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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已经到了十月中旬,外面渐渐的开始下起霜来。早上出门时让人有些打寒噤,霜降刚过让原本是五颜六色的花园变成了枯黄无味。转眼光明已经从沈阳回家有一段时间了,他每天感觉无所事事,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一些家务,满脸惆怅的表情,让父母既感到些许心疼,又无可奈何。记得光明上学时,他是个勤奋乐观的男孩,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光明一直都相信着:只要努力争取,一切的困难都会被自己克服。可是努力这么久依旧空空如也,为什么自己付出这么多,却不及别人的一般。刚开始他不断的尝试找工作,但是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时间一长自己也就厌烦了。这使他脾气暴躁,他有些不喜欢与人交流,成天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每天一个人在卧室里。没办法,他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身心,这样他什么都不想能好受一些。家里人都担心他的心理健康,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他总是醉笑着说:我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人喝着酒,心里能痛快些。光明第一次感觉出喝醉时,感觉像飘起来一般,刚开始胃中如同着火一般,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一天李萍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夺过光明手中的酒,用力将易拉罐摔到地板上,生气的问道:你还有完没完?整天就在家没事喝酒,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我儿子吗?你如果还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光明借着酒劲儿说道:是我想这样吗?我努力这么久,连个像样结果都没有,这些要是你,你能受得了?再说,你怎么不问问世人怎么看我?谁让我天生这个样子?听到这句话李萍当时给光明一巴掌,瞪大眼睛说道: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哪知道啊!我知道你是这种结果,干脆我就不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我养你这么些年,就换来这句话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上这么多年学,书都读哪去了?今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李萍拿起拖布棍又要揍光明,陈强东一把拦住了她,解释说:光明今天喝多了,我扶你回卧室休息。一旁又大声说道:光明,你今天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把你妈气有病了,有你后悔的时候!从小你妈为了培养你多么辛苦,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这样,你就说这句话。马上用水冲冲脑袋,清醒一下,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该不该说那些话。今天这些话,绝不允许说第二次。说完就扶着李萍进卧室休息,陈强东想到所有办法想劝李萍,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他们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因为光明哭的如此伤心,她一边哭一边骂道:看啊,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多孝顺,还抱怨起我来了,你们家族就是这样教育子女吗?我可算开眼了。陈强东为了让李萍高兴,只好边劝说边挨骂,等李萍骂累了,自己也就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等光明酒醒过来,看到父亲在那里准备早餐,光明慢慢的走到餐桌前,隐隐的感觉有些头昏脑胀,等光明完全清醒后,还略微感觉道脸蛋儿有些发烧,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多了与母亲大吵一架。光明问道:怎么没看见我妈?去哪了?陈强东生气的说:你还问我?你知道你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妈多伤心,她昨天硬是在卧室和我抱怨半宿。半夜才睡着,让她休息一下,你也别叫她。一会她醒了,你帮她弄早餐,我走了,好好照顾她。说完这些陈强东急忙赶着上班,他边出门边想:光明最近遇到难心事儿,情绪肯定特别激动,万一因为哪句话,娘俩说不定又吵起来,不过想想光明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应该独立解决问题,这是母子之间的问题,如果这都解决不好,光明以后出去办事也是不行。自己最好的解决就是沉默,晚上回家之后不行再解决。

光明为母亲弄好早饭时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脸面去看母亲。李萍故意说:昨天你不是挺有能耐吗?还抱怨我这,抱怨我那,今天你倒是说话啊!光明小声说:妈,我知道错了!李萍:光明,你以为你没工作就你自己着急吗?我们都着急,可是有用吗?听到这些光明慢慢的摇头,同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李萍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对光明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慢慢想办法,只要你不放弃自己,不再说昨天那样堕落的话语。光明一下子跑到母亲怀中,尽管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是在李萍眼中,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她依旧要撑起伞,为光明遮风挡雨。时间又过去了几天,今天恰好是周末,午后的阳光还算暖和。光明与母亲上街走走,正巧看到一位老邻居。在光明小时他就总逗他玩,他大概和母亲的年龄相仿,个头与身材中等,是一位民政人员,他总是笑嘻嘻的,人也是比较随和。还没走过来就笑呵呵的问道:光明,你去哪啊?李萍:光明快打招呼,胡叔你还记得吧?光明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说什么。胡富笑问道:光明,生病了?李萍解释道:没有,他昨天可能没休息好吧!胡富:光明今年多大了?现在干嘛呢?李萍苦笑道:今年都23岁了,现在大学毕业了,也没什么工作,先在家呆着吧!胡富劝说道:什么事都不是着急的,都是老邻居,要是有光明适合干的,我就帮你想着。说完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分开。光明心想:胡叔的儿子可是一表人才,听说如今在加拿大留学,将来留学回来,肯定是一个难得的人物,自己又如何与他人相比?光明想到这些双眼有些发直,李萍叫光明好些声,光明这才缓过神来。李萍:光明,你想什么呢?光明:没…没什么。李萍笑道:你小子想啥我还不知道?你胡叔家孩子是别人,你是你,做好你自己,不要去攀比,那样多累啊!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至于以后什么样?你自己在不过度劳累的前提下,努力就好。光明笑着点点头,同时焕发出继续拼搏的劲头来。

