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舟内尸骸遍地,一片狼藉,血淋淋怵目惊心。一些邪道看着暗自庆幸,幸好没有站到大妖那一边,否则死无全尸,已是一团肉泥,还有这个少年,果真是个厉害人物。
一个异僧合掌道:“善哉!贫僧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如今出手杀人,犯下无边罪业,因果轮回,何时可登莲台?真是罪过!小道友,这杀生护生之说从何而来?如何说得理直气壮?”
桓羽升笑道:“大师不必自责和愧疚,也不必担忧难成正果。在我的那个世界,曾有一位身系五宗法脉的禅宗大德,当时,我们的国家正遭外辱,贼寇践踏,河山满目疮痍,姐妹尽遭蹂躏,乃数百年奇耻大辱。身为尘外之人,岂可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想要普度众生,佛门中人却不能杀生,难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于是,这位大智慧提出了杀生护生之说,号召佛门共赴国难,驱除贼寇,救万民于水火。所以事情要辩证对待,不可拘泥教义,如果见死不救,一味忍让,反助恶人行凶,如此好人遇害,恶人罪业加重,请问,这是功德还是罪过?故此举和佛法圆融无碍,并不矛盾。后来,大智慧终得无上三昧,以正果荣登极乐。这位大师,你还担忧什么呢?”
异僧听了合掌感谢:“道友虽小,智慧却大,一言扫除镜上尘,贫僧不及也。”
又有一人面带惊异又略显激动的道:“小道友英略过人,难道你真是金莲化身,先天剑气为兵刃?传闻三界亘古之中有先天二剑气,从自性中而来,为剑中之尊、万兵之王,一为威道,以勇猛无匹著称,一为高洁,以兵中君子著称,此二物锋利坚韧无比,为先天正气,不惧一切邪恶,然于宇宙中销声匿迹已久,莫非……?”
该是低调的时候了,桓羽升哈哈一笑,“我不说得厉害一点,能唬得住强盗、镇得住军心吗?”
“那你的兵刃是……?”
“不过是锋利一点。”
众人疑惑不定,还想了解一下,这时魔舟中突显异象,金光闪闪中,走出来两个身材高大极是威武的金甲神人,令众人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许多人大概知道此二人的来历,主动退开几步,尤其敖成敖平亦甚是不安。
只有桓杨二人没有移步,他们好歹也是见过了一些大场面和厉害人物,所以觉得这两个金甲神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感觉来历有点特殊。
这两个金甲神人看了看血淋淋的场面,又举目看了看众人,没有过问发生了何事,只是桓羽升和杨若蕙的表现反令他们有点意外。接着一个金甲神人伸开右手,顿时出现一个金灿灿的卷轴,尔后展开,只见卷轴背面流动着五色宝云纹,极是富贵华丽精致。
桓羽升觉得这卷轴有点类似古代的圣旨,就是工艺要胜过凡尘几百倍。
金甲神人高声念道:“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敕令:
欲界光明天人道玉渊国皇帝陆九天,滥用技艺,惑人心智,逆道而驰,驭民无方,上犯天威于狂妄,下害万民于迷途,智而不正,点而不醒,无视天降大任之重责,故犯天条,罪不容诛,故朕下旨三界六道捉拿将其正法,凡见此人者,务必协助捉拿归案,私自窝藏者,一概重罪!”
桓羽升一听,果是震惊,这明摆着就是通缉令嘛,想不到陆九天罪大恶极,已经成了天庭重犯,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致使天威震怒?话说,这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应该是玉帝的总称呼,那么欲界光明天之类的一大堆且很系统,天庭是将宇宙如何划分和管理的?
