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诸与徐琴儿站在东门的城墙上,夜已经深了,他还在密切的观察着姜国大营,虞国军队已经撤退,他预计姜国应该在这几日就会撤退。
“报,大人”一个探子疾步跑了上来“姜国和宋国放弃营寨,正在悄悄撤离!”
“用大营做掩护,怕在撤退的时候被我们偷袭,留下大营悄悄撤走,看来是真的想跑了!”司马长诸捋了捋胡须“传我军令,全军出击,追赶姜国军队。”
长佑城的大门被放下了,大批打着火把的徐国士兵冲了出去,一队队战马踏过姜国遗弃下来的空旷营地,向着前方追击。
一阵密集的箭射了过来,徐国冲锋的兵士纷纷从战马上坠落,在他们的对面,密密麻麻的火炬被点亮,映红了半个天空。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向徐国军队的后方,徐国军队的阵型顿时大乱。
“中计了!”徐国的兵士立刻陷入了恐慌,很多人开始调转马头向后方跑去,不断有后方的队伍被前方返回的队伍撞到甚至踩踏,骨骼的崩裂声,踩踏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糟了,中计了!”徐琴儿跟在司马长诸旁边,她连续放箭,射倒了快到她身边的敌军士兵。
“快,所有人回防!”司马长诸知道这次完全被宁爵、和文诸给骗了。他努力的指挥着溃军向长佑方向聚集。
“报,大人!”东门被虞国军队占领,一个兵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啊!”司马长诸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他这个大师兄最后在背后还是捅了他一刀子。
“大人,城内有变,夏薇宫失火!”又一个兵士上前禀报。
文诸在城内联和徐国统领丁未,占领了夏薇宫,掳走了徐启,一把火烧掉了宫殿。
“我要回去救君上!”司马长诸调转马头,向城门狂奔而去。夏薇宫中一片狼藉,早已看不到徐启的影子。
“快!抓住司马长诸!”文诸的兵士冲了过来。
司马长诸顺手砍倒几个兵丁,连忙向宫外跑去,此时,长佑城的西北方向也燃起了大火,惦记着家眷,司马长诸又马上向家中跑去。
长佑城的西北,司马长诸的府中,文诸指挥着一队兵士冲了进去,逢人便杀。“全部杀掉,一个也不要漏网。”文诸高声喊着。
司马长诸的夫人吕姬紧闭着闺房,已经处于极度的惊吓之中。几个兵士破门而入,进入后抓起她就拖了出去。吕姬拼命的挣扎,没有丝毫的作用,这几个兵士将她塞进了一个马车,向着文诸的府邸狂奔而去。
司马长诸曾经和吕姬一起郊游,在郊游的时候吕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恰巧被文诸看到。文诸本来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吕姬本身又长的天姿国色,令文诸垂涎不已。这次,趁着抄家的机会,司马长诸让人把吕姬送到自己府中。吕姬听闻要把自己送到文诸的府中,便在马车中自尽了。
司马长诸赶到家中,看到了家人满地的尸体,就在他还没有从震惊和悲伤中缓过神来,一大堆的兵甲围了上来,文诸料到司马长诸会来这里,提前埋伏了大量的兵甲。司马长诸怒发冲冠,他挥舞着剑,疯了一样朝着这些人砍去,但是单手难敌众拳,在砍到数人之后,司马长诸明显处于下风。这时一支箭射了过来,正中司马长诸的右肩,司马长诸吃痛,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几个士兵冲上前去,连续砍到了他的胳膊和腿上,司马长诸摊到在地。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徐军中军统领丁未,他冷笑着看着司马长诸“司马长诸,文大人已经将徐启交给太子了。你那个夫人,还真是美艳啊!”丁未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模样“可惜啊,竟然自刎了!”
