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厨房的门关上了。
粽子样的白染鱼又被吕岫沨丢在厨房的地上,他刚想哀嚎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咦——不疼不痒,不冷不热,他好得好。
确切地说,是从吕岫沨的手掌离体后,他就没事了?!
白染鱼抬头,吕岫沨蹲下来看着他,目光闪烁:“厨房……还有没有吃的?”
“啊?”白染鱼懵了。
“我刚搜了一圈,只找到了刚才那枚蜜渍梅能现吃,”吕岫沨不甘地道,“还便宜了你。”
“……方才我吃的是蜜渍梅?!”白染鱼惊呆了,“说好的散魂丹呢?”
“小点声,散魂丹很贵的,哪能混吃?不过是用内力动了点手脚。”吕岫沨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一面道。
“谁想吃了!”白染鱼压低声音嚷道,她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他松了松筋骨,反应了过来,“你……信我?”
吕岫沨不置可否,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白染鱼噗的一声笑了,这情景如此熟悉。
“咕咕叫姑娘,咱们在王府酒楼不是吃过了吗?”
“趁人不注意我都吐了。”吕岫沨无所谓道,“菜谱泄露就泄露吧,反正从今天的口感来看,他们王府酒楼也做不出你的味道。”
“所以还是你信我。”白染鱼笑得更开心了,眼波软得好似一汪春水荡起层层涟漪。
吕岫沨一巴掌盖在他该死的桃花眼上:“严肃点。”
“我很严肃啊。”白染鱼吃吃地笑,“那你用这假散魂丹骗大伙儿是……”
吕岫沨冷哼一声:“八珍阁有内奸。”
“对啊,内奸不就是我吗?”白染鱼耸耸肩。
吕岫沨却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你做不了。”
白染鱼本能地想反驳“我怎么就做不了了”,却忽然不想计较了。
“是岚岚姑娘泄露了的吧?”吕岫沨目光凛凛,“在王府酒楼的时候,你一直直勾勾盯着她看。”
好吧,看来他确实没有当内奸的本事,太喜怒形于色。
“你还记得吧,则阳说——她看过你写给桃夭院的信。”
白染鱼闻言心中一凛,他想起那日他做莼菜羹时,则阳确实夸过他写信的字漂亮。
“她管着八珍阁上下的信件来往,定然知道你在信中说起了菜谱,为何既未阻止,也未告知?王府酒楼堂而皇之地开张,我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像个聋子瞎子,任人摆布。”吕岫沨冷然道,周围温度骤降,是拂秋霜那股白染鱼熟悉的寒气。
“你不是饿了嘛,”白染鱼迅速转移话题,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吕岫沨,“这是我在市集逛的时候从点心美人丁姥姥那儿请来的玉露霜,本来预备给自己当夜宵,吃吧,别想太多。”
丁姥姥的玉露霜可是好东西,吕岫沨顿时柳眉一扬,馋虫大闹五脏庙,揭开纸包,把那色如白玉的糕扔进嘴里——
果然入口即化,清芬可口,霎时一片清凉在齿间、喉咙绽放,清气由内而外散遍全身,叫人神清气爽,火气顿时消弭于无形。
吕岫沨一面品着糕点一面道:“她家的玉露霜我吃过,一般以天花粉、干葛为主料,辅以桔梗、豆粉,加糖、薄荷蒸食,可你这个……把糖换成了蜜,还加了麦芽,芝麻和……豆油。”
白染鱼笑了,果然瞒不过吕岫沨,只要她吃过的东西,她就能尝出配方。
经白染鱼的改良,玉露霜的口感更丰富,香气也更浓郁了,想来他是怕薄荷的凉性太猛,才加了其他中和吧,吕岫沨心领神会,却见白染鱼看着自己傻笑,她不由奇道:“你今天怎么老是突然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