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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草如玉(3)

3

走。蒙生说。

去哪?我说。

西滩。蒙生说。

于什么去?我说。

体验生活。蒙生说。

哈哈哈。我笑了。

哈哈哈。蒙生也笑了。

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叫做西滩的草地也是在深秋,只是与宝元老汉的第一次相距了三十年。三十年差不多已经是人生的一半时光,见到宝元老汉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我和宝元老汉的大儿子蒙生是同班同学,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毕业,几乎是形影不离,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因为我俩都来自牧区,在当地的小镇学校里,像我们这样的学生,总是被认为衣服里长满了虱子,头发里有永远都洗不净的沙土,即使一天刷三遍牙,也有口臭什么的。我们总是被人欺负,还没有地方去说理,只有忍气吞声。我和蒙生成了棒打不散的朋友,便也在情理之中了。奇巧的是,后来我们又都考上了大学,而其他身居小镇的同学,几乎无一中榜。用蒙生借用古人的话说,这叫做“知耻者近乎勇”。除了考上大学,我们这些牧民的子女几乎没有别的出路。那就去放羊好了,恰恰是,我们都不愿意放羊,我们也想出人头地,放羊能够出人头地吗?因此我们对放羊甚至是深恶痛绝的。

于是,我们拼命地考上了大学。

我和蒙生考上的又是同一座北方城市的两所大学,我在某大学的政治系,蒙生在某农学院的农学系。这两所大学分别在这座城市的南北近郊,两人每逢周末溜出校园,深夜翻墙而人,常常用一盘廉价的花生米和两瓶同样廉价的二锅头将自己整得一塌糊涂,友情泛滥。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我们又一同返回家乡,用当时的话说,是为家乡效力,挺高尚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即使想走得更远都不行,家乡小镇的人民政府提前给学校打了招呼,说是我们一个都不能留,一个都不能分配到别处去,然后派了车堵在大学校门口,然后将我们一个个押上车,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那时候,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不愁没有单位接收;不像现在,臭鱼烂虾似的,扔在街上都没人捡。时代的变化真快啊。蒙生毕业后没过几年,就时来运转,当上了镇政府分管农林畜牧业的副镇长,可谓人尽其才,官运亨通,春风得意,且信誓旦旦要竞选下一届镇长,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在向我表达这一层深意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那种面目,像一个不知羞耻的无赖,更像一条饥饿的狼。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煽风点火,将蒙生心头的这一把火煽得越旺越好。蒙生有什么想法从来不回避我,连他搞了小镇上最漂亮的女人这样的隐私都说给我听,有与我分享的意思。相反,我这个大学政治系毕业的人,却无所作为,连官场的后门开在哪里都不知道,背上猪头认不得庙,想烧香找不着供桌。我的目标是当一个所谓的作家,于是躲在小镇文化馆一间破旧的小屋里熬烂羊头一样炮制小说。蒙生嬉皮笑脸地让我跟了他去“体验生活”,也算是捅着了我的痒痒肉,我答应得十分痛快。

去西滩的时候,蒙生自己开着吉普车,可谓是驾轻就熟。他拽我同往,美其名曰:吃手抓肉去。这比他调侃我“深入生活”要实际得多了,这小子动不动就拿我开一通玩笑,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欣赏我的文学梦,认为我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往茶壶里倒醋,整个一个酸不拉叽,是政治上和思想上都极端幼稚的表现。当了副镇长后,蒙生说话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免不了有一点官腔。有一次,我去镇政府找蒙生办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巧碰上他站在大门口,一手肾虚似的插着腰,另一手指点江山似的激情演说,却满口粗话,训斥一个秘书。这个秘书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一头白发,腰身佝偻,被他训得点头哈腰,一副孙子相。事后,我说蒙生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群众基础也很重要。蒙生说,我这是杀老猴给小鸡看,那个老家伙自恃资历老,不把我放在眼里,在背后戳鼓我。我如果不把他降服了,别的秘书能听我的?我将来还怎么当镇长?蒙生这样一讲,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官场如同战场,处处都有陷阱和地雷,你不来点硬的,别人就会把你当成牛屎踩在脚底下。不过,堂堂镇长将手抓肉吃到自己父亲的名下,乍听以为克己廉洁,像个焦裕禄式的好干部。但是我总觉得另有意味,问及,蒙生打着可恶的哈哈,秘而不宣。小镇距离西滩有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而且全都是土路,吉普车行驶在上面,就像一叶扁舟漂泊在大海上,直晃得人心慌意乱。从早晨出发,断断续续地走了八九个小时。

