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三点，陈妈准时叫醒了梁右彬。
洗手间里，熟练地修理胡子，抹好发蜡，走向衣柜，穿好衬衣，打好领带，喷上香水。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驶出别墅。
车里，梁右彬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梁右彬沉稳道：“半小时到你那。”
那边匆匆忙忙像在赶路：“你抽什么？”
“都由你决定。”
半个小时后，Y城大学女生宿舍的楼下停下一辆黑色轿车。梁右彬默默坐在后座，江助理打开了移动酒柜，梁右彬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游移在酒瓶之间。随即精准地取下一瓶，握在大手中。
车头前已经围了一众学生，来来往往议论纷纷。梁右彬只是余光看着窗外，手里看着酒标，轻轻摩挲着。
余光中那道身影缓缓小跑而来，梁右彬随即起身打开车门。文印禾迎上了梁右彬的目光，梁右彬看着这女子：并没有盛装出席，一件棉麻黑色长裙，外面套了一个长外套，脚上换了一双平跟尖头黑色小皮鞋，让梁右彬不断地想象着里面呼之欲出的深红色......不过是修了好看的弯眉，上了闷闷的铁锈红的口红。梁右彬的眉头一松，看着她气喘吁吁。
“我去买烟了。”她呼出的热气喷薄在梁右彬面前，还有几公分的距离。
“知道。”梁右彬回答着，暗暗向前一步，淹没了那几公分的距离。
“你下来干嘛，我知道你的车。”文印禾心里是担忧着梁右彬的身份太多的曝光不好。
“接你。”他不希望她成为流言中上莫名豪车的女大学生。
她一笑，白白的牙齿，配上那口红。
“上车吧。”梁右彬优雅地往旁边一让，扶着车门，护她进去。文印禾上车后，梁右彬轻轻关门，走到另一侧，上车。
其间当然少不了各种八卦的眼光，但两个人都不太在意。黑色轿车驶出了校园。
车上，文印禾掏出兜里的四包烟，在梁右彬面前晃晃。
“这样抽，我俩迟早一起死。”梁右彬打趣她。
“可以啊。”她已经低下头去整理着兜里的各种杂物。这句稀松平常的回答已经让梁右彬燥热难耐，一股抽力在体内翻搅。
车子在海边的路边停下来，在往接近沙滩的地方走，有一座平房，平房外亮着各种灯牌，在黄昏的密度下闪耀好看。文印禾已经急急下了车，奔向海边，外套被风吹起的地方，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
“你没告诉我要来海边啊！”文印禾欢快地跑着，梁右彬跟在后面，缓缓走着。
冬天的海边挺冷，梁右彬顾不得她欢心，将她捉进平房。
平房里燃着暖炉，木地板整洁温暖，大概是150平左右的平房，一应俱全，灯火通明。江助理跟在后面，进了屋，开了酒，放在餐桌上。
“吃饭。”梁右彬带着一丝暖意。
“好。”文印禾在随即坐在梁右彬为她拖出的椅子上。
是法餐，并没有特别丰盛，刚刚好的两个人的分量，但精心摆盘。这是梁右彬游戏的开始，面前的任何一个女人，不能选择，只能体味他选择过的范围。
江助理倒完酒就离开了。吃饭前，梁右彬起身，对文印禾说：“你要蒙上眼。”
文印禾虽然不解，但意会了梁右彬的大概意思，便平静发问：“原因。”
“因为，视觉会阻碍你的味觉。”梁右彬取下了自己的领带，蒙上了文印禾的双眼。在失去视野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温暖的屋里的空气，男人的手窸窸窣窣的响动，和一股温热的鼻息。打好了结，那鼻息离去了。
“我看不到怎么吃？”这是个实际的问题。
“我喂你。”
文印禾下意识绷直了身板，只觉得自己有些发热了，这屋里实在温暖，贴着外套的后背已经有一丝细细密密的汗。她感到一双手轻轻拿掉了外套，她的胳膊和肩膀配合着，外套被拿掉后，又感到一丝冷意。一会之后，她感到食物的香味靠近了自己，她试探地张开嘴，被喂了一小口鹅肝。鹅肝很嫩，冰冷的叉子碰到了她的嘴唇。她细细地嚼着，缓慢地吞咽，鹅肝仿佛融化在嘴里。接着又被喂了一口鲱鱼，入口地时候一些鱼籽沾在了嘴唇上，她轻轻的伸舌头舔掉，鱼籽细密肥美。“嗯。”她不由地肯定。两人仿佛习惯了某个节奏，开始有条不紊地吃着饭。接着是冰凉的玻璃杯的边沿，她已经想到那是一口酒，她微微撅起嘴唇，等待着甘美的酒液。那是一口粉红葡萄酒，带着一点点气泡，酒流向口中残留的食物的余味，化学反应，催化味蕾。紧接着是一个湿热的吻，有些缠绵，仿佛索味一般细细品尝连带着她口腔的味道。
“好吃。”这个吻并不久，只那么一会，低沉平稳的男声带着满足的语气。
当文印禾双眼上的领带被取下的时候，屋里的大灯已经灭了，只有桌上的蜡烛。烛光昏暗暧昧，梁右彬看着她微笑。文印禾低头，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点没动，刚刚喂她吃的都是梁右彬盘子里的食物，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你为什么不吃？”
“我吃饱了。”梁右彬的视线已经离开了她，低头熟练的打着领带。
文印禾站起来，伸手拿过梁右彬手里的领带：“我来。”
两个人都定了一会，梁右彬松了手，任由文印禾给他系领带。
“我来喂你？”她站着，给他系领带，他坐着，看着她纤细的腰和手臂缝隙里露出的窗外远方的海。
“不。”他的眼神漆黑如墨。
领带系好了，文印禾转过身，拿起外套口袋里的一包烟，走向梁右彬对面的窗户，点燃了烟。梁右彬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都背着他，他很好奇这个女人现在的表情。
片刻后，她转过身，手肘抱着胸前，吐出一口烟，微微地抬着下巴，无比平静地看着坐在餐桌那头的梁右彬，缓缓道：
“那我看着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