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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谁担心为谁急 (2)

“王,我看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拿掉瑶心小姐在凡间用以维持生命的氧气管,让她真正的死去,成为冥府的一员。”不愧为冥界军师的鬼叫,很快的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这个就……”

这时被刚才的吵闹声给吵醒的瑶心,虚弱得伸手抓住了黑帝斯的手。虽然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刚才他们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更听清楚了鬼叫的提议。

黑帝斯将眼光凝聚在她的脸上,执起她的手,语带关怀的问:“你觉得怎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瑶心没说话,只是要他把自己扶起来。黑帝斯坐在床侧,微微把她撑起靠在自己身上。

她把视线对上鬼叫,她不明白,他和她是不是上辈子有仇,要不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鬼叫,既然这是唯一的方法,那就照你说的方法做。”黑帝斯直接说出他最后的决定。

“不要。”

“容不得你拒绝,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会魂飞湮灭,你的意识,你的原神,都将会逐渐消逝,只留下人间那具空荡荡的躯壳。”黑帝斯沉着脸,把她的头转向自己,嘶声低吼。

“我说不要”即使知道这样做会魂飞湮灭,瑶心也不愿别人拿掉她的氧气管,剥夺她‘活’在人间的权利。

“够了,你一次一次的反抗我,我已经忍无可忍,这一次我要亲手取掉你的氧气管,断了你回去的所有念头,让你连想都没得想,永远的死心,安安分分的给我待在冥界,不要以为用死这种方法就能逃离我”说完,他就甩开她纠缠的身子往外走。

“如果你真的要那么做,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瑶心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把匕首是当初被银月咬伤后,黑帝斯给她防身用的,虽然看起来小巧美观但却无坚不摧,锋利无比,相信用它来结束自己的性命绝对是轻而易举。

她的威胁让黑帝斯成功地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子想夺下她手上的匕首,可瑶心却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劲,锋利的刀身就这样划进了她的脖子,一道血痕立刻就渗了出来。

“住手,不许你伤害自己,听到了没有?”

“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想不到像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掉牙把戏,在现在的今天又再一次见证出,它才是女人最经久不衰的绝妙武器。

“好”黑帝斯沉寂了半天,最终还是投降了。

“可冥王……”鬼嚎想再说点什么时,就被鬼叫给拖了出去。

只剩下屋内的两人四目对视。而瑶心见他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后就松开了手,放下匕首缓缓的站起身子,拖着有些轻颤的身子走到距离黑帝斯一尺的位置,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谦然的说道:

“对不起,这样做你会难过,也生气,可我只能说抱歉。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一直待在你的身旁陪伴着你,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能不能回去,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因为我是如此幸运的获得了你的真心挚爱,所以我是幸福而且快乐的,我知道其实只要取去我的氧气管,我就能免于魂飞湮灭的命运,也能在这儿得到你赋予的永生,但是这么做的同时,也是在将我的幸福快乐建筑在我家人、朋友的痛苦上的。每当我想到这里,我就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因此请原谅我在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无动于衷的情况下,自私的选择了魂飞破灭这一愚钝的方法。现在的我已不期待老天的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只希望在我人生的最后几天里,你能陪我走完,好吗?”

听到瑶心的话,黑帝斯已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唯一能做好像只剩下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紧到似乎要把她和自己合成一体,也许这样他才不会再为她而感到担心难过。

也许只有在经历了许多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其实,不管是悲观还是乐观,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和你所遇见的一切事物面对面。

在后来瑶心昏睡不醒的日子里,黑帝斯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照顾她,期盼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握着她的手,温暖的体温让他觉得无比安心,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希望时间就此打住,留在这宁静的一刻;真的好希望她不是如此的固执,那么他现在也不用站在这里,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走向尽头;真的好希望他可以不去在意她所在意的事情,那么他会马上直接的拔掉她的氧气管,可他知道,他只是在希望一种不会发生的情况,没想到在现实之中,身为冥界之首的他也有无法看淡的生死离别。

最近的一、两天里,瑶心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醒来的时间也缩短了许多。她似乎已接近死亡的边缘,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及心跳,恐怕真的很难分辨她到底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瑶心日渐透明的身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重物给堵住了,有些吞咽困难,而且,他的眼里也有种朦胧,看不清楚的水气。这些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好苦,好涩,于是好一会儿,他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伸手把昏睡不醒的瑶心搂得再紧一些,更紧一些。“瑶心,你已经睡了好长时间了,醒醒吧!睁开眼看我,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站在门边的鬼叫、鬼嚎,此时才深切的体会出一向冷漠高傲的冥王对瑶心的浓烈爱恋。身为冥界之人的他们,比谁都明白人生在世,就是有许多事是无法做到圆满的,就像有些东西你再喜欢,也不会属于你;有些东西你再留恋,也注定要放弃。人这一辈子,不会事事顺心。

也许是瑶心真的听到了黑帝斯的呼喊,也许是回光返照,反正平日里不该在这个时间清醒的瑶心醒了过来,神态也好像比之前要清醒许多。

“如果我就此睡去,不再醒来,请……你不要因此为我难……过。”瑶心十分认真地说着,像是已经预料到她的期限已经到了。

“也许……我将最终消逝,但……请相信我只是在用着另一种方式在……注视……着你,注视着这一切……一切。”

“不,你会没事的”黑帝斯不愿听她说着好似遗言的话。

“我知……道我在冥界的这段……时间里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不过我是故意的,因此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谁叫你……一……一天到晚只想到工……作,都没好好的休息过,不让……你多生气……着急一……下,会很快就得上老人痴呆症的。所以……..后没我在身边烦你,你也要记住没……没……事要多多活动,知……道吗?”

