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宫女，路晓华想见的人范围就缩短了，几乎等于告知了牧夫人，但路晓华相信牧夫人。
牧夫人并没有往下问，略一沉吟就道：“组个局没问题，我们几个夫人，这次跟着皇上来的两个妃子，都可以说是陪太子读书，既不能像那些未出阁的小姑娘那样玩，也没什么事做，以往也有人做东，邀大家在男人出去狩猎时一起聚一聚的。”
路晓华一听，就知道这事没问题了。
牧夫人却不放心：“小华，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可以不问，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做的事会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我哪会做啊，”路晓华一副自己很精明的样子，“我这人最胆小了，亏本的事才不会做呢。”
牧夫人被她逗笑，觉得她变相的安慰自己的模样实在可爱和贴心。
“没危险就好，要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我，不行的话，找你两个哥哥...嘉泽嘉天都闲得很，都快杨处膘来了。”
“二公子听了，怕是要生气了。”
“那就让他气，他从小啊，就是个气包，不管做什么都要气一气的。”
路晓华忍不住也笑了。
气包吗？
牧夫人看着她笑，眸中怜爱：“一会留下吃饭？皇上今天出发的晚，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在这我先垫垫肚子？”
等皇上回来，晚上会有篝火，会烤鹿烤野猪等等，很热闹。
但等到那时候，大家早饿扁了，都会先吃一点，然后再等。
路晓华看着牧夫人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目光，没有拒绝：“好啊！”
一听她同意，牧夫人高兴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好好，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路晓华没有阻止，看着牧夫人马上起身去吩咐下人，杂七杂八的说了很多，生怕她吃到一点不好的。
娘亲吗？路晓华心里再次浮起这个词。
“牧夫人，”路晓华看牧夫人为了这垫肚子的一餐，快连营帐地毯都给换了，连忙制止她，“我一个人有点无聊，你不陪我聊聊吗？”
牧夫人顿了下，然后便飞快地坐回路晓华身边，那速度快得路晓华一愣。
“小华，你想跟我聊什么？”
路晓华望着她亮晶晶如少女看到心爱之物的眼睛，有片刻的语塞，随后镇定下来，随口一问：“你刚刚说二公子气包，能再跟我说说吗？”
“哈哈，这个啊，他小时候很好玩的。”牧夫人笑声暴露了她的真性情，路晓华见了也没提醒她，看她绘声绘色地将小儿子小时候的各种糗事。
路晓华想，牧元帅应该对牧夫人不错，只有被宠的女人，才能有这种神态，再听牧夫人对儿子的吐槽，也能感受得出母子父子之间的感情很好。
“...他很记仇的，当时嘉涵告了他的状，害他被罚，他就去抓了几只老鼠往嘉涵床上丢...”
说到这，牧夫人猛地顿住，有些忐忑地看向路晓华。
路晓华正听得起劲，听牧嘉天整牧嘉涵的时候，更是觉得带劲，心里跟着痛快，牧夫人忽然停下，她还有些不解地朝牧夫人看去，看到牧夫人心疼怜惜等等复杂的眼神，她忙道：“牧夫人，你...”
“小华，”牧夫人实在没忍住握住路晓华的手，“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曾经的牧家越是欢声笑语，越是衬托小时候的路小华有多悲惨，牧夫人一遍遍地看着那些调查来的关于路小华的资料，心脏就像被一寸寸分割似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女儿去经历这一切？
如果只是被掉包，养父母就算无法把她当亲生的疼爱，也只要能让她平平安安长大，牧夫人都会对其感激的。
可为什么是那样的人家，让她女儿遭受了那样残忍的对待和折磨？
她现在，连祈求女儿喊她一声娘都不敢，她知道自己不配的。
“牧夫人？”路晓华有些焦急地喊道，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找出帕子给牧夫人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牧夫人却不肯松开她的手，嘴里更是说不出其他，只能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
她从知道路晓华是她女儿后就一直在压着了，看到那些资料后，更是几次觉得呼吸困难，见到路晓华时又高兴又不能相认，她之前自觉得做得很好，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这跟您没关系的。”路晓华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反握住牧夫人的手，“我、我现在很好的，我们、我们都好好的，以后一起把日子过好，好不好？”
好过个“好”字冲击着牧夫人，她一边哭一边点头：“好，好...”
路晓华叹息一声，主动挨过去，抱住牧夫人，拍着牧夫人的背，想着让她哭一哭也好。
可牧夫人很快就自己止住了，觉得自己真是糟糕，理应她对路晓华好，给她支持给她后盾的，怎么反过来自己哭成这样，还要路晓华反过来安慰她了呢？
可牧夫人又觉得，能得到女儿这样亲近的一个拥抱，就算很丢脸也值得了，哪怕她情绪自己收住了，也不想推开这个拥抱，她的手几次举到路晓华的后脑，想要抚摸上去，却怎么都不敢地放弃了。
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晚膳准备好了。
下人的出现，让牧夫人不得不“清醒”过来，跟路晓华分开，她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不敢看路晓华，只能瞪了那下人一眼...她好不容易能抱一下女儿的！
那下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好在牧夫人也担心女儿饿着：“咳，小华啊，咱们先吃吧，吃了再聊。”
“好啊。”路晓华假装看不见牧夫人的窘迫，语气情况地应道。
牧夫人之前那般吩咐，结果可想而知，说是垫肚子，却整出了一大桌菜来。
“来来来，坐下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还有喜欢的话就说，我现在就让人去做。”牧夫人亲自伺候起路晓华，帮忙给她端碗，亲自给她盛饭，再给她盛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