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儿!等会儿把妹妹吵醒了,你就等着祖母的家法吧!”另一个男音低沉的开口,看见司昭的动作,吓得整个人都后退了一步,连忙捂住这个傻瓜弟弟的嘴巴,伸头瞧了瞧床上的小孩子。
呼~幸好没有醒过来。
今天他们偷偷溜进来想要找司昭玩耍的,没想到还是在睡觉。
算了,还是改日再来吧。
可薄司崇还不甘心,伸出自己的罪恶之手捏向了妹妹的小脸蛋儿,软乎乎的。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干什么?”突然,平地一声雷,炸的兄弟俩面色焦黑,战战巍巍的扭头望去。
身如小山般沉重的父亲正怒目而视,那目光简直就是恨不得把他们两个拎起来丢进锅里油炸一百次。
薄长仪刚从皇宫回来,说顺道抱司昭一起去吃饭,结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令他不满的场景。
臭小子,你敢不敢把手给他拿开。
薄司崇几乎是哭着把手缩回来的,这个“犯罪现场”被看的一清二楚,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啊——”
“爹,轻点儿!”
“啊——救命啊!”
随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尖叫求饶,薄家两兄弟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毒打。
司昭也在丫鬟的惊呼中彻底醒了过来,唔?发生了什么。
等薄老夫人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兄弟俩个已经是满头大汗,在薄长仪的教训下捂着屁股满院子乱窜的画面。
兴许是将军府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的样子了,薄老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人抱起司昭,准备去吃晚饭。
“爹爹,加油!”谁知司昭不明事理的火上浇油,临走时,还对薄长仪投去一个鼓励的小眼神。
一心只有闺女的薄将军甩了甩手里的鞭子,下手更是越发重了。
“祖母!”
“昭儿!小坏蛋!”
“救命啊!亲娘啊!”
“祖母啊!”
这一声声悲惨的叫声,差点让隔壁府邸的人以为将军府在虐待下人一样。
随着兄弟俩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小司昭,屁股颤颤巍巍的坐下来,半句话不好多说。
这边,薄长仪正和薄老夫人谈起今年宫里送什么东西来,要回多少礼的事情,余光撇到兄弟两的小动作,立马凶神恶煞的瞪回去。
“嗯?还敢瞪人?吃了饭去后院给我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臭小子,这几年太放纵他们,文不成武不就,成何体统,以后如何把家业交给他们。
看来从今个儿起,他要好好管束管束了。
“爹,不要啊!”
“爹!”
才从这惨无人道的折磨中醒过神来的兄弟俩,两腿一软,差点就没有跪下求饶了。
一个个呜呼哀哉,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两个时辰!”叫什么都不管用。
薄长仪再开口,淡淡的语气,却让这兄弟俩身上的皮瞬间紧绷。
好,不说了,再也不敢了,他们就只想好好吃个饭。
本来以为祖母要求每天扎半个时辰的马步,练一个小时的字画就已经很苛刻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他们本想着父亲母亲回来,一家人团聚,能够让他们拥有温暖的亲情,没想到,这温暖还没有给半分,就先冻死在这飘着大雪的冬天。
这边,薄长仪慢慢的喂着司昭吃饭,好吃的先紧着她的嘴巴,细嫩的鱼肉,顺滑的鸡蛋羹,司昭小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反观兄弟两人,就这么啃着手里的白米饭,连夹根青菜叶子都要先看一眼薄长仪的表情,两人把救助的眼神送到老夫人身上,祖母,吃块肉也好啊。
薄老夫人垂眸,权当做没看见,对于管教孩子,她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还是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司昭摸了摸小肚子,又是长肉的一天。
夜晚降临,将军府后院传来鞭子破空的声音。
练武场此刻只听闻三人的呼吸,一道绵长均匀,两道杂乱不稳,都在寒风中化为雾气。
“看看,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站没站相,习武之人,首先要身姿挺拔,不动如山,薄司崇,脚尖抓地,屁股绷紧。”
薄长仪一脚踹在小儿子的腿上,这都是哪里学的不入流功夫,连个马步都扎不好,还不如早点滚去军营历练历练呢。
薄司崇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但想一想到父亲手里的鞭子,连忙调整姿势,回到原地站好。
“简直丢老子的脸,好好站着,今天不站够两个时辰别想回去休息!”
“四年前我走的时候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让你们要每日勤加练习,习武之人,不进则退,如果要让你们上阵杀敌,恐怕我大商早就败了!”
薄长仪手里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地上,简直丢脸,看来今日以后,必定严加管教,势要让他们改头换面……文武双全。
一旁,薄司衾紧咬牙关,费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平日里,他跟其他几个好兄弟一块比试的时候,他都还能在二三之上,没想到,在父亲眼里,简直不堪一击。
俩兄弟腿肚子都在打颤了,脸也冻得通红,毕竟只穿了一身棉服,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简直就是折磨。
值得庆幸的是,天空还没有下雪,可这冷冽的风就如刀子刮在脸上。
“嗬~嗬~”薄司崇身子骨比薄司衾稍微差一些,如今大口喘着气,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榨干了,嘴唇也冻得发紫。
“还有半个时辰,坚持住!”薄长仪也只是看了一眼小儿子,并没有上前阻止他,想他当年为了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两岁开始就扎马步,习拳法,吃的苦,可比这两个小子多了不知几许。
现在的世道,可不怎么太平,别想着出生将军府就是人上人,可以在这繁华脆弱的京城待一辈子,毕竟这世间万物,瞬息万变。
薄长仪只是身着青色长袍,身姿挺拔,脚步坚定的站在寒风中,有些沧桑而坚毅的脸上,透露出他的担忧。
“卯时鸡叫第一声就给我起床过来扎马步,习拳法,谁敢不从,便不要怪我这个老子翻脸不认人!”
待半个时辰过去,薄长仪丢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留下快要冻死的两人艰难的移动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