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德高望重这个头衔,那净缘就成了一个骗子,他说的话,自然就成了谎言,无人再相信他。
如此一来,蔚青瑶是妖这个说法,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蔚青瑶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真是天下罕见,轩辕暝竟然也开始学会卖关子了。
她竟然有些想笑,“好吧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到时候吧。”
“本王说过,会让你慢慢依赖本王的。”他自信又自负地端起酒杯,递到她身前,“到时候你怎么谢本王?”
她也拿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学着他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一怔。
吃过饭没多久,他所说的那个关键人物,果然如期而至。
当看到释空大师出现在屋子里时,蔚青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据她所知,释空大师深居简出,很少理会凡尘俗事,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她,还能走出寂来寺。
“阿弥陀佛,青施主,别来无恙。”他双手合十,对她点了点头。
蔚青瑶也低头行了一礼,“劳烦大师特地奔波一趟,青瑶不甚感激。”
不过怎么看,释空大师都不像是为了她,要去毁掉净缘的啊?
难道,他们是死对头?
不过僧侣都是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还能有什么恩怨情仇?
蔚青瑶想不通,但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他和轩辕暝的隐私。
“顺势而为,我佛慈悲,施主不必介怀。”他中规中矩地回道。
轩辕暝像个多年的好友,对他说道:“你也奔波了好几日,今日好好休息,一切明日再说。”
“如此,贫僧就先行告退了。”他微微颔首。
看着他离去,轩辕暝伸出手道:“对了,梅妃娘娘在沁心亭等你。你这些日子就住在沁心殿吧。”
沁心殿在仙泽湖的孤岛上,是皇上太后礼佛的地方,而沁心亭就在沁心殿内。
释空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然后就迈出了房间。
“梅妃娘娘也认识释空大师?”蔚青瑶疑惑道。
他点头,“他过来,一来是想见梅妃,二来是帮你。”
她蹙眉想了想,确实,她向释空道谢的时候,释空刚才回复的是顺势而为,并没有说是专程为她而来。
那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梅妃第一次走出冷宫,释空也是难得一见,所以才特地赶了过来。
“梅妃娘娘和他关系也很好吗?”她又问。
他点头,“还不错。”
她想想也是,寂来寺就在京都郊区,距离并不远,梅妃以前或许经常会去寂来寺上香,这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也是正常的。
“明日他怎么帮我啊?”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毕竟净缘一个出家人,无欲无求的,和他熟悉的,也就释空这些大师级别的人了。
可是大师一向守口如瓶,要从他们口中得出点信息,比登天还难。
轩辕暝想了想,“这事说来复杂,明日你就知道了。”
好吧,又跟她打哑谜。
一炷香以后。
沁心亭。
亭子依水而建,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石柱上刻满了经文,顶部也画着飞天等一系列佛教画像。
石桌旁,摆放了四个石凳,石桌和石凳都铺着极繁的莲花。
梅妃今日穿了一套清爽的青色长袍,坐在石凳上,看着仙泽湖面,释空坐着独木舟中,缓缓朝着这边划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罕见的带着一抹慈祥。
少时,独木舟靠岸。
释空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慢慢朝沁心亭走来。
微风中,他穿着一身僧袍,神态安详沉静,步伐不徐不疾,来到亭中,双手合十,对梅妃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贫僧释空,拜见梅妃娘娘。”
“快快请起。”梅妃眼眶微红,连忙过期将他扶起,“快过来坐,坐吧。”
释空坐到她对面,低着头,也没有去看她。
“多年不见,你又胖了。”梅妃又哭又笑,拿绣帕擦去眼角的泪,显然是激动的,“看来这些年,寂来寺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
“寂来寺香火不错。”释空不置可否,只回了这么一句。
梅妃颔首,“这些年,暝儿可一点也没有收敛,本宫托给你的任务,你可是记在了心里?”
“娘娘嘱托,贫僧一刻也不敢忘记。”释空回道。
梅妃好奇,“那你做了什么?”
“贫僧为他安排了一女子,此女聪颖善良,想必假以时日,一定能让王爷收敛起性子的。”释空道。
梅妃只想了片刻,“你说的是青瑶?”
释空点头。
她笑了起来,“你怕是找错了人,青瑶虽然聪颖善良,但骨子里却和暝儿一样,这两个人走到一块儿,岂不是要将这天都给掀翻了去?”
“青瑶和王爷不同,她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他道。
梅妃和青瑶打交道不多,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一边为他满上茶水,一边问道:“她还没回来?”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看他神情就知道没戏,梅妃也没继续问下去,“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贫僧一切安好,只是娘娘这些年在冷宫,日子怕是极为清苦。”释空抬起脸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关心。
她笑了笑,“和你一样,都是在修行。你修的是佛,本宫修的是心。”
二人像阔别重复的知己,又像多年不见的亲人,说说笑笑,在午后的微风中,融洽而美好。
这边二人重聚,另一头释空到春梧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个院子。
花园中,皇上正要往梅妃的院子去,却听说梅妃去了沁心亭,正和释空相聚,他虽蹙了蹙眉头,只念叨了一句“这和尚居然也舍得出门了,真是稀罕”,也没多说什么,便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太医院里养病的蔚府一家,一听到这消息,就有些不淡定了。
“他怎么来了?”沈氏爬起来看向蔚沉风,脸庞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在这里被几个太医轮流洗胃,也遭了不少罪。
蔚沉风皱紧眉头,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
难道是释空抓到了净缘的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