是在那片沼泽感染上的,说明她掉进过沼泽里。既然能活下来,肯定是有人把她从沼泽里拉了出来,而且应该还是个力气很大,反应很快的人。”
“又或者是几个人。”傅君沉沉声补充。
沈瑜看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所以我才会问张婶那些问题。”
“可惜张婶什么也不知道!”易清和失望的垂下头,“这下可怎么办,不然就先回去,把这些拿去做化验?”
“反正还打算在这里待两天,再找找吧。”沈瑜不置可否。
她看着归整好的样本,眸色越发幽深。
易清和担心母亲,在屋里待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心情烦躁的出门溜达去了,想要查查看附近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看着他出门,傅君沉走到沈瑜身边:“在想什么?”
沈瑜抬起头,对上他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我在想,他母亲去沼泽地做什么?是去见什么人吗?”
“你只是为了来查病源的,这些重要吗?”傅君沉反问。
沈瑜抿了抿唇:“虽然事情发生的原因并不重要,但是如果病源并不是来自这些沼泽地的话,那我们这次就白来了。”而且这一来一回的,也很耽误病情。
“如果能知道她接触过什么人,具体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或许就能知道她得病的来源,另外,”沈瑜顿了顿,“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害的,也有可能对方是故意制造这个假象,让人以为是在沼泽地感染上的寄生虫,那么我们研究这些就毫无意义了。”
“但现在看来,想知道恐怕很难了。”傅君沉面容沉静如水,“这村子里的人,甚至很多都不知道她回来过。”
“她既然选择偷偷回来,说明这里一定有她要拿到的东西,或者要见的人。”沈瑜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信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她来过,就一定能留下什么!”
“或许你可以问问他。”傅君沉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沈瑜身后。
沈瑜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易清和已经回来了。
他面色复杂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傅君沉双眸冷厉,开口道:“你现在还不肯说吗?”
“我要说什么?”易清和垂在两侧的手握紧。
“柜子里的东西。”
易清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沈瑜微微蹙眉,但是没出声阻拦傅君沉。
从来的那一天,她就看出来易清和有心事,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问。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易母的病有关,早晚还是得说出来。
易清和垂下眼眸,睫毛一直在抖动,他的手越握越紧,空气里死一样的沉寂。
很久,易清和才哑着嗓子慢慢开口:“我听不明白。”
“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傅君沉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可是你的母亲!”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插在易清和身上,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令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易清和的脸色发白。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嚅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傅君沉。”沈瑜走上前,抓住傅君沉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她深深看了易清和一眼,才对傅君沉道:“你别为难他了,我相信他也很想找到治好他母亲的办法。我们在这里待着也想不出什么,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刚才张婶不是说宋大爷知道他妈妈来的事吗,我们去问问,也许他有看见什么。”
说完硬是将傅君沉给拖出去了。
门开关间,冰冷的空气再度窜进来。
易清和打了个激灵。
他垂着眼皮,好一会才慢慢走到柜子前,手抓着柜子门上的把手,好似有千斤重,艰难的拉开了柜门。
“吱——”
随着柜门拉开,东西展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