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的一柄剑送到朕的身边来,朕要亲自看看这道剑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中那般神奇。”
张念听后,心中一惊,说道:“这……”
杨国忠立即起身,侧出一步,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高声呼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随即,又有数十个重臣陆续起身,同样跪倒在地,高声呼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修士那一方倒是不为所动,紧紧是满脸惊讶,猜想玄宗为何突然提出这种要求。陈安则面色冷淡,冷冷的看着那些所谓的国之重臣,低声哼了一下。
就连杨贵妃也伸手拉了下玄宗的衣袖,低声说道:“陛下,那可是用灵力形成的剑啊,小心伤了身体。”
玄宗拍了拍杨贵妃的纤纤玉手,回道:“无妨。”
随后他站起身来,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诸多大臣,只是抬头凝望着这漫天长剑,问道:“张榜首,用道剑凝成的剑与寻常之剑有何不同之处?”
张念回道:“道剑之剑乃是运转功法灵力凝结而成的灵力之间,剑身之中蕴含无上剑气,见之凛然,常人绝不可靠近,不然没有灵力护体,定会被剑气撕成粉碎,这一点是寻常之剑无法比拟的。”
玄宗听后,微微摇头,又问道:“若你将剑气尽数收回剑身之中,可会有那般灾祸?”
张念顿了下,思索回道:“不会。”
玄宗回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张榜首出手,将其中的一把剑上的剑气收回,再送于朕的身边来,如何?”
张念听闻之后,只能点头回道:“遵旨。”
玄宗嘴角露出笑容,说道:“如此甚好,朕很欣慰。”
张念只能心中长叹一声,随后深吸口气,运转着体内灵力。他闭上双眼,气息微变,左手化作剑诀状,直指大殿顶端,刹那间一把长剑从万剑之中飞舞而出,落于张念面前。
这一把剑剑气凌然,不断绕着张念周身飞舞。
此刻,张念睁开双眼,左手划过灵剑剑锋,猛然间,一股灵力从他周身向外扩散,又猛地收回。这一瞬间,就让与张念交过手的几人感觉到,这张念的修为似乎又有了些精进。
也就在这一瞬间,那柄灵剑开始颤抖,片刻之后回归平静,只是那凌冽的剑气全部消散于天地,回归混沌之中。
张念的额间有汗水流下,剑气外放再内敛本就是极其伤神的事。他为了让灵剑变得不再具有攻击性,只能强行逆转灵力,将剑气都封至灵剑之中。所以此刻的他内息有些微微的不稳定,不过也只能强压心底。
张念左手挥动,那柄灵剑缓缓漂浮至玄宗面前,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杨国忠跪倒在地,头紧紧贴在地面之上,一动也不敢动。他的目光在地上不断闪烁,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玄宗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这把灵剑,它的外形与常剑没有两样,只是剑身中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压力,令他隐隐间心生寒颤,除此之外,没有异样。
玄宗探出右手,慢慢的靠近那柄灵剑,张开,紧握。
没有冰冷的感觉,只有一股暖意和微微刺手的痛感,也不像寻常长剑一般厚实,而是极其灵动。这一刻,玄宗的眼眸深处泛起点点涟漪,他不断的注视着这柄用灵力凝成的长剑,握在手中,轻轻舞动。
随后,他闭上的双眼,就那样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开口。
谁也不知玄宗在想什么,只是感觉到今日的皇上行为举止都有些怪异。
张念也只能呆的站着,运转着灵力,维持着道剑。他悄悄看了眼白落雨,发觉白落雨也在看着他,面纱之下虽不能看清她的模样,可张念从那道目光之中感觉到她在微笑。
皇上品剑,臣子们自然不敢出声,修士们也感受着道剑之中磅礴的灵力剑气,毕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女娲碑上的无上剑法,想要从中感悟一番。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可怕。
许久之后,玄宗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再次凝望着手中的灵剑,随后竟在原地挥舞起来,似乎是一种简单独特的剑法。虽没有灵力加持,可看起来倒是极为赏心悦目。
