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事?”
孙公公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王管事,据说昨夜那姑娘,今天疯疯癫癫一般,爬到了食为天。如今食为天内上下乱成一团,同时也有人出去寻找陈安了,陈安怕是马上就要知晓此事。”
王公公皱着眉头问道:“那陈安现在人在何处?”
孙公公回道:“陈安与天师院的所有人一早全部前往了天香楼。”
王公公问道:“他们去天香楼作甚?”
孙公公摇头道:“这个属下不知。”
王公公面无表情,说道:“然后呢?”
孙公公说道:“没有了,属下想说的仅此而已。还有,再过片刻,怕是陈安就要知晓此事,王管事你要多加小心。”
王公公面色不变,摆手道:“下去吧,我知道了。”
孙公公躬身行礼,离开了这里。
王公公脸上依旧露出烦闷的表情,不由的思索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他心道:“那陈玄礼不是早已被皇上冷落了吗?十年来召见都是极少,最近又与太子走得近……提前站位,为何还有人忌惮于他?”
孙公公走到殿外,望着身后的大殿,嘴角不由弯起了一道弧线,仿佛猜到所有的一切。
食为天中。
陈安几人听到消息,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食为天。
陈安踏入店内,立即有许多侍从行礼说道:“少爷!”
陈安摆手,示意无需多礼,随后与张念他们立即前往后方,找寻郑伯。
此刻,郑伯正站在一间房屋之外,神色上充满了焦灼。当他看到陈安的身影之后,立即喊道:“少爷,这里!”
陈安上前一布,面色严峻,沉声问道:“郑伯,究竟发生了什么?”
郑伯推开门,说道:“少爷,你们进来便知。”
几人走入屋内,突然听到惊呼声:“不要过来!我全都说。我全都说……”屋内,床边的拐角处蜷缩着一位少女,面色煞白,满脸惊恐,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可脸上的那道伤口令人触目惊心。少女紧抱着身边的桌腿,口中不断诉说着那一句话。
张小月惊讶道:“这不是昨日在二楼的一位侍女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郑伯回道:“她是店内的侍女,唤为珍珠,出身平凡,家住城南的一个小院内,上有父母长辈,还有一个弟弟。受到我家少爷影响,从小便在店里帮忙,一晃也有七八年了。”
张小月点了点头。
陈安想要靠过去看看珍珠近况,没想到向前走了一步便听到珍珠看着自己大声呼道:“别过来!别过来,我全都说,求求你别过来。”
陈安皱眉,退回原位,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珍珠,问道:“郑伯,究竟发生了何事?”
郑伯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一早,老朽便开门准备。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店外传来惊呼之声。待我们一同循声出去时,便看到珍珠她披头散发、满身是血,连走带爬的缓缓过来。她满脸是血,神色低迷,一开始我们并未认出她来,以为是哪里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正要上前询问,幸好有人认出她来,于是想将珍珠带回店内。没想到上前一碰到她,她便蜷缩在地,口中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因为在店外,惹来无数人争议,老朽怕耽搁了生意,于是强行将她带回店内,让其他侍女为她稍稍梳洗换衣。”
陈安眯着眼睛,口中喃喃了一句:“原来是他……”
张念见陈安神色有些异样,于是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安摇头说道:“这个待会再说,郑伯,珍珠家的情况如何?”
郑伯回道:“刚刚小才回报,说是院中弥漫一股血腥气味,珍珠家人倒是安好,只不过被绑在后院的柴房中。”
陈安眉目紧皱,深深思索。
郑伯问道:“少爷,这其中似乎有关乎人命,我们要不要报官?”
陈安摇头道:“不必了,郑伯,你吩咐下去,让几个人去将珍珠的家人带出,并在食为天附近的坊市买个院子,让他们住下。还有,此事也要告诉他们,不许声张出去,一个字也不能说。”
郑伯回道:“是,那少爷,珍珠那边的院子呢?”
陈安又摇头道:“你让他们只将珍珠的亲属带出来就好,其余东西一概不用碰,我自会处置。”
郑伯点头道:“是。”随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眼下四下无人,只有他们几人在这里。张小月问道:“这事,你是不是心中清楚?”