“没有你提醒,我会忘的”黑帝斯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哽咽的说。

“我知道你和……月”身体好重,好重,现在的瑶心只觉得好累,好像闭上眼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她还有好多是没来得及交待。“一直……处得不好,不过,我不在了后,你……要……帮我好……好的照顾它,好吗?”

“不好,你一走我就把它给杀了”此时的黑帝斯就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耍赖的要求,似乎只要不让她安心,她就能多待上一阵子。

尽管心中有着同样的不舍,可瑶心知道时间已经到了,于是,撑到最后的一口气在黑帝斯的耳边虚弱的唤出她心中最想说的话。

“黑帝斯,我……我爱……”还没说完,瑶心就在黑帝斯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此时,医院的深切治疗室里,大批的医生、护士正在忙着抢救床上的病患。由他们的脸上严肃的神色可以看出,情况十分的危急,而被逐隔在一面玻璃墙后的则是那病人的亲属。

“小瑶”陆妈妈看着自己正被抢救的女儿,再次痛哭失声,这段时间,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哭完再哭,所以声音早就干哑了,可是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帮不了她呀!

一旁的邱宇航同样着急得用双手抵住玻璃墙,借以压制自己就要失控的情绪,心中不断的呐喊:坚强一点,撑下去,别离开我,瑶心。

“心跳已经停止了,脑流量减少”护士查看仪器表后报告。

“准备电击”副医师吩咐其他的护士把电击仪推来。

“二百四十焦耳,准备。一、二、三,退开”瑶心的主治医师开始对瑶心进行电击,希望这样能帮助她恢复心跳。

“没有动静”

“加大电流,三百六十焦耳准备。一、二、三,退开”

“心跳恢复了”

最后,在所有人员的抢救下,瑶心虽然血压以及心跳都恢复了正常,可却已经停止脑波。这在医学上就是所谓的脑死亡,意思是说深度昏迷,脑反射全部消失,无自动呼吸,血液循环可存在或正在衰竭。

这类病人幸运点,说不定还会有清醒之日,不过即使恢复知觉,也会由于长期卧床导致生理机能下降,复健也很难复原了,再说那也只是那些意志坚强的1/1000可能。

“姓名陆瑶心,编号0089652,正式宣布脑死亡。时间是:二零零三年五月十九号,晚上八点零三分。”

接着,所有的医师都走出了病房,只留下几个护士登记数据和清理仪器。

“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啦?”见主治大夫出来了后,陆妈妈冲上前焦急地询问。

“很抱歉,虽然我们尽力抢救了她的生命,可还是发生了脑死亡”

“脑死亡?你是说……?”邱宇航当场就愣在那里。

“什么意思?”陆妈妈追问。

“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陆妈妈不敢自信的摇着头“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女儿才二十一岁,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我不相信,你在骗我,对不对?”陆妈妈激动地抓住主治医师的衣襟,祈求他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正在病房里的护士,在登记完数据后正准备关掉仪器时,发现……

“动了,动了,快来呀!”那名护士惊奇的由开始的喃喃自语到后来的尖声叫喊。

这一举动,引来了正在外面的主治医师的询问“怎么啦?”

“病人……病人的脑波恢复了”

于是,他马上上前的仔细检查,发现真的如此,就赶紧叫护士去把刚才出去的医师劝都找回来,进行一次详细的大规模全身性检查,这可算是医学史上的又一奇迹呀!

“不——”黑帝斯的痛苦悲鸣撼动了整个冥界,可他一点都没在意,只因他的心全随着瑶心的辞世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悲痛中。

见冥王的情绪完全失控的鬼叫,鬼嚎,上前想拉开他和瑶心抱在一起的身体“王,请节哀,在这样下去,宫殿会全毁的”

“滚开,不许你们碰她”一阵疾风把上前的两人全甩在了墙上。

“咳!咳……王,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做只会让死者死不瞑目”哇!这该死的墙可真硬呀!痛死啦!

可黑帝斯只听进了前半句,脑中一遍一遍的回响着:人死不能复生,复生。接着他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在黑帝斯心境稍微平和些后,先前的震动也停止了。

“过来,把瑶心的嘴轻轻的掰开”他指挥着鬼叫。

“王,你想干嘛?”鬼嚎询问着。

黑帝斯没理会他的问题,直接拿出瑶心一只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快速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一道,然后把伤口对准瑶心的嘴,使劲的将自己的血挤压出来,落进她的嘴里。

可身为冥王的他有着不死之身,所以很快的伤口就收缩愈合了。见刚才落到瑶心口里的血在三、两滴,根本不够一口吞咽。再次举刀黑帝斯在手腕上同时划下了好几道,这次的伤口又大又多,所以血如泉涌。

示意鬼叫将瑶心的头部微微抬高,以便她吞咽的更为顺利,由于瑶心已经失去知觉,大部分的血还是从口中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床上,衣服上就都沾上了斑斑血迹。

“王,瑶心小姐先前已经断气了,就算她喝下了您的血,也未必能死而复生”鬼叫说出心里的顾虑。想他身为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尽然未能及时阻止王的这种自残行为,真是大大的失职呀!

“只要在她身体还没消逝前,她都不算真正的死去”

后来,为了让瑶心能服下自己的血,黑帝斯只好先把血滴落在碗里,然后以口渡的方式逼她喝下,血腥的血味不禁在两人口中流淌。一会儿后,瑶心的脸色已经逐渐红润了起来,身体也不再像先前那么苍白透明。

黑帝斯知道,他的血已经在她的身体内开始起作用了,现在只等她休息够了,自然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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