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问的，可是有关于张青与沈初雪他们二人的事情？”
张青，沈初雪。
这二人的名字，张念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莫非，小月与小星的爹娘，就是这张青和沈初雪？
听到这个名字，张小星的神色便变得难受起来，这种感情无法掩饰，也掩饰不了，如同刀剑一般，深入内心深处。
张小月神色同样改变，可望着白落雨的目光，依旧坚毅无比，不曾动摇。
二人就这般对视着，一方平淡，一方坚毅。
气氛也随之凝固。
张念看着张小月的脸，也瞅了瞅白落雨的面色，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虽然他也不知这所谓的僵局最后该如何收场。
陈安面色严峻，想要化解这尴尬的场面，于是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再喝几杯再说？”
白落雨突然轻笑一声，神情极为轻松的说道：“张青与沈初雪是天师院在当年是天师院杰出的后辈之士，二人天赋异禀，对修行的执着远大于身外之物。少年时便遭天师院师长器重，女娲陵中上二人一鸣惊人，成为几百年来成绩最好的两个人，也让这天下人听到了二人的名字。之后的朝试上，他们二人过五关斩六将，击败诸多他院弟子，最终双双与巫山弟子相遇，两战全胜，震惊整个长安，也打破了巫山数千年来无论是修士大比的胜者、还是朝试的榜首都是囊中之物的情形，也是天师院首个榜首之位。”
“之后，二人相遇于最终比试，本以为会有一场来源于双方的比试，没想到二人共同投降认输，为那年的朝试划上了圆满的结局。”
白落雨的话音很静很静，似乎在诉说一个微不足道但却听之震撼的故事。
此刻，张小月接上白落雨的话，说道：“之后，二人喜结连理，却遭遇楼兰事变，天师院院长、天师道当代天师张远涉嫌投靠魔族且下落不明。天师院受到天下修士诛伐，院破人散。他们二人苦苦坚守天师院，四处找寻楼兰一事遗留下的证据，可终究一无所获。之后二人生下一双儿女，便一同离开长安，南下，最后......身死道消。”
张小月的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喃喃问道：“是这样的吗？”
白落雨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此刻她端望着张小月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空气中的所有气氛，都被沉重所代替。
听闻了这件事的张念，才知晓张小月与张小星的父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往日里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丁半点，自从听到张远这个名字之后张小月的心态开始大变，之后张念再也不敢多问张远与他们父母一事，不想再让张小月与张小星再闻之伤感。
这些事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陈安不知何时坐了下来，凝望着面前的二人，没有再次开口。
许久之后，张小月再次将哀伤的神色抹去，目光坚定，对着白落雨问道：“所以，请你告诉我，当年一事，是不是真的是巫山所为？”
白落雨看着张小月的脸，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唉......说实话，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在很早以前便想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姐弟二人。”
张小月重重的点着头，说道：“嗯！我听着。”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场战争。楼兰之役后，天师院张远消失匿迹，种种痕迹表明他在暗中勾结魔族。其中，我师傅，也就是上代圣女因相助于他，被囚禁于巫山，终身不可外出。五六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当代圣女不幸身陨。后来，师傅她通过试练，仓促即位。巫山大权逐渐转移到长老身上，待师傅修为达成后，再将权利归还。可师傅迟迟不曾突破，地位也逐渐变得微妙。再加上之后的楼兰一事，圣女一位被强行剥离，终身囚禁巫山。”
这是有关于巫山圣地的辛秘，张念知晓一二，自然不会惊讶。可其他人还是首次听说如此事迹，以往只能听到些流言蜚语再多加揣测得出的结果，自然无法和从巫山圣女口中所说的真实相媲美。
