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藿心中长叹,顶着麓淮恶狠狠的目光走到畅儿尸身边。把自己与畅儿所有交手经过详尽的说给齐暮杳听。
“三皇子...”齐暮杳眸光透出刹那狡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真的是三皇子。”齐暮杳偏头看向璟藿。
璟藿从腰后拔出畅儿的佩剑,按在畅儿尸身上,“这是她的佩剑,链剑在齐朝并不常见,是南英国的特制,她不仅持有此剑并且精通此剑剑法。据我所知,链剑进入齐朝的唯一途径就是经由齐三皇子手下的罱(lan三声)军携入作为进贡呈给圣上。至于证明她精通剑法,我腿上的伤口便是证据。”说罢璟藿略略掀开外袍露出狰狞的伤口,“是一道似雷电状的伤口,伤处周围似灼烧一般且久久不得凝血,这便是链剑剑诀的独到之处。”璟藿撂下袍子,坚定地看向齐暮杳。齐暮杳目光从璟藿身上撇开,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晦善。其目光冷峻尖锐令晦善周身一颤。
麓淮桐珽这般见惯血腥的见着璟藿的伤口也不由得心口一震。
半晌不见齐暮杳回音。
晦善心中暗暗懂了些什么,适宜地站出深揖道:“主上,莱生伤势不轻。现下任务细节已经交代明白,让属下带着她去神农阁疗伤吧。”
“也好。”齐暮杳面色微冷,“其余二人留下来继续。”
晦善得令站到璟藿身边,同璟藿一起告辞。
璟藿一直硬撑着跟着晦善走到暗道外齐暮杳看不见的地方。璟藿只觉受伤的腿愈加虚忽无力,灼烧感愈加强烈,扶着墙便倒了下去。
晦善一惊回身去扶璟藿,将她架上自己的肩膀奔向神农阁。
待神医老头要给璟藿剔腐肉敷药时,璟藿一手挥开了老头手里的银刀药罐,“这伤不能毁了,这是证据。即便是治疗至少不可毁了伤口的形状。”
老头眼里涌出不可思议,“若不剔腐肉这条腿今后便算是半残了。”
晦善听罢,面色严峻几分拾起银刀递给神医,“她是疼的恍惚了,神医不必在意。”
璟藿难以置信地看向晦善,“这伤毁了如何证明畅儿与三皇子的瓜葛?!”
“主上自有办法,此事容不得商量。”说罢,晦善扬手一挥点上璟藿昏穴。
待璟藿半分意识也无时方让神医继续。
即便如此,在经历剔肉去焦痂时璟藿的神情也是格外痛苦。晦善不忍再看下去便背过身去继续等待。
好一会儿,神医控着一双满是鲜血的手站到晦善跟前,神色颇为严肃,“到底是小姐出身禁不住伤,方剔去一层附着的焦皮上过一遍创药便起了高烧,这样长的伤口照此医治下去,还不到第三层她必得性命不保。”神医顿了一顿又补道:“好在她服过岳家的护经丹加之内力颇深,只要能醒过来便可性命无虞,至于那腿...配合伤药调养十天今后不碰寒凉,习武还是有希望的。”
晦善听罢沉默了半刻,他略略偏头看了看双眸紧闭的璟藿眼底尽是自责,如果当时不放她一人去追畅儿....
“多谢神医,我这便去蘅坞取创药。”说罢,晦善疾步而去。
神医目送晦善走远后回身去看璟藿时,璟藿半睁着眸子正看向他。
“方才的话我都听清了...既是如此,伤...伤的形状在否?”璟藿眼中透出渴求。
神医叹息一声道,“剔过一层焦痂现下只是有迹可循。”见璟藿满额细密冷汗,叠了温毛巾敷上她的额头,“姑娘荩臣之心令在下佩服。犹记上一次姑娘被带来这的时候气息奄奄显得一派油尽灯枯之势,是主上用了坤若草又合着主上的三盏血给姑娘喂下,才挽回姑娘一命。若非如此恐怕姑娘早已是往生河下一缕幽魂了。当时老朽觉着坤若草没得可惜,不过...现下看,主上当真没救错你。”
听罢,璟藿静默了一阵,蓦的忽然想起什么,哑着嗓子急急道,“神医...烦请神医不要透露我的伤势给主上。还有晦杀那里...也请神医嘱咐一番。”说着说着璟藿只觉眼皮愈沉,脑中渐渐昏黑,话音落时,璟藿又沉沉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