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印月便于楚云儿一同前往墨湘院,楚云儿一路无话,楚夫人被印月气病,楚云儿虽然恼怒,但紫烟宫的人,父亲都只能听从摆布,更何况是自己。
马车缓缓行驶到文阁门前,楚云儿由婢子扶着下了马车,落落大方的样子,惹得一种官家少爷频频侧目。
印月则跟着马车继续前行,直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林中,坐落着一处庄子,门前两个赤金打字,“武院”。
印月下了马车,径直而入,楚国公已经和武院的武者老师打好招呼,自然是不会有人阻拦,四周都是议论的声音,印月也不在意,到了内院,一名老者迎上前来,“可是楚印儿小姐?”那名老者问道。
印月点点头,那名老者内力不俗,印月收敛气息,避免自己霸道的内力被众人察觉,在这处学院,印月还是有自信,不会被随便什么人看出她的实力。
入了内殿,老者坐定,见印月周身并没有内力波动,徐徐道,“印儿小姐曾经可习练过武功?”印月点头,依旧不做声。
“老夫这便试探一下小姐的武功,以便将小姐安排到合适的学院学习。”
“言师傅,不如由我来试印儿小姐的武功。”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女子一袭粉红色劲装,身后跟着几个学院的学员。
那言师傅见虞兮月主动提出试印月的武功,如此甚好,免得自己若是不小心伤了这个小姑娘,怕是楚国公会怪罪。
“不知印儿小姐意下如何?”那言师傅回过头来询问印月的意见。
“好。”印月爽快答应,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一试虞兮月的武功!
“早就知道楚国公征战沙场,武功卓绝,印儿小姐,怕是武功内力也是不凡,兮月十分有幸向印儿小姐讨教,不如我们来比试一场。”虞兮月说着,已经拉着印月走向演武场。
印月微微一笑,想来是因为昨日软剑之事令虞兮月有些面上挂不住,今日来,想让自己出丑?
虞兮月提出这样的要求,印月倒是没有反对,跟着出来的几名老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印儿小姐,单纯比试倒也是无趣,不如咱们加一些赌注?”
“兮月小姐想赌什么?”虞兮月此时提出打赌,无非便是为了昨日的那柄软剑。果然。
“便赌昨日那把软剑!”虞兮月说着,已经拿出了手中的长鞭,内力注入,长鞭变得凌厉了几分,横空劈出,带起阵阵凌光。
“好。”见虞兮月那气势凛凛的模样,印月不以为意,这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姐应该拥有的吧。
那样的天真烂漫,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因为她的背后永远有一个丞相爹爹撑腰,可以傲,但却不会骄,这样的女孩子,印月竟是有几分羡慕。
“印儿小姐,承让。”虞兮月言罢,已经挥舞着长鞭向印月袭来,印月倒是有几分小看了虞兮月,虞兮月虽然是官家小姐,但武功招式却是招招凌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内力倾泻而出,原本是为了拖住印月的脚步,可以将她的速度拖慢,却是没想到,印月面对兮月的攻势,竟是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兮月。淡然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慌张和胆怯,这样的波澜不惊,只有见过生死屠戮之人,才能练就!