剑法已毕,玄宗的右手将剑松开,轻轻向外一推,笑道:“不错不错,若不是张榜首,朕恐怕一生都无法触碰灵剑一下,将剑法收了吧。”
张念回道:“是。”随后,弥漫于空中的万剑骤然消失,张念也长舒一口气,平复着体内的灵力。
此时,跪在地上的杨国忠突然起身说道:“张榜首的剑法果真了得,竟能让见之便能心寒的灵剑收敛成为肉体凡胎也能执掌的灵剑,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真是令人大开眼见,张榜首果真不同凡响!”杨国忠的话音一落,就有数十个声音立即附和,吸引到了玄宗的注意。
玄宗摆手说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随后他们便站起身来,恭敬的坐到自己的席位上。
高力士躬身走到张念身边,抬起双手,头则微微低下。张念会意,将手中的那把金色长剑收入剑鞘之中,轻轻放到高力士的双手之上。
高力士接过长剑,慢慢退了下去,张念在玄宗的示意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席位旁。
就在张念刚刚坐下,以为此事安然过去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梅元正淡淡开口说道:“皇上,老朽有事想向皇上禀报。”
玄宗回道:“梅院长不必多礼,但说无妨。”
梅元正将紧闭的双目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看着张念说道:“看着后辈弟子资质如此夺天造地,老朽心中也是欣慰。不过老朽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张榜首为老朽解惑。”
张念心中一凌,硬着头皮行礼道:“梅元正不必客气,尽管说便是,晚辈若是知晓,定如实相告。”
陈安心中长叹一声道:果然还是来了,这老家伙是真的记仇……
张小月也心中明白,这梅元正趁着风浪逐渐散去却突然开口,就是想着如何对天师院不利,也是为了朝试之中自己斩了国子院弟子的手臂之仇。她很担忧,小念领悟到女娲碑剑法一事他们自然知道,可如今若是说出,后患将会是无穷的。况且在如此多目光注视之下,蹩脚的谎言定会一戳即破,骗不到这群老奸巨猾之人。
梅元正盯着张念的眼眸,淡淡说道:“张榜首在最终比试中施展的那一招剑法,威力远超于神将院蓝清微的全力一剑,难道这剑法就是张榜首从女娲石碑上亲自感悟而成的?”
来了……
所有人的看向了张念,等候着他的回应。
张念神色淡然,回礼说道:“不过,或许那一招剑法就是女娲碑上记载的无上剑法!”
“嗯?”无数惊讶声传来,也伴随着阵阵窃窃私语:
“原来那招真的是女娲碑上的剑法啊,所以才会被圣人认定为蓝清微无法接下。”
“他真的领悟到了?”
“佩服,佩服!”
就连玄宗也看着张念的脸庞,等待他接下来的回应。
陈安心中惊道:哇!你这小子连撒谎都不会的吗?撒谎啊!不要如此直白啊!
张小月与张小星也是惊讶的看着张念,心中问道:难道小念没有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吗?为何说话如此直白?
“哦?”梅元正眯起双眼,紧紧盯着张念的双眸,连忙追问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剑?”
那一剑印象令在场的人极为深刻,剑招声势虽不如蓝清微那般浩大,又被圣人手段强行阻隔气息使他们无法感应,但是后来回想起时,那道剑痕平平无奇,并无特别之处,更像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也只有女娲碑上的剑法才能拥有这等神威。
张念拱手回道:“我也是醒来后才知晓自己取胜……论试最终比试时,我因脱力而昏迷,最后更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所说的剑法或许是从我手中施展而出,但绝非我本意。”
梅元正依旧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又问道:“你的意思是?”
张念的话语声斩钉截铁,回道:“事后我才后知后觉,回想起曾经参悟女娲碑时经历的所有情形。女娲碑上并无任何功法剑招,有的仅仅是一道剑痕而已。”说完,张念曲指成剑,刹那间一把剑气凌然的灵剑出现在手中,形貌依旧是七星剑的模样。
张念举起灵剑,虚空一划,说道:“这就是那道剑痕。”
张念手起剑落,虚空中仿佛有一道撕开的口子,正是那道剑痕的模样。
众人再次凝望着张念亲手划出的剑痕,耳边又传来张念的声音:“我想,女娲碑中隐藏的剑法,或许早已被女娲娘娘用大法力映入神魂深处。所以才会待我意志模糊之时,身体会不自觉的施展出最后的那招剑法。而且,巫山风雨剑与道剑的功法之所以会流出至今,我想定是那时的两位前辈彻底领悟之后才悟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