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收回手,差一点便被咬上了一口。
他听闻三弟便是在公主府春花宴时被水中窜出的一条青蛇给咬了,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才捡回一条命。
难不成是这西夏皇子的宠物?
伏聿清未醒来,瞧着伤得不轻,赵斯洵见人昏睡也便离开了。
他走后伏聿清就睁开了眼,青姬也化为人坐在床里侧。
她看着伏聿清,“你知晓是谁来了,便不想见?”
“没力气见,便不论来人是谁了。”
“那你想见我么?”
空气顿时沉默下来,伏聿清目光向她看去,缓缓道:“你不是一直都在。”
“我是死皮赖脸的一直在呢。”青姬蓦地淡淡轻笑,“你若不想我在,我便不在了。”
屋中没了应答,青姬也不再继续,身影一瞬便在床前出现,看着床上的伏聿清,“午膳想要吃什么?”
“素食。”
青姬看着他面露无奈,“那成吧,我瞧你是惦记庙里的伙食了,中午去给你取。刚好伤药也都用完,一同要些来。”
“谢谢。”
“还突然与我客气起来了。”青姬一副好笑的模样,又接着道:“你要何时不想见我了便说一声,若真心有所属了我也不会缠着你。不必担心我会伤害你心上人,我青姬不是那般人。”
话落,她便转身出屋。伏聿清心觉奇怪地蹙眉,向她看去她却已不在屋中。
膳时,青姬到了空濛山小庙。住持已不是头次见青姬,知晓她与伏聿清的关系待她虽不亲近但也没有敌意。
派人打包了饭菜又取了寺中最上乘的伤药给到青姬。
“这位姑娘。”
有过两面之缘的小沙弥忽地跑至青姬面前,双手合十一副老成又稚嫩的模样,“望姑娘能照顾好伏公子。”
青姬低头看着不过到小腹的少年,笑,“自会有人照顾他,你要拜托我这只妖?”
小沙弥顿时惊得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眸,慌忙后退,“你!你!你是妖!”
他看着青姬,不确定地回头看向身后长廊下的住持,住持并未否认,可见他早已知晓。
小沙弥又退了退,缓过呼吸压下心中惊怕,“姑娘你为伏公子来此两次了,望你能照顾好伏公子。”
青姬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
小沙弥见她竟然不应自己,气得跺脚。
青姬回到伏府,屋中,伏聿清已经又昏睡了过去,知他疲惫,青姬未将他叫醒。独自站在屋中愣神片刻,回想起昨夜那蒙面之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低斥一声,青姬身形消失在屋里。屋中残留淡淡戾气与幽香。
空濛山的山洞,青姬唤来杜鹃,“在鸟群之中打探一下,昨夜是何人潜入伏府。”
杜鹃少见她生气,未多问的应下,化作鸟身飞出洞口。
昨夜伏府一棵枯树上停了只乌鸦,刚好捕捉到昨夜刺客来向,刺客逃离时将它惊起,去向亦知。
杜鹃又问过几只夜鸟便将昨夜刺客的来去路线都了解了清楚,回到青姬身边。
“姐姐,都清楚了。你随我来。”
两人最终在三皇子府一面墙下驻足,青姬指腹在墙壁上一抹而过。墙内侧,阴暗草丛里休憩的一条花蛇蓦地抬起身子。
“去瞧瞧。”青姬道。里侧的花蛇顿时便如得了指令,向着府中游去。
……
庭院之中,一地落花,赵荣衡握着剑满身戾气,剑花起落之间便带起一地花落如雨。
“我为了谁?我为了谁!我还不都是为了魏国!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太子才是他心爱的儿子。
伏聿清,他本就不该留。”
那日咬他的蛇,定然是与伏聿清有关。他还记得,那日他捉拿伏聿清回府,树上那条青蛇看他的眼神。
与咬他的是同一只。
还有昨夜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他就是不信任我,太子说什么他都信,太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呵!早晚,一个都活不了。”
落花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黑白间色的花蛇,沉浸于情绪之中的赵荣衡未察觉,剑光缭乱。
“嘶~”花蛇吐了吐信子,绿豆大的眼睛盯在赵荣衡身上,蓦地弹身而出直击他的面门。
赵荣衡一惊,慌忙后退。上次被蛇咬之后他差点丢了命,还害得他胞妹也在床上躺了许久,他如今是看到蛇就怕。
“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畜生弄走!”
他拿着剑对着地上的花蛇,那蛇却是丝毫不惧,阴冷地盯着他。被屏退的下人闻声赶来,一群人围着一条蛇,好不容易才逮住。
青姬立于赵荣衡身后大殿的屋顶,肩头是黄色的杜鹃,目无波澜看着院中混乱的众人。
杜鹃站在青姬肩头,她已许久不曾感受姐姐的杀气,那人不知作了什么死。
一片青叶满载凌冽破空无声,向着赵荣衡飞射而去却“嘭”一声轻响于半空撞上一颗石子,两相碎裂。
青姬望向庭院入口处,蓝色锦衣的男子亦正看着她,相视不过一瞬,青姬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原地。
赵斯洵收回视线,脑海却还回味着方才那一眼。
一片嫩叶能将石块击碎,这是多高深的修为?他三弟这是从哪儿惹上的人。
仿若无事地踏进院里,看着略显狼狈的赵荣衡与乱糟糟一片的院子,赵斯洵无奈笑。
“三弟这是在做什么呢?”
赵荣衡正指挥着院里下人将刚捉到的花蛇碎尸万段,忽闻赵斯洵的声音,本就不太好的脸色一时更为沉郁。
“大皇兄来了,来也不差人通报,像是做贼似的。”
“皇兄还能偷你什么东西么。”赵斯洵笑吟吟,不在意赵荣衡话中的冷嘲热讽,“父皇让我带幅画给你,说是根据钟将军口述命画师所绘。”
赵荣衡闻言立刻便到了赵斯洵面前,“东西呢?”
赵斯洵将画拿出,视线瞥了一眼方才的屋顶。那画上的人可是与方才那儿站着的人,无几分区别呢。
“三弟近日可是惹了什么人,得注意安全啊。”
赵荣衡此时看着画像上的人,根本未听赵斯洵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