“啊!”司马长诸浑身是血,用尽力气站了起来,向这个头领扑了过去。
“我送你上路!”丁未举起手中的刀,向司马长诸的脖子砍了过去。
就在刀马上就要看到司马长诸的时候,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了头领的手腕,这只大手如同钳子一样,让他的右手无法动弹。
“谁?不想活了吗?”丁未十分愤怒,他转过身来,看见是一个穿着姜国衣服的兵士,这个人他认识,在两国交锋时候姜国的那个巨汉。
巨汉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直接把丁未扔了出去,剩余的兵士看见头领被扔了出去,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这个巨汉如同砍萝卜一样,提着巨斧,一斧一个,把这些兵士纷纷砍到在地。丁未见形势不妙,带着剩余的兵士一哄而散。
“你为什么要救我?是要羞辱我吗?今天落到你们手中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给我个痛快吧!”司马长诸也认得这个巨汉,他这体型在军队中太扎眼了。
“大人,我是荆国人!”这个巨汉对司马长诸说到“我混在姜国军中不过是为了了解姜国的战力,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跟我去荆国吧!”熊戊诚恳的邀请司马长诸。
司马长诸长叹一声,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无处可去,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如果要说报仇,荆国倒是一个好去处,可惜他深受重伤,已经无法行走。
“我先找个地方替您疗伤,等伤好了我们再走!”说完,熊戊抱起了司马长诸,去寻找落脚的地方。
“我还有事未尽,暂时还不能跟你走!”司马长诸有气无力的说到“等我办完事之后,自然会去找你。”
熊戊听后大喜,他把司马长诸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递给司马长诸一个腰牌“大人凭此牌在荆国可以畅行无阻,我在荆国等候大人,后会有期!”
大火弥漫到整个长佑城,三国的军队攻入了城中,徐国的军队已经溃散,城内只剩下零星的抵抗。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抢走。”一个不大的孩子死死的抱着自己心爱之物,他的爷爷已经被杀死在路边。
“滚.”一个士兵恶狠狠的冲着孩子说道,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这个孩子倔强的爬了起来,又去抢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向着孩子砍去。
一支剑挡住了刀锋,救下了这个孩子,他反手一剑,杀死了这个徐国士兵。嘱咐了孩子藏匿起来后,他又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个人在长佑城的夜色中奔跑着,穿过了几条巷子后,在一个小屋的门前停了下来。他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走了进去。他掀开屋后的一个井盖,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在潮湿昏暗的地下洞穴中,传来了阵阵的咳嗽声。在洞穴的深处,跳动着微弱的烛光。
“司马大人,这是止伤的药膏,我给您涂上。”庚武掏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的给司马长诸涂上药膏。一阵阵如同蚂蚁啃食人骨般的疼痛转到司马长诸的体内,他紧紧的咬着牙,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和熊戊分开之后,司马长诸去寻文诸报仇,还没有找到文诸,就被叛乱的士兵砍杀,司马长诸伤势太重,无法行走,恰好碰到庚武。庚武把司马长诸带到了自己住的小屋里安顿了下来。
“庚武,外面怎么样了。”司马长诸喝了一碗汤药,问起了庚武。
“外面,外面。。”庚武支支吾吾。
“长佑已经全部沦陷了吧!”司马长诸望着烛光,烛光在昏暗的地窖中跳跃着,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了一般。
“是,大人!”庚武催下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声的说道。
“夫人找到了吗?”司马长诸面无表情,但是内心确在滴血。
“找到了,已经安葬了!夫人没有受到凌辱!”庚武找到吕夫人的遗体后把她安葬在了城外的一块墓地中。
司马长诸的心中在滴血,吕姬的面容在他的面前浮现,那一颦一笑宛若今日。此时庚武又给他涂上了药水,不知是疼痛还是愤怒,他的嘴中发出了低沉的闷哼声。
一场暴雨席卷了长佑城,浇灭了城中的燃烧的火焰,城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的血液,顺着雨水,汇入了伊水河中,河中飘荡一缕缕淡淡的血线。
大雨过后一切归于宁静,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依旧照耀着长佑城,阳光从残破的瓦砾间投下斑驳的影子。夏薇宫中,姜恒端坐在王位上,宋城和申秋水立于两旁。此刻,徐启被五花大绑跪在朝堂之下。
“徐启,你可知罪?”姜恒质问徐启。
“哈哈哈,哈哈哈”徐启已经彻底疯癫了“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呢?”
蒙自上前用刀抵到了徐启的脖子上“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徐启精神错乱,此时大喊着他的父亲。
“把他押回大京吧!”姜恒看徐启这般模样,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安排蒙自把他押回去。
“有劳二位国君!”姜恒向宋城和申秋水作揖。“宋公,这次战争宋国出资不少,徐国东部盛产海盐,这些盐田转给你使用十年,足以抵此次开销!”
他看了看虞候,接着说“虞候,徐国东北部与虞国交界的汶阳,有良田万亩,划入你们虞国,可补充虞国良田不足之弊!”
两国国君听后皆谢恩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