虽说我就是在牧区出生的,大学毕业后却一直待在小镇里,偶尔去看望一下父母,腰来腿不来的,对牧区变得有些隔了。仔细地想一想,应该感到惭愧才是。还有一条,我还自以为对牧区是熟悉的。其实不然,当我看到西滩的那一刹那,才再一次地感知了天之大,地之阔,人之渺小。

西滩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包括时间。

夕阳抚摩着秋日的草滩,向晚的霞光极其均匀地涂抹在每一棵草稍子上,猛地一看就像是西滩燃起了大火,这大火却又燃烧得没有一点声音。各种牧草错落有致,同生共长,莽莽苍苍地覆盖着大地,从远处俯瞰,草就似一张密织的网,让人都透不过气来。只有走近了,那网才徐徐地张开,间杂着还不曾凋谢的小小花朵。而大部分的草已经开始染上了秋天的颜色,尤其是野谷穗子,籽房胀得鼓鼓的,中间裂开一道细小的缝儿,犹似正在撒着娇的小女子,饱满而欲望的嘴唇轻启着,微露出极细密的牙齿。还有那叫做霸王的草,这其实是一种多年生的落叶灌木,自然要比野谷穗子高大了许多,虬枝坚韧,盘根错节,显得蛮横霸道。它的果实却谦虚地垂掉在肥厚的叶子下面,像一个个精致的荷包,这是在它的生长期;待到完全成熟之后,那模样却变了,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的灯笼,那皮儿薄如蝉翼,阳光一照透着粉白,里面漾着芝麻大的几粒黑色的籽儿。那灯笼里又是聚了一股气体的,气体被阳光晒得膨胀了,就在某个时刻嘭一声炸裂开来,黑色的籽儿借着力量弹射出去,转眼无影无踪了。儿时,我和蒙生这样的牧家孩子白天的大量时光都是在这样的草滩上度过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们收获的是满含了天地造化的自然因素的快乐,无有任何刻意的编排和人为的痕迹。我们光着脚片,在草滩上疯跑;我们赤身裸体,在草丛里打滚。我们没有羞耻,草滩使我们变成了沙鼠兔子刺猬獾猪狐狸,有时甚至是狼。

后来,我们变了回来,又变成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离开了草滩,我们成了匆匆过客。

多么好的草场啊。

广阔的原野上,草深得能淹没三岁孩童。这里的确充满了诱惑,宁静而祥和,没有纤毫纷杂和喧嚣。难怪宅元老汉寸步不离西滩,端坐在土屋里悠闲地喝着酥油茶,然后又端坐在屋旁那一道隆起的土岗上长久地凝望。这几年,也有不少牧民把红砖瓦房盖到离草原公路很近的地方,再买了摩托车当驴当马一样骑着放牧。骑着摩托车去放羊,让几辈子的也包括宝元老汉这样的牧民闻所未闻,看上去十分荒唐和滑稽,羊群在前面跑,摩托车在后面迫,羊累得趴下了,摩托车也没有油了,两败俱伤,这种尴尬的局面曾经被当成天大的笑话在广大的牧区流传。随着时间的推移,羊群和摩托车最终达成共识,竟然彼此之间协调默契了。当地牧民中涌现出了一批骑摩托车的高手,令那些专业的摩托车赛手都望尘莫及,尤其是他们在沙漠里蜻蜓点水般一路高歌猛进的样子,绝对潇洒。据说这都是一些先富起来的青年牧民,很有些开放意识的。对这样的牧民,宝元老汉却是嗤之以鼻的,称他们为“烧燎子”(家乡的土话,与“二杆子”是一个意思),用时尚的话说就是脑子里进了水。宝元老汉什么都不买,甚至连颓败了的土屋都不去抹上一层墙泥,就那么得过且过。常将有时思无时,莫到无时盼有时,宝元老汉坚定地恪守着这一信条。宝元老汉同样对当镇长的儿子蒙生也表现出了一种难以理喻的冷漠,这令我始料不及。我在他们父子俩一番有趣的对话中感知了这一点。

