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是无影的一个等级。无影阁的天部、地部和人部的无影都按金乌、银月和青鸟进行分级,每一级有左右之分,在纹饰和腰牌上皆有体现,并以左为尊。一般,右银月是第三级分舵的舵主,像渝安分舵,左银月是第二级分舵的舵主,如圣阳国的东部分舵。
当人部无影发现天部无影后,便派人通知渝安分舵的右银月使,恰巧,紫云与之先后抵达渝安分舵。
四月初四早晨,赵丘城的城门一开,右银月使带着一小队人部无影进入了赵丘城,还留了一小批人在城外。
昨夜,天部无影逃匿后,便消声匿迹,人部无影搜了一晚,也未找到蛛丝马迹。
右银月使给人部无影布置完任务后,便随着紫云一块去了城主府。
“云岚,咱们有好长时间未见了。”右银月使行过礼后,陈氏拉着右银月使的手,坐到了桌边。
“夫人,近来可好?”右银月使问候道。
“唉,城主一病,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还有太平日子!”陈氏叹道。
“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右银月使站起身来,合拳说道。
正在这时,紫雨进来通报,杨楚来给城主看病了。
右银月使向陈氏行了礼后躲入西侧里屋。
杨楚向陈氏见礼后,跟着陈氏进到东侧里屋。
七星香这种毒,发作之前,可以有很多种解毒方法,如以毒攻毒,行针走穴等,但发作之后,毒入五脏,需要解药才能治疗。杨楚也无能为力,只得每天给城主针灸,开药,尽力延长发作期。
“赵夫人,右尉司可有新消息?”杨楚问道。
根据仆人们的供述,在清明节期间,城主除了随侍的仆人外,还见了明石药行老板马复三和富兴钱庄的老板赵存富。明石药行就在隆宾楼的对面,因为清明节要进行药浴和熏香,以前都是由永安药行提供,去年明石药行开业后,竟然拿下了今年的供货权。而且,今年还是马老板亲自到北山府调制。富兴钱庄在北城西部,六司衙门的西侧,赵存富是晚上到城主府报账的,正赶上城主夜巡遇到了。
赵平慎几经询问和调查后将嫌犯锁定在了马复三身上,事实上,这几天确实找不到马复三了,基本证实了赵平慎的猜测。
陈氏叹了口气,“这马复三大概已经逃走了,天下这么大,即使找得到,城主的病也等不了这么久。杨神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最后这话,陈氏已经问了好几次,但得到的都是失望的回答。
马复三,马复三,究竟去哪了呢?
杨楚走后,右银月使问陈氏,“这人是谁,这么面生?”
“一个游方郎中,师承天泉老人,正是他发现城主中毒。”陈氏答道。
“天泉老人?”右银月使狐疑道。
“天泉老人是南疆的一位医仙,我家二爷确定过。”紫云回话道。
南疆!右银月使目光一闪,“此人住在何处?”。
紫云回道,“不知道,杨郎中每天上午都会来,本来夫人想让我们送些谢礼过去,被杨郎中回绝了。”
行踪隐秘!更是可疑。
右银月使与陈氏告别后,迅速出府,街上早已没了杨楚的身影。右银月使迅速召集附近的人部无影,全城搜查一个叫杨楚的郎中,不放过一个角落。
二公子府。
“你确定将诉状和证据送到右尉司了?”赵卓勇一脸愠色,早晨命仆从将昨日收集整理的材料都送到了右尉司,可两个时辰过去了,右尉司连个屁都没放。
“属下确实将诉状和证据送过去了,刘运海掌事亲自接收的。”仆从跪在地上,急声回道。刘运海是二公子的一个亲信,将诉状和证据先送给他也是二公子授意的。
“右尉司怎么连个屁都没放,去把刘运海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右尉司搞什么名堂。”赵卓勇喝道。
仆从连滚再爬出了门,急匆匆地向右尉司奔去。
不多时,刘运海到了。
“刘掌事,到底怎么回事,右尉司今天一点动静没有?“孙隳迎出门去,和刘运海提前通个气。
“孙兄有所不知,右尉司昨晚接到大夫人的命令,城主生病期间,以稳定为主,不再问责,昨天羁押的今日做完笔录后也要放了。“刘运海连呼带喘地说道。
“竟是这样。“孙隳摸了摸胡子,似有所思,这时听到屋里面赵卓勇怒骂道,”刘运海怎么还没到,还要本少爷亲自去请吗?“
孙隳赶紧将刘运海引进屋里去,刘运海见了正在气头上的赵卓勇,赶紧跪下,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明白。
“公子,看来陈氏早就料到了我们这一手。”孙隳说道。
“竟然让这老妖婆摆了一道。”赵卓勇愤恨道,“你们右尉司是改姓陈了吗?”