突然有一天,李萍的手机接到一条胡富发来的微信,下午两点,让他们母子俩去民政局楼下等他,他认识一家开电脑超市,而且可以修理电脑与打印机,可以带光明学习一下。李萍急忙的说:胡叔给你介绍一个学习修电脑的地方,你打扮正式些,别让人低看你。光明听说自己有机会学一项手艺,心里非常高兴,在内心想象着:如果能够学会一项手艺,自己的生存也就没什么了。他们与胡富按时见面,胡富大拇指赞扬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时间观念。离民政局不远处有一家不大的电脑商店,里面出售电脑与打印机,还代售零部件。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上前问候:胡叔来了。他表面上看着很客气,但是给光明的第一印象有些冷淡,并不像书店经理那样热情。胡富笑着介绍到:小段,这就是我昨天给你介绍我的老邻居,他家孩子与别人有点不一样,你看能不能在你这里和你好好学一下技术?段成笑着回答道:我相信叔叔介绍的人,不会有错。同时用余光注视着什么,边观察边想:这个可是真难为我,先观察观察再下结论。段成把胡富叫到后面,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确定,便小声问道:胡叔你确定这小伙子,要在我这里?胡富:我感觉这小伙子挺好的,他娘俩的意见就是在这里先学习学习。听到这些段成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答应下来。于是走到前台对李萍说道:阿姨,刚才胡叔也对我说,他看着光明长大的是一个好青年,先让光明留在这,我可以先教教他,看能不能入这行。听到这些,李萍与光明放心许多。光明也在想:自己在上学时吃的苦都受过来了,这些更不在话下。

一晃两个月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这两个月对于光明来说非常充实。每一天他都帮着打印材料,寻找对应的喷墨,在换墨盒时他努力看着,每一次都想要试试,但是每次仅仅都是打下手,等墨盒装完他尽快送达。段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光明问他问题时仅仅是问什么说什么,似乎缺乏了一些耐心。相比之下,他的父母倒是很关心光明,每天光明在店里收拾卫生时,他们总是和光明聊的很开心,光明独自送货时,老先生经常用电动车接送光明,工作忙时也留光明在店里吃午饭,光明很敬重老夫妻俩。这一天墨盒数量不是特别多,段成想考考光明最近学习的如何?光明也努力的想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但是在一个问题上没有答对。段成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还念过大学呢?还没有我妈聪明!这个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光明心中,这句话如同针尖一般刺痛自己的心灵。光明心想: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羞辱自己。他已经忍受不了这句话,就狠狠的把水瓶往地下一砸,瓶中的水差一点溅道电脑上。段成瞬间变了语气问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光明一开始就看出他对自己不那么热情,没想到他今天说出这样的话。光明气愤的说道:我在这里努力这么久,每天都是干些杂活,你也没让我上手,到头来你还说我笨。段成母亲正想上前劝阻,段成一个手势让她退后。段成: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就你这样到哪里都是一个味儿!本事不大,脾气你还不小,今天我非要改改你这臭毛病!听到这句话光明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自身修养的多少,和学历有一定关系!算了,你一个中专毕业的,不和你计较了!说完这句话光明摔门而去。段成更加气愤从屋里出来说:我告诉你小子,如果这扇门要是坏了,你必须照价赔偿。虽然光明说了几句气话怼回去,但是自己的内心已经低落到极点。他回到家便在卧室里哭起来,这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真的是第一次尝过。羞辱之苦大于皮肉之苦,他似乎想要告诉天下:这么多年的努力,却被人看成了笑话,这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从那天回来光明就不喜欢说话,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内心已经受到了重创,好像一时间在床上起不来。段成对他侮辱的话,一直都在他耳边想起。他满脑子都在想:努力,奋斗,现在已经被旁人取笑了。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用实际行动让那些人永远的住嘴。就算是将来发展的不好,也不能回去,这是做人的骨气!李萍心想:还是让光明安静几天,等光明安静下来再和他说,他从小就是倔脾气,过几天就好了。可是这远比李萍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仅仅因为一句话,就深深的扎入光明的内心。这着实让李萍有些犯难,没办法她只好悄悄地问胡富该怎么办?说实话本来他是好心,但是段成抱怨他说:给他找的什么人?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心脏难受好多天,可不要再让光明回来了!胡富对她说:这回好像和光明动气了,他还抱怨起我来。李萍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事闹的我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回家我好好批评光明,带我给他道歉。胡富: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在光明身上,我也听人说他平时脾气就不好。这事先算了吧!以后要是有别的机会我会帮你们想着。李萍回家和光明说一遍,听到这些光明刚开始想要笑出来,但是回头一想:如果这样想,那样就对不起做“人”的原则,更对不起母亲教育自己这么多年。现在更应该考虑下一步应该干什么?面对这个问题,他再一次迷茫起来。因为自己曾发誓过:将来一定要比段成活得精彩,可是自己当下都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养活自己,又怎么可能比他人精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光明苦思冥想中,时间宛如水滴,一滴滴的流淌,如今并没有可行的办法,看到这些光明的父母与亲人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天李萍的好闺蜜文慧打电话与自己闲聊,听到李萍和光明的状况也有些犯难。文慧:李萍,办法还是有的。我听说同事在手机上做微商,也可以赚钱,明天让光明来单位找我,我领光明和她见见面。听到这个消息,李萍面目表情如同绽放的花朵。光明看到这个表情有些担心母亲受到刺激,没等李萍放下电话光明就急忙问母亲。老妈你可不要吓我!李萍边拿着电话边小声的对光明说:等我接完电话,我再和你说。光明只好一个人去卧室中看书,可是自己到底想不懂母亲为什么这么高兴。当光明反复的思索着,李萍:光明,我和你说件事!光明心中有无数种想法,但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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