兮月一个晃神,印月已经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剑,内力涌动,软剑即刻变得削铁如泥,剑锋与那长鞭对上,原本长鞭的长度已经泄去不少力,兮月依旧觉得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长鞭。
“当心了。”印月唇边的笑意不减,但手腕一甩,软剑之上的内力泄去,软剑竟是如同鞭子一般,与兮月的长鞭纠缠在一起,就趁着兮月愣神的这一瞬,印月手腕一收,长鞭脱手,兮月也被那力道带的摔在地上。
就在长鞭落地的一瞬,内力运起,软剑复又变得笔直,印月向着兮月的方向刺去,内力施与软剑之上,竟是那般的行云流水,仿佛那柄软剑,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虞兮月却是再一次令印月刮目相看,兮月面对印月的攻势,向一旁一滚,快速抓起地上的长鞭,径直迎上印月的剑锋,印月害怕伤了她,手中力道一减,兮月竟是借着力道跃身而起。
鞭子如同活了一般,在空中舞动,丝毫不给印月近身的机会。原本长鞭便是易守难攻的武器,如此攻势,印月一时无法靠前。
兮月看准时机,横向一扫,被击中的飞石应声碎裂,沙尘弥漫,一时遮挡了台下众人的视线,这样大面积的攻势,原本印月应当避无可避,谁料印月竟是提气轻身,暗自踏出几步踏雪寻梅的步法,在半空中跳跃。
烟尘散去,言师傅等人暗自心惊,印月竟是选择在半空中?那可以算是长鞭最好的攻击范围。言师傅等人不由觉得印月是经验不足,竟是给了对手如此大的机会。
兮月果真,凝聚内力向半空中挥去,这样的角度,又是在半空中,印月应该是没有任何办法躲闪的,但这样的尝试,是在没有紫烟宫踏雪寻梅和魅鬼影迷的基础上。
诡异的身形在半空中划出点点残影,软剑上因为印月纯粹的内力而泛起淡淡的蓝光,四周的温度仿佛凝入冰点,印月俯身下冲,已极其凌厉的身法躲过了那长鞭的攻击,剑尖,直指兮月面门。
台下众人都已经吃惊,如此高度,在没有丝毫减速的情况下冲下,那印月自身,也会受到压力的影响,会受不轻的内伤。
兮月已经闭上了双眸,好似等待着死亡的驾临。这样的高度,就算印月并不想伤害兮月,她想要减速怕也是不能了。
就在众人的视线仅仅关注着台上的两人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印月竟是在半空中旋转,及时的收住那柄软剑,一个侧身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没有半分受伤的样子,从始至终,印月唇角,都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那预计的疼痛没有传来,兮月睁开眼,只见印月已经向台下走去,她不由叫住了印月,“为什么不杀我?”
印月并不回头,“我没有杀你的理由。”的确,二人不过见了两面,就算有机会,但为什么要杀她?
兮月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印月已经大步离开。
印月被分到了武院中最顶级的武堂中,自然与兮月在一个堂中。
这一天匆匆过去,印月只觉得那些师傅讲的东西无非便是纸上谈兵,这些剑法招式,甚至没有几人应用于战场,正如寒凝霜曾经说的,最好的提升便是实战。
思及此处,印月不由得回忆起寒凝霜,师傅…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寒凝霜就这样陨世,寒凝霜,那样高超的内力,举世无双的武功,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印月上了马车,楚云儿已经在车里等候,在楚云儿身后,永远都有追随着她的目光。
印月正沉浸在对寒凝霜的思念中,一辆华贵的马车驶过,“贵妃娘娘驾到,闲人避让!”公公高声喊道。
印月不由得被唤会了思绪,一辆极其华贵奢靡的马车,从印月的马车旁驶过,印月抬头望去,赤金镂空做成的凤凰立在马车顶部,四匹高头大马缓缓拉着马车行驶,层层帷幔之后,坐着一名女子,金丝银线勾出的凤袄,十二金叉步摇,这完全是皇后的打扮,方才那名公公说的,却是贵妃娘娘。
就在那华贵的凤钗之下,印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师傅!
寒凝霜平素皆是一身黑色劲装,如今这般的华贵雍容,印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真的是师傅吗?
马车缓缓驶回楚国公府,印月一路无话,直到楚云儿下了马车,印月还没有回过神来,芷若见印月出神的模样,不由拉了下印月的手臂,“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印月回过神来,“芷若,今日出现在宫外的贵妃,是什么来历?”印月莫名来了这样一句,芷若不明所以,她甚至不知道今日有贵妃出宫。
“去打探。”印月面色凝重,自己绝不会看错,绝不会!
印月径直回到屋子里等消息,芷若没有回来,楚国公却是来了她的院子,今日她与虞兮月一战,楚国公自然收到了消息,“弦月姑娘,今日,你是否,有些太出彩了?”
楚国公问的隐晦,印月知道,楚国公是担心印月若是太出头,会有人关注她,从而查出她的身份。
“楚国公放心,我来到墨国之前的一切,主宫已经派人打点好,不会将楚国公牵扯到什么麻烦中的。”印月淡淡道,不等楚国公再说些什么,印月已经开口问道。
“不知道楚国公是否知道今日是哪位贵妃出宫,又是什么来头?”印月对于这个问题,太过于急切,她只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