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饮酒以后的代价就是早上除了姜西溟和苏七七以外所有的人都头痛着从床上沙发上卡座上爬起来。
尤其是秦苗苗,从早上起来就嚷嚷着胃里翻腾的厉害,来来回回去厕所里吐了好几趟才好了很多。恢复了百分之七八十过后的她已经开始在苏七七家里四处转悠,一边感慨这家房东的装修风格和品位一边还吵着让苏七七送她这个送她那个。昨晚还跟死狗一样的刘向东在听到秦苗苗的“无耻”要求以后就一个劲儿地说她是个败家玩意儿,一会又说她就是强盗悍匪,大早上屋子里鲜有的吵吵闹闹。
苏七七早上和姜西溟去集市上买的油条包子,自己又回来打了豆浆,招呼一众人吃早饭。
“七七,你住的这个地方真棒,刚刚我已经看过了,那个阳台也太爽了吧,晚上的时候还可以烤烧烤。”
“秦苗苗,昨晚那顿酒你消化完了吗就想吃烧烤。”
“欸,你们说,像秦苗苗这种女生以后她男朋友得挣多少钱才能把她养的起啊?”
“刘向东,又不要你养管你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吃完饭以后,姜西溟就赶着回学校去做还未完成的实验,而大东和陈数则回了自己家,苗苗和小毛子因为还要等期末以后的家长会就在暂时不回老家,晚一点的时候秦苗苗又被申思白约去了网吧,走的时候把小毛子也拐带走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好在太阳好不吝啬,从饭厅那边的窗户外毫不客气地闯了进来。
安静下来的苏七七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绿如意。赶紧进卧室去拿上那块石头,然后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和上一次去凤凰山不一样,2007年时的凤凰山还未开发,上山的路只是条羊肠小径,她甚至都不确定“归原”是否存在。好在每年初八有个登山节,这座山也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恐怖地方,苏七七看着眼前还有些“原始”的凤凰山,攥了攥拳头,走了进去。
用汗流浃背来形容都不为过的苏七七凭借着记忆大致找到了凤凰山公园正大门,想了想归原是在大门口的右边,也就是往西。朝西走的方向已经没有用石板铺就的道路了,只是在茂盛的草丛里能看见被人为扒开的一条泥路。苏七七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最怕蛇和老鼠了,而此时又是夏天,正是长虫肆无忌惮到处玩耍的季节,这么茂密的草丛里鬼知道会不会窜出一条来给她惊喜。
最后,她还是不得不认命,从地上摸了根结实的长棍,又把衣服兜里的绿如意放在背包里装好,壮士断腕般地走进了被人扒开的不太明显的小路。
看到那幢灰色建筑时苏七七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是熟悉的马头墙和小青瓦,而这一次归原的门前比上次多了一颗很大的香樟树。
叩开大门的时候苏七七还很不可思议,看着绿翘那张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脸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想可能归原不存在,想就算存在也可能屋里可能没人,再则就算有人那开门的也可能是别人。
“这么晚才来呀?进来吧。”
这一次,苏七七终于看清了院内的景致,进门是一处很长的石板路,左右两边皆是不常见的花木,还能闻到各种不同的层次分明的香味。石板路的尽头设有一圆形漏窗,能隐隐窥见漏窗后的一洼池塘。绿翘带她从漏窗的右边这条小路走过去,拐弯过后就是那晚经过的挂满灯笼的长廊,再左拐便是一座连接长廊和中庭主屋的石桥。
目之所及的合欢树已经开花了,果然如同照片上见到的那般,一簇簇粉红的花朵挂在树蒄上,绒毛葳蕤,像极了绯红的烟霞,叶子又像是羽毛,昼开夜合,在后山上一片绿浓中显得格外惊艳。
苏七七第一次知道合欢花是在看《甄嬛传》的时候,果郡王临死前对甄嬛说“合欢是温柔长久的意思,合心即欢”,连《神农本草经》都说“合欢,安五脏,合心志,令人欢乐无忧”,她想着这许是朝暮喜爱之物,才放在这一院最显眼也离她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