再看陆九天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桓羽升苦笑,这陆九天不但文武全才,功夫了得且机智,逃跑的功夫更是一流,想必他一直警惕防备,如今已逃出魔舟,浪迹天涯去也。
金甲神人收起圣旨,见没有陆九天,也不到处搜索,也不离开,另一人却突然双目射出两股耀目的金光来,在魔舟内一一扫射,所过之处,皆透明清澈,一目了然,一些神通者无法承受金光的刺激,纷纷掩面躲避,连许多动物原形都显示出来了。
金光照到桓杨二人时,秀雅身姿间,隐隐显示出巨大庄严莲花景象,妙不可言,令金甲神人惊骇不已,但他很快镇定,也不过问,继续下去。
就在金光扫过桓羽升旁边后,突然出现奇异一幕,只见陆九天立在原地,却被一种层层叠叠透明的东西保护在内。原来他并未远逃,而是躲进了设下的维度大阵内,被大阵保护隐身了,本以为蒙混过关,不想却被金光照透看穿了。
另一金甲神人立时亮出一柄金剑来,指着大喝道:“哪里逃,雕虫小技,还不束手就擒?我倒要看你有何神通!”言罢呼得一闪便闯入维度大阵,扑向了陆九天。
陆九天见有人追来,顿感不妙,立刻奔跑,金甲神人挺剑紧追不舍,二人就在阵内来去奔跑。
阵外的人看个目瞪口呆,明明就是直径一丈大小的地方,里面却似乎有极大的空间和数不清的路径,还有一层层墙壁似的东西将空间隔开,形成不同的复杂结构,犹如迷宫一般。两个人在里面奔跑不休,或横或竖,或正或反,似乎没有上下左右,令人眼花缭乱。而且陆九天对大阵了如指掌,逃跑极是熟练,总能出其不意的甩掉对方。金甲神人虽然速度也快,但由于路线曲折复杂,总是受到阻碍,到处碰壁,一时奈何不了陆九天。
按这情况看,陆九天肯定是打不过金甲神人,所以才逃为上策,桓羽升估计这样下去,陆九天被抓是迟早的事,除非他还有其它手段。大概是阻碍太多,惹恼了金甲神人,于是挥剑砍毁了一层层的壁垒,但那些壁垒被摧毁后又重新组合,形成新的壁垒。
桓羽升揣摩着陆九天的维度大阵,这东西到底是以什么理论来布局和进行的?他是搞科技派的人,肯定是有一套成熟的理论和公式,曾经在青铜马车内感应过这大阵的气的流动,但不够完整和详细,可恨自己还没有开启天眼,否则肯定能看透这大阵的原理和玄妙,如果那样,破阵就容易多了。
难道金甲神人也看不透维度大阵的原理,才没有设法破阵?还是神通和科技无法相融变通?
这时维度大阵开始在魔舟内缓缓移动,桓羽升惊讶,陆九天这是在调整,准备新的出路。
魔舟上的人倒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看着这场好戏,但敖成敖平二人开始焦躁不安,上前来就要进入大阵,杨若蕙赶紧拉住道:“你们进去干什么?”敖成道:“自然是进去助天神捉拿陆九天。”
杨若蕙不解道:“你们管这个闲事干什么?陆九天到底干了多少坏事?”蛟蛟也随后兴奋道:“是啊,这样的好戏不看,岂能白白错过?”
敖平道:“你们说得轻松,玉帝下旨捉拿,岂能有错?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我们是佛门护法,还是归玉帝管辖,现在如不动手协助捉拿钦犯,一旦被上奏弹劾,定被问责,轻则重罚,重则斩首。我再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和陆九天认识,还称兄道弟,现在也最好动手协助捉拿,免得天庭说你们的不是,甚至麻烦不少。”
杨若蕙笑道:“不知者不为罪,难道这就成了窝藏钦犯的重罪?还是要强加个莫须有的罪名不成?再说,我们二人是散仙,还没认玉帝当老大,不归他管辖,你倒担心什么?”
敖成道:“正因为你们是散仙,所以要将功折罪,免得被别人抓了把柄,找你们麻烦,你们也不想想,这次去忉利天是因为什么,和你们有直接关系吧?到了天界,你们是散仙,没有关系人脉,谁替你们说话?如果别人借机攻击你们,该如何是好?还不如现在立下功劳,或许能有一用。”
桓羽升道:“话虽有理,可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虽然我和陆九天搏杀过,也算有仇,但现在我出手,感觉就是天神的帮凶一般,显得心胸狭隘、以多欺少。”
杨若蕙也点头,“我也是这个理。”
“你们自己深思熟虑吧!”敖成说着,瞅中个缺口和敖平冲入了大阵。
桓羽升这才为难道:“杨老师,您说该如何是好?这个陆九天是不是大恶之徒?我们是该抓他还是帮他一把?但现在什么原因也不清楚,盲目行动,不管帮谁都有可能犯错。”
杨若蕙道:“这也是,好歹陆九天今天帮了我们,我们也不能太绝情,不抓他也是良心。不过敖成兄弟的话也在理,我们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得想个在天界站得住脚、能说话的好办法,还有,陆九天如果被抓,但情有可原,罪不至死,我们身份低微,如何帮他救他一把?所以务必一石二鸟。”
桓羽升道:“要不这样,我们静观其变,审时度势,如果陆九天真有本事逃走,就任他去了,我们不抓他是报恩,但也不能阻碍天神,毕竟我们不能对着天庭干。天庭真对我们不满,就靠我们自己了,脸皮厚点无所谓。如果陆九天难逃此劫,我们就索性动手,弄个顺水人情,这样就有了插手此事的机会和凭据。”
杨若蕙笑道:“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