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料？特殊的？”周小璇惊讶问道。
张念点头笑道：“是啊，我也不知这是从哪里来的，陈安他品尝过后已经让人去打听，不过还未有结果。”
周小璇喝了一口清水，疑问道：“那你为何不亲自去问你师门的人？”
张念一顿，摇头说道：“我曾写信问过，可是师傅他并未回应。相反的，他也是禁止我与师门通信，除非迫不得已才可。所以，一般我写信多，回信少，就连除夕前也曾写信说过让我不必回去。”
周小璇轻笑说道：“那你这师门还真是奇怪，不！是真有一种世外之地的感觉。”说罢她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念苦笑一声，轻嚼轻咽的吃着为数不多的兔肉，然后摸出一些干粮，皱着眉头细细区分出数量来，然后将剩余的干粮收起，又将其中的大半递给了周小璇。
周小璇接过之后，看着自己手中分量虽然不多但却比张念更多一些的干粮，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随身还有，要不……”
“不用。”张念直接拒绝说道：“你身上有伤，本就应该多吃一些。况且再往北走，很快就到了冰天雪地之间，到那时我们没有口粮体力会更加难以恢复，所以必须要从长计议，一切听我便好。”
周小璇听后又沉默了下，随后轻声说道：“说说你师门的故事吧，我想听。”
张念笑道：“好。”
“我的师门加上我共有五人，师傅他为人古板，云淡风轻，极少说话，一直在屋中闭关，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看书下棋；兰姨，一直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她的话语也很少，偶尔与我们一同时，说的最多的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努力修行，她常与小楼在一起，照顾小楼的身体。”
“小楼是……”周小璇低声问道。
张念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已经没有了肉块的木枝，低下头去，说道：“小楼，她是我的师妹。”
听到张念低沉的语气，还有此刻他表现出来的举动，周小璇顿时明白过来，她低问道：“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张念又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墙面被火光照亮而显现出来的纹路，他点了点头，说道：“嗯。”
“小楼她从小到大体弱多病，不能修行，我一直以为她只是身体孱弱无法修行。世道险恶，但是她曾对我说过她想傲游天下的心愿，所以我停止了修行而苦修剑法，为的就是学会一种无需功法修为也有不俗威力的独特剑法。”张念语气悠长，声音无比低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所以你的修为才会如此低……”周小璇喃喃说了一句。
张念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楼的病已经深入膏肓，余生只有短短两三年。”
“无法医治吗？”周小璇问道。
张念摇了摇头，回道：“嗯，师傅有一个老友，乃是医术大家，也正是他穷尽一生心血，才为小楼延命至今。可纵然是他，也无能为力了。”
“所以，你才选择出山，来到长安城，为了就是替她找寻延命之法？”周小璇开口轻声说道。
张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待我知道之后，小楼的时日已经为数不多了。后来，我又知道了神农丹的存在，也只有它能够挽救小楼的姓名。落雨告诉我神农丹是巫山之物，时光荏苒，存在于世的只有一颗，还是在当今圣上手中。她为我出谋划策，倘若我能够在朝试中一鸣惊人，夺得榜首之位，或许会看在我前程的份上，说不定玄宗就会答应我的请求，将神农丹赐于我。”
周小璇顿时沉默了。
张念笑道：“当时的我还未凝神，谁又能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有了目标我便朝着目标前行，当时的我以为我努力了便会得到收获，现在想来，若没有女娲碑，我或许什么都不是……何谈朝试？何谈榜首？”说到最后，张念甚至用着泄气的语气诉说着。
周小璇看着他那低沉的脸庞，突然间笑道：“你与巫山圣女的私交定是很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认输，更不会为你出谋划策到如此地步。”
张念脑海中想起白衣飘飘的白落雨，轻笑一声说道：“是啊，我师兄与上代圣女相识，所以我在下定决心修行剑法之后，落雨给了我很大的助佑。她几乎修行了所有的巫山剑法，然后与我过招，既不违反巫山门规，又能助我修行巫山剑术。”
周小璇沉默着，心中喃喃道：“难怪他与杨如风比试时对巫山剑法也很是精通，原来是这样。”
张念继续说道：“或许在她眼中，我的想法也是极其幼稚的……或许在所有人眼中，我没有参悟女娲碑，又算的了什么？一年修行？夺得榜首？没有了女娲碑，我又如何能办得到？”
“你错了。”周小璇直接打断张念的话语，她已经听出张念语气的奇特，顿时开口说道：“我虽不知参悟女娲碑之后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但是以你的资质，也不是如今的世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况且，真的是因为女娲碑选择了你？难道不是只有你才配的上见到它真正的样子吗？”
张念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小璇再次开口说道：“在我眼中，圣女她多次相助于你，哪怕是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也选择了帮助你。假如，我说假如，如果你没有参悟女娲碑，我绝对会相信她。”
“相信她什么？”张念神色一顿，询问说道。
“相信她会替你夺得榜首，替你向玄宗请求，替你拿回神农丹。”
张念低下头去，凝望着凹凸的地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落雨看着自己，嘴角流露出熟悉的浅笑模样。许久之后，张念才轻声呢喃说道：“是啊……她会的……”
因为，她是白落雨，与自己相识的白落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