“公子息怒。”刘运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孙隳说道,“公子息怒,陈氏用的不过是缓兵之计,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眼下,青龙寨将至,公子该准备一下了。”
赵卓勇看着地上的刘运海,越想越气,“滚,滚,滚……”,一连几个滚字,孙隳示意刘运海退下。
赵卓勇问道,“青龙寨到哪了?”
“一个时辰前已经出寨,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孙隳回道。
“来得好,走。”赵卓勇拿起剑,出了门去。
四月初四下午。
石雨在泡着药浴,上午的比赛遇到的队手是北斗武馆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周恒。两人激战了两个时辰,最后周恒体力不支,石雨勉强获胜。回来后,杨楚便给石雨准备了药浴,以让他迅速恢复,风云大会后面的比试只会更艰难。
龙牙从外面回来,向杨楚汇报外面的情况。
“有一伙儿土匪袭扰西门一带,但刚进瓮城,被预先埋伏在那儿的人部无影拦截,一个土匪头目被擒。”龙牙说道,“随后,赵卓勇赶到,也加入了战斗。赵卓勇加入战斗后,无影反倒处处受制,最后连已经被擒的土匪头目也逃掉了。”
“这伙儿土匪应该是赵卓勇找来的。”杨楚说道,“但他没想到会出现无影。”
“公子,城内无影越来越多,此处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龙牙问道。
“我答应了石婶保护石雨的安全,眼下卓贤生病,钱二叔又不在城里,城内无人照应,此时启程,石雨若有闪失,我无法交待。”杨楚说。
“公子,钱二爷已经回来了。”
“嗯?”杨楚看向龙牙,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刚到。”
其实,杨楚在街上碰到了钱二爷的车队,只不过石雨伤得重,杨楚并没有注意钱二爷的车队罢了。
“甚好。”杨楚眼神发亮,以钱家在赵丘城的势力,必定能够保护石雨无虞,他也可安心启程了。
说话间,大门处有人敲门。杨楚和龙牙相互会意了一下,杨楚出去开门,龙牙闪进瑜所在的书房里。
来者正是钱二爷。钱二爷轻装简服,只带了一个随从。
“唉!”钱二爷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叹了口气,“想当初,杨兄,我,云洪,云瀚,明航,兄弟五个人闯荡江湖,何其快哉。一晃20多年了,明航英年早逝,杨兄客死他乡,云博、云硕出海后杳无音信,只剩老夫一人,造化弄人啊。”
这五人中,钱二爷的武功最差,但最机灵。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最后为情所伤,去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除了杨楚的父亲,剩下四个都是24年前无极宫风云大会上的风云人物,钱二爷是云榜头名,石明航是云榜头名,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是云榜的榜眼和探花。后来,这几人相约闯荡江湖,不出一年,钱二爷便被叫回了钱家,对他来说,那一段日子毕生难忘,只可惜再不复有。
“钱叔父,石叔父留有一子,名叫石雨。石家为了保护石雨,未将身世告诉他,即使是石城的人,也不知道。”杨楚说道。杨楚又将石家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钱二爷闻言,脸上悲云骤退,两眼生光,“这孩子现在哪里?”
杨楚带着钱二爷来到后院,石雨刚泡完药浴,正在树下打坐。杨楚欲将石雨唤过来,钱二爷拦住了,走到近前。
钱二爷上下打量着石雨,身姿挺拔,英气渐露,果然有石明航当年的风采。石雨感觉到周围的异样,醒过神来,看到眼前的钱二爷,迅速跃起,警戒起来,喝道,“你是什么人?”
不过,很快石雨便越过钱二爷,看到了后面的杨楚,看着杨楚毫无戒心,钱二爷又一脸笑意,石雨便又将拳头放了下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杨楚。
杨楚上前说道,“石雨,这是钱二爷。”
杨楚曾和石雨说过,钱二爷和他们的父亲们是结义兄弟。石雨闻言,立刻跳到地上,俯身行礼,“小侄拜见钱伯父。”
钱二爷扶起石雨,笑道,“贤侄英姿不凡,风采不输你父亲当年。”
“伯父过奖了。”石雨搔了搔头,笑道。
钱二爷忽地瞥见了石台上的剑,伸手唤了过来,抚着剑身说道,“这剑的剑胚还是你父亲当年在一个山洞中发现的,被老夫拿回来铸了此剑,当年正好赶上杨大哥经过赵丘,老夫便将此剑送给了杨大哥。如今你拿了这柄剑,也算是天意了。”钱二爷将剑递给石雨,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石雨,惊道,“你身上有伤?”
石雨点了点头,将这几日参加风云大会的事说了一番。钱二爷脸上的笑意更浓,“果然是五弟的好儿子,老夫再送你一样宝贝。”钱二爷去了外套,露出一件金丝软甲,钱二爷卸下软甲递给石雨,石雨捧着软甲,两眼睁得溜圆,俯身道谢。
杨楚还有事和钱二爷谈,便让石雨继续调理,与钱二爷回到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