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越野车翻过一块大石头,车身猛的震了一下,南宫战急忙收敛心神专心驾驶。
楚狂歌的话让他非常震惊,这家伙居然不是华赛陀?那他是谁?冒名顶替的目的是什么?
至于怀疑楚狂歌说的是真是假,南宫战还没学会这项技能。
车子里气氛忽然有些诡异。
几秒之后,华赛陀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褶子宛如菊花一样绽放:“我确实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华赛陀,当然,我也没办法证明我是我妈的儿子。”
楚狂歌没理会这种过时的小幽默,面无表情的盯着华赛陀,强大的气场毫不收敛。
一开始,华赛陀还能硬扛着与楚狂歌对视,可架不住他心中有鬼,不自觉的就想逃避楚狂歌的目光。
“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吗?”楚狂歌轻轻开口。
华赛陀轻轻点头。
“那想必你也知道出岔子的后果。”
楚狂歌的语气仍然轻描淡写,说完这句话之后,将头转向窗外。
这是威胁。
华赛陀明白。
“信不过我,又何必叫我过来,你楚狂歌的人情我并不稀罕。”
华赛陀还想掩饰。
楚狂歌皱了皱眉,他是雇佣兵界的龙头,是杀伐果断的军主,不是爱打机锋的和尚。
他不介意随手除掉一个冒名顶替的人。
“你——你干什么?”
华赛陀突然瞪大眼睛,呼气困难。
楚狂歌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快让他窒息了。
“说!”
楚狂歌神色冷漠。
华赛陀的脸憋得通红,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在楚狂歌面前,他自傲的武力没有丝毫用处。
越来越用力的双手甚至没给他没有故作深思机会。
“我……我确实不是你们口中的华赛陀……”
性命攸关。他没底气撑下去了。
楚狂歌皱了皱眉头,手上既没加力,也没放下来。
“继续。”
“我可以治好你姑姑的病。”
“咳咳……呕……”
楚狂歌放开手,华赛陀开始剧烈的咳簌干呕,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苦色。
“治好我姑姑,我会派人去调查你,若无恶劣行径,可饶你一命。”
楚狂歌说完,轻轻闭上眼睛。
而南宫战则抽出一只手,在手机上快速发布命令。
车子快速驶出军区,可车内始终被一股沉闷的气氛所笼罩。
华赛陀抬眼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楚狂歌,犹豫一下,问道:“你……怎么发现我不是‘华赛陀’的?”
等了两秒,没有答复。
华赛陀缩了缩身子,刚想老老实实闭嘴,便听楚狂歌开口道:“三年前我与华赛陀有过一面之缘,百二十岁的老者,虽行走自如,但内里却垂垂老矣,如同腐木,寿不过三载。”
楚狂歌顿了顿,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华赛陀”,宛如一道利剑。
“可见到你时,你虽顶着一张衰老皮囊,内里却不过花甲。”
楚狂歌声音缓慢而平静,却好似一柄柄重锤敲击在“华赛陀”身上,冷汗登时布满全身。
他从没见过有楚狂歌这般大能力之人!
一眼看穿内里,一眼望尽寿数!
这是传闻中接近半神的卦修才有的本事……
可眼前这个男人,他知道,绝不是卦修,乃是以武道为阶梯,做到了近乎不可能的事,可笑刚刚自己居然和这样的人过招?
现在还能坐在车里说话,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华赛陀苦笑一声:‘所以你……您此番招我来江城市,并非只为治病,还存着探查我的打算?”
不知不觉,华赛陀的语气已经彻底硬不起来了。
楚狂歌点了点头头:“你最近几年过于活跃了。”
华赛陀沉默了。
他这两年确实过于活跃了,出现在大众和王公面前的次数,加起来比以往十年还要多。
以至于都传进了楚狂歌的耳朵里。
可他没办法不露面……
正如同他没办法拒绝楚狂歌的召唤。
不仅因为楚狂歌的身份,还因为世人口中那个华赛陀临死前的遗嘱……
……
历时一个半小时,越野车终于驶进姑姑家所在的小区。
南宫战守在车中,华赛陀与楚狂歌进屋时,姑姑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见楚狂歌进来,李可儿欢喜的叫了一声,便扑到表哥怀中。
但李林国和姑姑的注意力却放在华赛陀身上。
“姑姑,姑父,这是我找来的医生,姑姑的病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事。”
楚狂歌轻轻抚着李可儿的头发,说道。
“您好您好,鄙人姓李,名林国,还不知怎么称呼您?”
姑父李林国跑过去招呼,态度客气。
他本是对楚狂歌找医生的举动不以为然的,可好歹在体制内混了大半辈子,知道怎么应付。
不仅如此,见了华赛陀,李林国也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在里面。
这个华赛陀身量不高,满头白发所剩不多,脸上的褶子沟壑纵横,垂在腿边的手上也布满大片老年斑,看起来九十岁打底。
这个年纪的老中医,就算活在狗身上,也必然有两把刷子,虽然妻子的病不知请多少医生瞧过,可万一眼前这位可以呢?
就算医术果真不行,冲着人家这么大年龄,大老远奔波过来,也断然没有失礼的道理。
李林国和华赛陀轻轻握手,姑姑站在一旁,华赛陀轻轻笑了笑,刚想自称华赛陀,突然想起楚狂歌知道自己的底细,也没脸介绍了。
缓声道:“不过山野一老叟,名字不说也罢。”
见李林国和姑姑有些尴尬,楚狂歌淡淡道:“姑姑姑父叫他华医生好了。”
“好好,华医生里面请。”
李林国将华赛陀请在主位上,华赛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楚狂歌,见他没什么表示方才落座。
“华医生稍坐片刻,我去泡茶。”
姑姑说完,想去厨房,却被华赛陀叫住:“楚女士不必客气,我此来就是为了你身中之毒,还是先测测脉象如何吧。”
楚寻梅一愣,觉得急着让人瞧病有些失礼,不知如何是好,便望向楚狂歌。
毕竟是侄子请来的医生,能说得上话。
“姑姑,不用客气,我和华医生颇有渊源,还是先诊脉吧。”
见楚狂歌这么说,楚寻梅只好点了点头,挽起衣袖,将手腕伸到华赛陀面前。
华赛陀作势诊脉,闭上眼睛,一入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睁开眼睛,将楚寻梅的手腕放在一旁,摇了摇头。
这一幕,吓得站在一旁的李林国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