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一位眉眼与赫卡有九成相似的小萝莉站在她的旁边，有些怯生生的。
杨羽看了一眼，把目光转向了赫卡，默默等着她解释。
“我控制魂灵，而实体全都归她管理。”
“我们是两个人，她叫赫，我是卡。事实上，她是我姐姐。”
“卡”这么说着，举起了“赫”的手，眼睛则看向杨羽。
“从现在开始，她就叫杨赫了。”
“以后都要麻烦哥哥了……”杨赫主动向前一步离开了赫卡，鼓起勇气牵向杨羽的手，清亮的眸子中，瞳孔如海湛蓝。
“不论是否接受，我们都永远在一起了。”
难以言喻的情感突然涌上杨羽心头，眼泪划出流到嘴角，舔舐出些许苦味。
苦也许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够品尝出的味道。
恍惚间，赫卡的旁边似乎也出现了一道人影和她牵着手，很熟悉，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但回过神来，却恍然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只是错觉，这个世界现在只有三个人。
杨赫的身体渐渐消失，杨羽的眼神中也逐渐失去光彩，目睹着这一切的赫卡嘴角则是带上了笑，上前一步，又牵起了对方的手。
“呐，我说，你能理解我们的吧？”
“即使是工具也无所谓哦，能被人理解的感觉已经，非常棒了！”
……
一夜的睡眠给杨羽带来的只是头痛，并不存在清爽的感觉，梦里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是在自己离开之后的。
之前即使到了那个地方，我的睡眠依旧很充足，是因为其实在那里的不是我本人吗。
带着醒来的倦怠，他想着这些问题。
外面很安静，透过没有被拉死的缝隙能看到月光洒在帐篷前，现在时间还是半夜。
一双小手突然掀开了帐篷，穿着睡衣的杨赫瑟瑟发抖地爬进来贴在了他的身上取暖。
“现在不合适，哥哥。”软糯的声音有些发颤，冰冷的身子似乎无法从杨羽这里得到任何暖意，但是她还是伸出了手抱着杨羽。
“我不想只能在这里见到哥哥。”
“我想早点抱着真正的……能温柔看着我，抱着我的……”
裂痕从不知名的黑暗缝隙里产生，一点点渗透进来，空气碎裂开来，像是破裂的玻璃跌碎一地。刺眼的阳光穿透了帐篷，外面正好传来军人的声音。
“……邀请你和杨先生去一趟。”
那么，走吧。
……
“再考虑考虑，还是？”就刚刚发生的事，叶枫第一时间还是倾向于听取杨羽本人的意见，因为能活着来到这里主要依靠的并不是他的能力。
他也没有什么能力，从头到尾就是扛着一些行李，遇到危险了就跑去喊大师兄，“师傅又被抓走了！”
也没什么不对。
“其实这已经是我们两个人各自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你没必要问我这些。”
略显疏离的话从杨羽的口中说出。
不过叶枫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依然是厚着脸皮继续问下去：“你觉得该怎么办比较好？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希望别人能给我一个建议，这样我也能好好分析不是？”
杨羽也没有再说那么冷漠的话，而是重复了一下给出重点信息：“他已经给予了我们时间和资格，接下来的行动选择权在我们这里。”
“我只是有点担心，如果我们太长时间没有答应或者过了很长时间再答应，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叶枫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为什么会？”瞥了一眼叶枫，杨羽反问道。
他的确不太能理解这种思维回路。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他自己想通了什么，不过叶枫倒是不再纠结这些，道了个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杨羽的步伐没有受到影响。
最初的一个星期考虑的事情一直都是生存，现在安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保障，该验证的事情也应该排上日程了。
诸天，这个以掠夺为主要目的的多元宇宙联盟，究竟是怎么做到对其他世界概念的侵吞的？
不论是概念武器的击杀，还是说正常枪炮杀死的怪物，都没有让处于周遭的杨羽有感觉到概念力量的补充，只是一味地在消耗而已。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在抵挡住诸天入侵之前，我们甚至会有可能自我毁灭。
诸天的入侵如果强到了一定程度，能抵挡住他们入侵的估计也就只有觉醒者了，觉醒者几乎是必然成为一个独立的高等阶层，民众的期望，高层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那么，概念力量的消耗……
“任何实体，都能附着你的力量对吗？”
“是的。”回答他的声音软软糯糯，是杨赫。
经历过前两晚的事情，杨赫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可以密切联系的通道，拥有着独立意识的杨赫早已经处于概念力量中最独特的拟人态，但是由于不明的原因，她一直反复强调着无法现身。
联想到“赫卡”本身所代指的含义，杨羽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原因。
普罗维登斯，或者也可以称为杨羽，他们的状态太过于微妙，虽然这让他们很好得与“赫卡”产生了联系交融，但是这也使得他们无法对两个概念进行彻底理解与掌握。
有了心智，“赫卡”做了很危险的尝试，那便是割裂二者的存在，仅仅保持着些最基本的联系。
普罗维登斯，“天”的意志，“灵与肉”中天然切合着灵，与“卡”本人很亲近。
而“赫”则是被冠以了“杨”的姓氏，以真正存在的人形态与杨羽共存生活。
然后，杨羽和普罗维登斯再度合二为一，杂糅二人的生存理由，理想信念，所诞生的全新人格，全新自我，自然也就能真正理解了“赫卡”是什么。
通向真理的道路已经畅通，而现在他们正在这条路上走着。
只是杨羽的兼容可以便于理解概念，而“赫卡”本身是彻底的双生。到了那个二人合为一体的时候，也许那个世界又只能留下孤独的一个人。
不过。
“这里，现在有了让我休息的地方了，轮回结束了。”
“这是一个人的末世，两个人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