蒙生:爹。

宝元老汉:咋?

蒙生:爹,你看今年的草场多好。

宝元老汉:好,好了就好。

蒙生:接下来就不行了。

宝元老汉:又咋?

蒙生:越来越旱,怕是和三十年前不能比。

宝元老汉:草场像个婆娘嘛。

蒙生:就是。

宝元老汉:养娃娃也得有个休养的时候。

蒙生:这里土层厚。

宝元老汉:厚了就好。

蒙生:种麦子就能年年收。

宝元老汉从嘴角吐出剩下不到一厘米的烟头,看看蒙生,然后用一个极其平常却又惊世骇俗的字眼结束了与儿子的对话:求!

蒙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当着我这个旁人,会这样地不给他留面子,就一下子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才掩饰地笑一笑,看着我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爹就是这么个人。

我对宝元老汉突然产生了好感。

对比着蒙生在镇政府大院里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我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好意思笑我又想笑,于是做了一个嘲弄的表情。蒙生便有点不高兴,从眼睛里伸出来一只勺子,很不友好地挖了我一把。我又将这只勺子给顶了回去:活该!谁叫你自以为是呢。在我和蒙生相互之间打着哑谜的时候,宝元老汉却是大智若愚的样子,眼睛不离他的羊群。

西滩上蠕动着一个庞大的羊群。

庞大的羊群正在归来。

当时,我们都坐在土屋旁边宝元老汉经常端坐着的那个土岗上。伴随着即将沉落的夕阳和半天云霞,回归的羊们个个肚皮溜圆,像腰里口对口地扣着两只锅。有的羊吃得太饱,肚子垂下来擦着地皮,走路一摇一晃的,像某些经常进出高级酒楼的大腹便便的官员,看上去很愚蠢。不过这些吃饱了的羊们在夕阳的光照之中,披挂了一身金黄,又像是古代的皇帝在散步。应该说,气氛是少有的祥瑞。然而,他们父子俩的一番对话却让我懵懵懂懂不知所云,特别是宝元老汉的结束语使我惊诧不已。后来我才终于明白,这父子俩的对话并非是漫无目的,而是包含着一些个深层次的内容。父子俩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宝元老汉和蒙生却从此处开始,成为了我这部小说里的人物。我们也总是这样说,每个人的命运总是充满了起伏,或险象丛生,或回环曲折,一帆风顺的毕竟太少。在这一点上,小民和伟人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伟人也许会因此而更加伟大,小民却还就是小民。当然,宝元老汉和蒙生在我这部并非惊心动魄的甚至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小说里也只能是小民。

