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儿微微一笑。这半月她潜心研究纸鹤通灵之术。略有门道,不想半月已过。如今抽空闲来,才觉在这落月江上待得够久了。回过头来问到:“道长、大师伯,我们在这落月江上已经停留半月了。南绝涯发生如此大事,怕是天下乱事将起。你二人也不知有何打算。不去南绝涯也就罢了,偏偏在这落月江上停留。整日拿两个徒弟打赌。”
沐清秋看着上官灵儿质问的表情。解释道:“玄一道长如今已经不过问上清观中琐事。上清观前几日已经有人往南绝涯去了,这你倒不必担心。我们停留在落月江上,是与人有约。不过此人已经迟了半月。这两日不来,我们就不会再等了。”
上官灵儿心中好奇,谁如此有面子,能让玄一道长和沐清秋等上半月?说道:“灵儿倒是愿意听听,你们等的是谁。”
玄一道长也不迟疑,说道:“神州大地,极南之地是茫茫大海。大海之上再行数千余里。有一个大的岛屿,连同周边星罗密布小岛,覆盖极广。我要说的便是这岛上一个氏族。明曰“蓝月族”。二十年前,正邪有一次大战。死伤无数,魔教之中更是“阴阳殿”、“七星阁”两大门派损伤极重。眼看气数已尽。正当此时,蓝月族有几人来到中原。当时正值正邪恶战刚过,人心惶惶,无不自危。而蓝月族数人,偏偏又是修为极高,不可小视。正邪两边一时不知可否。不敢与之冲突,只能避而远之。而蓝月族人,也不与我中原人士,平起事端。一直相安无事。后来我与你大师伯在这落月江上见了他们为首一人。却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原来蓝月族来我中土只是为了寻找一件遗失的圣物。我们二人与他们大长老,尧天水在这落月江上,一待便是三月。这尧天水一身修为当真了得。怕是当今天下能与之比肩的也寥寥无几。见解更是旷古烁今。我们三人,越谈越投机。天理、命数、修生养性,古来奇学无一不谈。只恨时间太短。尧天水要回蓝月族。我们三人相约每十年就在这落月江上畅谈切磋一番。一晃十年,上个十年他并没有来赴约。只是派遣族人前来通报,蓝月族中有要事,分身无术,不能前来,我与你师叔二人只能失望而归。如今看来,二十年过去了这次之约他也不会前来。可惜这个故人,不知因何故耽误。”说完一声长叹,看来心中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沐清秋心中也是一阵失落,问到:“臭老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玄一说道:“数百年前与十万妖兽一战。‘木羽飞鹏’重伤之后,下落不明。千羽岛便成了大凶之地。二十年前更是有数人陨落与此。近日魔教之中生出异动,显然目标便是这千羽岛。说不得我也要走上一趟了,去看一看。”
沐清秋点头道:“我也略有耳闻,连被灭派的阴阳殿和七星阁都有参与。阴阳殿的魔离不容小视啊!”
玄一道长扶须而笑,说道:“沐老怪,你可有兴趣同我走上一遭?去探探这千羽岛。”
沐清秋答道:“正有此意,我早就想去千羽岛瞧上一瞧了。我们明日便动身,会一会这木羽飞鹏的老巢。”
二人一番商量就这么定了下来。
上官灵儿听着倒是了解几分情况。林霄云和吴灵光就有些费解了。吴灵光挠挠后脑勺问到:“老头子,你说清楚了。什么十万妖兽?什么木羽飞鹏?我是一个也不明白。还有那个叫阴阳殿和七星阁的门派。听你们说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又出来了?给我说清楚了。”
玄一道长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这些天,很多东西都给你提过。你这小子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为师在给你细说细说。数百年前,南疆妖兽袭击中原。来势凶猛,最后关头除了正邪两道修真人士全力抵御。连传说中的五行圣兽也是横空出世,帮着抵御妖兽。这五行圣兽,本是上古异种。一般绝不会现世。但是这次妖兽来袭,面积之广、影响之大。实属难得一遇的大浩劫。五行异兽中的“金铠圣龙”、“木羽飞鹏”、“土烈玄武”都被牵扯到这次大战中来。这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最后连木羽飞鹏这种逆天神兽也是重伤逃遁。”
“啊!那么厉害,是死是活啊?这个又关千羽岛什么事呢?”听到关键时候,吴灵光心中好奇便插嘴道。
