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虽是产生了怀疑,但这种怀疑和照顾赵无双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不再重要。
看着月亮爬上枝丫,院子里倒映着摇曳的树枝,石竹轻轻叩响房门,听到里面的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无双和温阳轩已经起来。为了蒙骗慕夙夜,使得黑衣人出动,他们可是有足足两日没有见面,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对方倾诉。
虽说中间有一次短暂的亲密,却也因为时间紧迫,当时的温阳轩并不在乎周围的事物,除了信任她,便是紧紧的拥抱她。
“走吧。”
温阳轩轻轻一笑,拉着赵无双的手,朝着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院中灯火已然通明,黑夜全然到来。
老夫人似乎十分看重此次晚膳,准备的饭菜格外丰盛,这点从一头大汗的几个丫鬟身上就看得出来。
“大少爷、大少奶奶。”丫鬟们手中端着碗碟,正从厨房出来,看到二人急忙行礼。
温阳轩笑着摆摆手,朝着大堂门口一瞧,这才发现门口处跪着两个人。
光是看着背影体型便是知道,是颜柔和温学齐夫妻二人,想必是为了老夫人的决定而求情的吧。
但他们没必要管闲事,便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温学齐看到赵无双和温阳轩,急忙用手肘顶了顶颜柔的腰肢,并使了个眼色:“傻愣着干什么,快点上去求情,他们要是能替你美言几句,你也用不着关禁闭了。”
“那怎么行,和他们求情还不如让我死,我宁愿关禁闭。”
颜柔嘴硬的立马回答,眼睛却小心翼翼的瞥向赵无双二人,声音不自觉放大,似乎是寄希望于赵无双听到,并起了善心上前帮忙。
但赵无双才没那种谁人都可以拯救的菩萨心肠,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付出代价。
正如那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臭娘们。”温学齐狠狠骂了一嘴,急忙朝着温阳轩大喊道:“大哥!大嫂!”
温阳轩这才停下步伐,和赵无双一同转过身来瞧着有些狼狈的二人,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虽说是春天了,这夜里的地面可十分寒凉,你们跪在地上做什么?”
温学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讪笑。又用力戳了戳颜柔的细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着自己丈夫的举动,颜柔心里都凉了大半,脑海中不禁出现晚膳当日,赵无双和老夫人产生争执的时候,温阳轩极力辩驳的模样,便觉得温学齐更加讨厌。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颜柔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道:“大哥、姐姐,颜柔不想被关禁闭,还请你们跟老夫人求求情。”
这下轮到温阳轩和赵无双无话可说了,这件事他们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颜柔的求情几乎等同于自讨苦吃,可奈何他们还是亲人,不好把话说得太死。
这个时候丫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石竹上前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你们也是明白人,总知道这是老夫人下的命令吧,我们主子自然是不好插手。”
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温阳轩出声:“还望你们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说完,也不顾颜柔、温学齐二人在身后讨饶,自顾自走进门内。刚一走进去便是闻到扑鼻的饭菜香气,除了门外的两人和尚在医馆的温世先外,所有人都已经到齐落座。
老夫人慈爱的瞧着赵无双,竟是越看越高兴:“来了就快点坐下马上开饭了。”
“父亲今日还不回来吗?医馆的事情应该都差不多处理好了吧。”赵无双不解的问道。
算了算时间,一早把黑地丁交到医馆,现在所有病人应该用过药了,怎么还没回来。
老夫人瞧了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呼兰月,忍不住在心中对她感到无奈,明明除了老夫人和温世先,就是她的辈分最高,不爱说话就算了,还总被晚辈欺负。
说白了老夫人这样对赵无双,也是不希望温家再出一个呼兰月这样的人,纵使她怎么提点调教,愣是没有半点慧根,着实让老夫人无话可说。
可今日心情好,还是免不了说道:“一个时辰前你父亲让人到宅子里送信,说了些什么月儿应该清楚。”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如往常对周围漠不关心的呼兰月急忙抬起头,眼里带这些惊慌,可毕竟还是个大家闺秀,便也沉稳的回答。
“回老夫人的话,老爷说他今天尽早回来,晚饭能一起用。”
听了这话赵无双点点头,笑着说道:“反正今日姨娘和老夫人都累了,就先坐下等等。”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温世先的声音。不过可不是带着喜悦的招呼,而是不解又带着生气。
“你们两个人跪在外面干什么,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简直是丢我们温家人的脸!”温世先皱着眉头,脸上因为生气发红。
本来今日医馆得了赵无双送来的黑地丁,困扰已久的红疹病终于有了解救之法,温世先一路回家的心情都是高兴的,还想着这几日没有照看宅子,回来一定要好好奖赏一下家人。
结果没成想看到这两个灰头土脸一身怨气的人,好心情瞬间消失,身上的疲惫感出现,其更是不打一处来。
颜柔急忙和温学齐对视一眼,眸子里都带着欣喜。这个家里唯一能帮衬他们的就只有温世先了!
“父亲,求求您救救我们吧!”颜柔和温学齐双双跪倒在温世先面前,屋内的大家听到声音,也都出来瞧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赵无双倒还真的替这两人担心,明明都来了温府两年,难不成还不了解温世先的脾气。
越是这样毫无缘由的请求越是让他生气,反而说出真相,比什么都重要,到还有转圜的机会。
温世先板下脸来:“出了什么事?”
颜柔眼睛一亮,也不顾及旁边老夫人和赵无双这两个当事人在场,便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