蒙生一住三天,表现出颇好的修养和少有的耐心。

据蒙生的母亲说,蒙生自当上镇长后,这是在家里住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忙得很,他是公家的人,啥时候来都是’看上一眼就走了,和我这个当妈的说不上几句话。蒙生的母亲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眼里像蒙丁一层雾。这是一个朴实得像草一样的女人,一个善良得像羊一样的母亲。第一眼见到时,我是产生了幻觉的,真以为这就是我的母亲呢,差一点脱口叫出声来。我不清楚叫出那一声来会怎样,蒙生的母亲会答应吗?也许会的,以我和蒙生的情分,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叫了和答应了都不显得唐突吧。蒙生当时不在场,在西墙根下无师自通地捣鼓着那辆吉普车,说是化油器不好使。宝元老汉放羊去了,屋里只有我帮着拉一只老旧的风箱,风箱呼嗒呼嗒地响,扇得风箱上的一小撮鸡毛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蒙生的母亲在一张城里人已经难得一见的大案板上擀面,擀出来的面圆得像一只牛车轱辘,就知道是手艺到家了。亮晶晶的,我还以为是蒿籽面,就有些馋了,一问才说不是。蒙生的母亲说宝元老汉不吃蒿籽面,闻见都头晕,嘴里直往出冒苦水。他们一家三十年都没吃蒿籽面了。

蒙生的母亲话不多,也就那么几句,然后保持缄默。直到做好了饭,蒙生的母亲突然又说,蒙生的媳妇我们还没见过呢。

我吃惊地望着蒙生的母亲,这怎么可能?

人家不愿意见我们这个公公和婆婆。蒙生的母亲说。

我说,为什么?

嫌弃。蒙生的母亲说了这样两个字。

我的脑子有些膨胀。

吃过饭,蒙生带我在西滩上走走停停,他的眉眼间挂着猎人般的自信和轻松,吉普车也是身轻如燕,如履平地,沉稳的引擎声伴着淡淡的汽油味四处弥漫,仿佛摸透了主子的心思,忠实的奴才似的。车过之处,有灰色的野兔和浑身布满麻斑的鸟儿鼠窜惊飞,转眼又消失在另一片草浪里。阵阵回荡的秋风中,草香浓酽似酒,令人陶醉。据我所知,在镇政府管辖的地界里,西滩是最好的一处天然草场,这让许多牧民心生嫉妒,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草场是承包了的。老实说,连我都有些嫉妒了,我父母承包的那一处草场,却有着大片不毛之地,主要是沙漠占去了其中的大部分面积。养骆驼还行,放羊便显得很勉强了。近些年羊绒又很值钱,不难判断宝元老汉的日子会过得比其他牧民要滋润得多。

这是一块金不换的风水宝地啊。

我和蒙生下了车,坐在草地上抽烟聊天。我的心里有一块化不开的疙瘩,就是蒙生的母亲说过的那一件事情:蒙生的妻于至今不肯相认公公和婆婆。我说,你是怎么搞的?弄得两个老人很伤心。蒙生的脑子也真是好使,反应特别快,然后直视我说,是我老娘告了我一状吧?我说,哪有媳妇不认公公婆婆之理。蒙生沉默半晌,眼望着草滩,脸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蒙生说他也没有办法,那是一个很势利的女人,自以为出身领导干部家庭,人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工作又称心如意,就不把蒙生的父母放在眼里。之所以会嫁给蒙生,是看中了他的学历,以及将来可能有的前途。果不然,蒙生当上了副镇长,他妻子不但不收敛自己的不孝行为,反而摆起了贵妇人的架子,更不把蒙生的父母放在眼里了。蒙生的妻子我是比较熟悉的,见了人笑模笑样,却原来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女人往往工于心计,很难对付。蒙生的无奈,看来也不是故意的。

蒙生说,****的,看我哪天不休了她。

我说,你这是放屁!

蒙生说,现在当然不行,我怕影响我的前程。

我说,这才是问题所在。

蒙生说,所以我得搞个情人耍耍。

我说,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蒙生就很流氓地笑了:千万保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蒙生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他此次的西滩之行,有着更大的意图,在我看来,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大阴谋。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差不多将西滩转了个遍,在回去的路上,蒙生像是有意无意地对我说,我爹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农民呢,他怎么就看不清楚这西滩上能种出大片大片的麦子?

……

我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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