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双根本没想到,她不过是跟小白子讨论了下起宅子的事,回的有些晚了,村里那些长舌妇就传出她偷男人的谣言来。
第二天一大早,古老头出门遛弯儿,没走出家门口多远,就被那些流言吓得赶紧跑了回来。
“无双,丫头啊,快,不好了,外头那些人简直疯了!”
古老头急得一瘸一拐小跑着,木拐杖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赵无双从屋里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古老头,“古爷您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古老头张口结舌,半晌吐不出半个字,那些人嘴里骂的根本就不是人话,这让她怎么跟无双丫头说啊。
“她、这、唉,那群懒婆娘,她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无双丫头,你出去后听见什么,都别气,咱别搭理她们就行了。”
赵无双隐隐猜到什么不好的事,眉头夹紧,拍了拍古老头后背,“古爷,您看我是那么在意别人眼色的吗,您放心吧,我不搭理她们。走,咱们进屋去,给您治腿疾的药汤马上熬好。”
“哎好,咱不搭理他们。”
古老头扶着墙,脑子里突然一片大白,费力得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无双,“什么?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好了?”
赵无双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您别装聋,您分明听得清楚着呢。之前不是看过您的腿吗,我发现落下的病根子还来得及清除,就一直在准备着药材。”
“当、当真?”
三个字带着浓厚的哭腔,古老头紧紧抿着嘴,才没失声痛哭出来,他这腿废了多少年了,他亲儿子就是为了救他,才在山里丢了命,他自己也成了半个废物。
如今,如今竟然有人告诉他,腿疾还能治,能治好?
“古爷爷,您别难过,您身体还好着呢,以后我给您养老,咱们慢慢把腿治好,您才能帮我干活啊对不对。”
赵无双说着,又做了个鬼脸,直弄得古老头哭不得笑不得,满腔激动兴奋,伴着浓厚的感激,抬手拍了拍赵无双手臂。
“好,好丫头,古爷听你的,治好了腿,给你白干苦力。”
话是这么说,赵无双哪儿会让他干重活儿,一老一少欢欢喜喜的进了屋。什么流言,老早就抛之脑后。
整个泡药汤的过程,古老头就低头自己坐在那,一言不发,偶尔发出一点声音,哭哭笑笑的。赵无双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无双,来,过来。”赵老头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古老头,又不想打扰他,只好询问自己孙女。
“爷爷别担心,古爷没事儿,这是听我说腿疾有希望治好,激动的。”
赵老头不喜反忧,“无双,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真能治好老古的腿?你要敢拿这事胡闹,爷爷打断你的腿。”
这话说得甚是严肃,赵无双坚信,她要是真胡说八道了,她爷爷一定会亲手揍她,打断腿不是说一说吓唬她的。
“爷爷,我保证没乱来,还有您的身体,也得趁早调理了,再拖下去,等到了冬天天凉下来,您估计连屋子都出不了。”
说着说着,又听赵老头咳嗽起来,捂着心口弓着腰,一下一下艰难地喘着粗气。
赵无双不说话了,连忙配了副药煎上,想了想,又往里头多放了几片甘草。
接连好几天,赵无双都窝在家里忙里忙外,配药熬药煮饭,事事亲力亲为,剩下时间全跑到山上挖草药然后回来炮制药材,过的很是充实。
不过她明显忘了什么事。
赵无双不出门,可急了村里闲下来的妇人们,编排了好几天赵无双也没见她出来说句话,便都认定赵无双这是心虚了。
这天半中午,赵无双去村长家送药材,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几个婆娘结伴坐在路边石头上,看见赵无双走过来,立马闭嘴看向赵无双。
“刘家的,人来了,你不是说等见了她要狠狠教训她一顿吗?”
被点名的妇人没好气的瞪回去,“少激我,老娘什么时候放空话过,等着看吧。”
说完,放开盘着的腿站起来,站在那酝酿半晌,气势汹汹的走向赵无双。
走了没两步,弯腰捡起来一块巴掌大的土坷垃。
赵无双眯起眼,就那么站着不动,远远看着就跟吓傻了似的,刘氏婆娘心里有了底气,一手将土坷垃上下抛着,一手叉腰走到赵无双跟前。
“赵无双,知道我是谁不,现在认识我了不,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说!老实认错就少你一通打。”
这人谁啊?
这是赵无双最先冒出来的疑问,稍微一琢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欺负她妹妹还想白坐马车的嘛。
想着原委,赵无双也直白得应了声,“知道,怎么不知道,你欺负过我妹妹嘛,那天还厚着脸皮想蹭马车去镇上。怎么,今天这是还想打我?不过你猜对了,那天我就是故意的。”
刘氏气的劈手就把土坷垃往赵无双脸上砸,赵无双闪身一避,顺势抓住刘氏手腕,用巧劲儿借力将人往前一拽一扔。
啪叽!
刘氏不甚,脸朝下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反了反了,赵无双你给老娘去死吧。”边吼边爬起来,扬起手就要扇赵无双巴掌,赵无双怎会让她得逞,默不作声的伸出去一只脚,再次将那人绊倒摔在地上。
不远处,其他那些个妇人都看呆了。
“这这,那死丫头什么时候还会手脚功夫了?”
“得了吧,什么手脚功夫,这刘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走,咱们几个一块儿去会会那丫头。放心,咱们几个还治不了她一个黄毛丫头。”
其他三人略一犹豫,互相看看,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
这次,赵无双先发制人,等人走近了,就厉声呵斥道:“就是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到处散播谣言?”
几个吃得膀大腰圆的妇人一愣,领头那个硬气地挺直腰杆,怪声怪气道:“哼,怎么,你听见有人说你什么了,来跟咱们几个对峙对峙啊,当心老娘去县太爷衙门里告你含血喷人!”
赵无双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位婶子,你知道衙门大门朝哪边儿开不,县太爷府衙怎么走你清楚不,要不要我找个熟路的带你过去。”
当她还是那个火气比脑子来得快的赵无双呢,想忽悠她,让她自己说自己那些流言,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有那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