陈安嘴角微笑,说道:“此事回去再与你们细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珍珠恢复原样?看她的样子,怕是神魂受到了损伤。”
张念走出一步,说道:“让我来吧。”
陈安惊讶道:“你?”
张念再次向前迈出一步,珍珠仿佛有所感应,不敢抬头,只是再次喊道:“我全都说!全都说!别过来,别过来……”
也就在此刻,张念右手一挥,神魂瞬间向外扩散,形成一道神光,冲着珍珠飞了过去。神光遁入珍珠识海便起了作用,珍珠的身体摇晃几下,双目缓缓闭上,仿佛熟睡一般,慢慢倒了下去。张念身影一闪,出现在她身边,轻轻扶住了她。
陈安见张念出手,笑道:“你这招又是什么?”
张念回道:“没什么,只是稍微运用了神魂而已。她只是个普通人,神魂低微,自然极其简单。”
张小月上前来,将珍珠抱起,放到一边的床上。
珍珠身上只是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衣衫,如果算算年纪,她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大上个几岁,正值青春年华,如今平躺于床上,婀娜身姿一览无遗。
张念与陈安咳嗽了一声,将目光移了开来。
张小星则看了看二人的脸色和躺在床上的珍珠,心中奇怪小安哥哥与小念哥哥怎么了?
陈安见张小月在检查珍珠的状况,于是问道:“情况如何?”
张小月摇头道:“她的身体无恙,只是脸上有一道奇异伤口。大概是蜷缩着来到这里的缘故,她的双腿上有极多的血块淤痕,别的倒无大碍。”
陈安叹了口气说道:“身体无恙便好,看来她只是精神上受到不小的惊吓才成了这幅模样。”
张小月点头道:“嗯,她的神魂虽然散乱不堪,但不像是修士所为。”
陈安听后淡淡说道:“他可不是修士,他只是喜欢将人折磨,从精神上摧残他人而已。”
张小月惊讶道:“你知道这是谁的所为?”
陈安点头道:“嗯,此人待我们回院中后,一并与你们说明。怎样?有没有方法能医治她?”
张小月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办法,她现在受到惊吓,神魂极不稳定,若不是小念神魂强悍,强行使她陷入昏迷,只怕现在我们都不能近她的身。”
陈安反倒看向了张念,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法子?”
张念摸着下巴思索道:“她的神魂受损是源于内心深处的记忆,如果不能化解这令她恐惧的阴影,什么灵丹妙药都是无效的。”
陈安说道:“所以?”
张念看向躺在床上熟睡却依旧皱着眉头,满脸惊恐的珍珠,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强行抹掉神魂上的那份记忆,不然别无他法。”
陈安眯起眼睛,用着奇怪的眼神看向张念,说道:“要不你来?”
张念连忙摆手摇头道:“这事可不能开玩笑,我只是神魂厚实一些,可涉及到这种对于精细的运用,我就没办法了。这种事一旦出错,她怕是要永远醒不过来。”
陈安脸上写满了不悦,说道:“看到你这般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的模样,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张念摆手回道:“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什么都精通的人,你怕是昨夜宿醉未醒吧?”
陈安摇头说道:“宿醉未醒的明明是你吧,你个连酒都不喝的人算什么男人?”
张念看着他说道:“难道喝酒就算男人?要不你来?”
陈安嘴角挂上嘲讽的笑容,说道:“我要是会还干站在这里等着?”
张小月看着他俩有种即将吵架的感觉,连忙制止道:“别吵了!你俩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珍珠的事。”
陈安淡淡说道:“差点让你打断我的思绪……这事的话落雨能否做到,她身位巫山圣女,看起来倒很是神秘,说不定有这种能力。”
张念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我可从未听说过她修行过神魂类型的术法。”
张小月思索道:“说到神魂,我们天师院的道剑虽有增强神魂的能力,可也是仅此而已。神魂本就是用于操作施展道剑时的万剑,并没有其他的功效。”
张小星突然开口说道:“那……前辈行不行?他是圣人,说不定有这份能力。”
张念摇头道:“我想大概不行,前辈他的修为时一朝顿悟,应该没有修行过运用神魂的功法。”
“使用神魂的功法……”几人都在思索着究竟谁会有如此能力。
突然张念与陈安对视一眼,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文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