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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鲍家街43号

舒缓的钢琴前奏响过,紧随而至的便是覃宁如流水一般的声音。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毫无疑问指的是覃宁的老家,本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开头,引出的却是“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因为这冰冷的回忆而泛起对过往的思念,而一时忘记现在这大街上的热闹繁华,但能说出忘记,那必然是想起,所以,其实说起来是因为大街的繁华、他人的幸福,映衬着自己的寂寞孤独,所以才会回忆起往昔,继而泛起寒冷的感觉。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寂寞他陪我过夜”,这段是让多少单身汉子泪流满面的经历,不必赘述,感同身受罢了。

此时高潮来临,“Merry Merry Christmas。”“Lonely Lonely Christmas。”他人“圣诞快乐乐”,而自己“剩蛋独乐乐”,甚至连祝福的卡片都不知道该寄给谁,最终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零落成泥碾作尘。

“电话不接,不要被人发现我整夜都关在房间,缓缓的响声听来象哀悼的音乐,眼眶的泪温热冻结,望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躺在沙发上变成没知觉的植物。”这一段抒情,又是多少单身宅男的同感啊!

这首歌旋律较为舒缓,这也是许多人相对熟悉的陈医生的音乐风格,同时,也是歌曲传唱度较广的模式,一如《明年今日》、《好久不见》、《富士山下》等等。

不过,即便陈医生的很多歌传唱度都很高,即便他的很多歌的旋律也都很舒缓,但要想唱出他歌中的味道,还是太难了。

这大概也是,他的音乐能独树一帜的原因之一吧?

至于他在国内乐坛中的地位,很多人都说他是继许冠杰和张歌神之后的第三代歌神,也有人称他是华语乐坛一哥(谭校长语),当然也有人是这么说的,——“他在160斤到180斤这个重量级中没有对手,但是上了180斤就会遇到韩红,瘦到140斤则有张歌神,这地位还是岌岌可危的,这大概也是他一直保持身材的原因。”

和陈医生一样,覃宁的嗓音也属于典型的男中音,但音域的宽度肯定不如前者,所以,即便他在主歌和第一、第二副歌部分坚持不换声,在第三、第四副歌部分换了声,而且还将声音全部卡在了换声区,却还是无法完美地演绎出陈医生的味道。

不过,唱到最后时,覃宁的声音中,却也唱出了一个孤独者高贵的自恋。

一曲既罢,咖啡店里再次响起了比刚才更为热烈的掌声,毕竟这是一首国语歌,歌词大家都能听懂。

覃宁站起身,鞠躬之后正准备退场时,却见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地小跑过来,她们手中都抱着一束花。

他只好笑着站在原地,拿起麦克风说了几句谢谢,又一一接过了她们送来的花。

“你唱得真好,能再唱一遍吗?”

“帅哥,这首歌的原唱是谁啊?还是你写的啊?以前都没听过呢。”

这首歌的原唱当然是胖子了,至于是不是我写的,得回去查查才能确定。

覃宁假装腼腆地笑了起来,和她们拥抱过后,却选择性地忽略了她们的疑惑,“那我就再唱一遍吧?最后一遍。”

覃宁将这首《圣诞结》又唱了一遍,理所当然又收获了一波掌声,但客人们却没有再上来送花的,倒是许多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准备结账走人了。

覃宁转身走下了舞台,走到休息室门口时,便顺手摘下了脖子上的领结,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哥们,等一会。”

覃宁立即就听出是刚才那个“我养啊”的声音了,他当然也知道那是在逢场作戏,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转过身时,果然就看到了一个留长发的汉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上身穿着毛衣、鼻梁上一副黑框的眼镜,再往下看,——却是一条黑色的皮裤。

眼前这位,不正是我那万年上不了头条的倒霉师兄汪先生吗?

这又不是在舞台上,还穿着皮裤啊?看来还真是一种嗜好。

覃宁不着痕迹地将眼神从皮裤上移开,笑问道,“你叫我啊?有事?”

汪夫子点点头,向覃宁伸手,又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中央芭蕾舞团的汪丰,咱们能聊一聊吗?”

“我是覃宁,国话的演员。”覃宁伸手和他互握了一下,也自我介绍起来。

他口中的身份,显然是有水分的,但输人不输阵,总不能说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吧?

汪夫子一愣,“你国话的啊?平时忙不忙?怎么会来这儿做兼职?”

覃宁大言不惭道,“也还好吧,国话的工资,你懂的嘛,来这也是为了混口吃啊。”

汪夫子点点头,“咱们这些搞艺术的,太难了。对了,那你是从华戏还是京影毕业的?以前也组过乐队?主唱还是什么?”

“华戏的,在乐队里是主唱和主音吉他。”覃宁理所当然地回应了一句,又解释道,“我是粤省的靓仔嘛,唱粤语歌有天然优势啊,而我们乐队的哥们,基本都是beyond的拥趸。”

汪夫子脸色一黯,还是笑着问道,“这样啊?我和哥几个也组了个队,就差一键盘,你还有兴趣再玩摇滚吗?要不就来我们队呗?”

在七八年前,汪师兄不是就组建“鲍家街三号”乐队了吗?到现在,都应该发了四五张专辑了吧?

怎么到现在还差一个键盘手?

这么说,这个世界中还没有传说中“鲍家街43”号?

难怪汪师兄现在还呆在中央芭蕾舞团!

说真的,覃宁对“鲍家街43”还是有点兴趣的,但说起这个乐队时,谁还知道除了皮裤汪之外的其他成员呢?

自己好歹也是穿越过来的,还能心甘情愿地给丫当绿叶去?

这简直是穿越者之耻啊有木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覃宁就委婉地拒绝了他的邀请,“我倒是还想玩摇滚来着,但我们过几天要排一部新戏了,也不知啥时候才是个头呢,我想着,怕是连这份兼职都做不了了,忙不过来啊。”

汪夫子点点头,随即掏出手机,“那行吧,咱们先留一联系方式,有机会再一起玩。”

覃宁痛快地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又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便与他道别了,后者刚转身离去,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大耗子”。

“喂。”覃宁刚接通电话,听筒中就传出了胡子兄的埋怨,“你丫嘛呢?也忒墨迹了些,我们在门口等你丫半天了。”

“额,我马上就来。”听到了他的声音,覃宁顿时一喜。

刚才和汪夫子聊天时,他还担心会错过今晚的这场醉呢,还好,人家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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