他们的心中只有震惊，就连张小星，也瞪着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白落雨的声音依旧平淡道：“世人皆知，我这个圣女其实是有名无实，此话确实不假。巫山大权我从未沾过一丁半点，一些巫山事务也无需通过我手便能抉择，我只需净心修行即可，这就是巫山圣女白落雨如今的处境。”
张小月的声音变得坚定，问道：“你的意思是，天师院的衰落与我爹娘的身死，你也是丝毫不知情？”
白落雨静静的看着张小月，轻声说道：“不，我知道一些事。”
张小月的神色变得急切起来，急道：“你知道些什么？”
白落雨依旧轻描淡写的说道：“张远消失之后，天师院成为众矢之的，加上玄宗的沉默，多方压力之下，衰落是必然的。不过背后究竟有谁在推波助澜，这个我也不清楚。至于你的爹娘、张青与沈初雪两位前辈的南下，依旧是与张远有关。不过是否是有人逼迫，还是其他原因，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依旧没有得知有用的消息，张小月的神色有些失落。她面色沉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再次感受着这沉重的气氛，陈安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今日本应是佳节吉日才是，气氛却偏偏弄得如此沉重。这么说吧，有关于张远的事，我们必定要追根究底，查明当年的真相，但不是现在。现在的我们几人，修行未成，在李白前辈的庇佑之下才能如此安然度日。羽翼未满就不可翱翔天际，木秀于林对我们而言不是好事。所以我们只能继续修行，待修为大成之后才可追逐十几年前的痕迹。”
张念点头应答道：“嗯，他说的不错，我们只有等待时光流逝，时机达成后再探查当年之事。”
张小月沉默了许久，如今依然没有作出回应。
陈安笑着说道：“小月，你也不必因此萎靡。你想想，如今身在天师院的五人，哦不，六人，有四人与张远有些深刻的联系，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导致现在的境遇。”
张小星呆呆问道：“六人？哦对！六人！”
陈安大笑道：“不错！你们姐弟二人自然不用多说，体会也是最深的；圣女……落雨她因为张远的缘故仓促即位，有名无实，而且她的师傅也被终身囚禁巫山，不得外出；还有前辈，他因为张远而成圣，多年来也在苦苦追寻着张远的踪迹。所以说，只有我们二人，并未受到影响，或者说微乎其微。”
张念点头道：“嗯，只论他对我的影响来说，恐怕只有你们了。”
张念说完后，突然话音一转道：“张远的事没有对你家有所影响？”
陈安摇头说道：“微乎其微，当年他们义结金兰，就算张远出事，我爹他与皇上逐渐远离，不过也无所谓，该有的恩赐一直都有。”
张念恍然大悟道：“义结金兰？”
陈安疑道：“怎么？我没有说过吗？”
张念摇头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可从未在你口中确认过这个事实。”
陈安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当年全都是郁郁不得志时所交的知己，心中皆有报复。直到后来的……政变，皇上恢复正统，登基称帝，背后的他们同样功不可没。”
张念将陈安的话记在心底。
此刻，张小月突然笑了一声，舒了口气说道：“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我以为今晚能够了解到一些当年的实情，没有到得到的答案依旧扑朔迷离，心中有些落差罢了。”
陈安再次为几人的酒杯中斟酒，高声说道：“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要不，我去将天河拿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忘掉这些忧伤的事？”
张念听后，连忙摆手摇头说道：“绝对不喝，绝对不要！”
陈安看着张念嘲讽道：“不会吧？只不过今天你多喝了一点，就害怕成这样？”
张念反驳道：“多喝了一点？你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让我为大家敬酒是有预谋，为了让我与太子殿下顺利见面。然后呢？你说然后呢？”
白落雨对着张小月低声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月低声回道：“今天小安在食为天大摆筵席，庆贺生日，请来不少人前去参加，其实目的是为了让小念与太子殿下见上一面。”
白落雨又问道：“太子殿下？”
张小月点头道：“嗯，就在食为天中见面。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却将小念拉去为所有人敬酒，喝的还是最烈的天河。小念极少碰酒，结果还是强行灌了不少的酒，意识都已经模糊。最后呢，见倒是见了，可是只是恭维了两句，然后对饮一杯便没有了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