玄一白他一眼,继续说道:“听为师讲完再提问。这千羽岛便是那木羽飞鹏的老巢。岛上本来就有很多厉害妖兽。平日迫于木羽飞鹏的威严,不敢造次。木羽飞鹏一失踪,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慑那些妖兽,所以变成一个大凶之地。岛上有一棵神树,名曰“通天神木”。传说与木羽飞鹏同生同长,也不知道有几万年寿命了。”
林霄云和吴灵光二人听的仔细,这诸般往事果然神奇。
玄一看着二人听的入迷,又道:“至于阴阳殿和七星阁。二十年前正邪一战,消耗太大,元气已尽。后来就被魔教其余三派慢慢吞并。但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余孽苟延残喘的。最让人忌惮的,要数阴阳殿的魔离了。此人乃魔教四使者之一。一身修为难以见底。几次被正邪两道,想除之后快,却是铩羽而归。”
吴灵光听的起劲,连忙说道:“老头子你不厚道,回答几个问题,有弄些新问题出来。魔教四使者又是什么?快一并说个明白。”
玄一对吴灵光甚是喜爱,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这魔教四使,两百年一定。传说魔教成立之初,是侍奉魔教神明的。如今只是一个地位的象征。魔教之前有五个门派,却只有四使。可想而知这个位置争的有多激烈。四使在魔教之中地位超然。哪一个门派没有一位使者,地位定当要低上一筹。这一代的四使倒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年轻。分别是天宗战使,血无双;引仙流不灭使,施星格;鬼谷离阳使,纪琥珀;阴阳殿魔离使魔离。这四人可以说是魔教最强战力。如果以后见到,本事不济还是躲快点。要是你学得老夫所有绝技,一战还有五分胜算。以后你定当要努力修行,方才可以......”玄一道人说到最后又开始给吴灵光灌输学艺要坚持刻苦的思想了。
吴灵光不以为然,喃喃道:“胡子一大把了,学会你所有绝技才五分胜算。”不想玄一一字不漏听在耳中,气急道:“你个小兔崽子,这四人厉害之处你是没见到。要是我亲自出马,胜他们自然没问题。你要想有五成胜算,还不得给我用心修炼。今晚在外面打坐吐纳,不许进船舱休息。”
吴灵光吐了吐舌头,也不跟玄一争辩。心中想到,做乞丐的时候,哪里不是睡?非得进你船舱休息?
半月下来,林霄云和吴灵光,混的熟了。对这个年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人,更是有几分亲切感。上前安慰吴灵光,说道:“灵光不用担心,我一同陪你。”
吴灵光拍着林霄云的肩膀道:“还是你够义气。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就算是自家兄弟了。如果是在大喻城中,我一定去王厨子家偷一只鸡和你喝了鸡血酒拜把子。如今嘛......老头子肯定不许。要不然以后我把老头子的量天尺偷了出来给你变一块大金子如何?”
玄一回过头来看着吴灵光,吴灵光虽然只在林霄云耳边说话。但是玄一耳尖,他也摸不清楚玄一听没听到。立马朗声道:“霄云啊,今晚我们就一同修行。我们都要努力,将来一起除魔卫道。打他个魔教四使稀里哗啦。”
林霄云已经熟知吴灵光行为作风。只是心中一阵好笑,也不表现出来。
青波如墨,东面天空微微显出淡淡白痕。甲板之上只剩林霄云和吴灵光。二人盘腿坐下,心神合一。怡然一副入定神态。船在水中轻荡,周边世界,寂静无声。
许久过后,吴灵光眉毛轻挑双眼睁开,看看寂静夜色。再看看身边不远处的林霄云。显然林霄云还在入定未成分心。吴灵光慢慢站起,摄手摄脚走到林霄云身边。看了一看,一脸坏笑。只见他双手一引,口中念了一个法决。一条水柱自江面升起。被吴灵光灵力指引直向林霄云面门击去。
哗啦,一阵水响。林霄云全身湿透,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一时不明所以。看到吴灵光乐弯了腰,一阵好气道:“好你个吴灵光,打扰我修行。看我怎么收拾你”说话间就爬起来向吴灵光扑去。吴灵光连忙闪避。二人就这般追打起来。
林霄云和吴灵光一同修行,想必有其师,就生就了这么一对徒弟。二人也是经常打闹呛嘴。此时二人追逐,避之不及的时候已经可以跳到水面蜻蜓点水,借力改变方向了。林霄云心中那个气,好心陪吴灵光在甲板上打坐,却被他戏弄。边追边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若不是道长给你一颗御水珠你能这般神气?”
吴灵光在前面笑道:“自家兄弟,你别那么计较。昨日修行不是也拉我下水吗?”
“呸!”说起昨日,林霄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先前在浮冰化了的时候拖我下水,我会拖你?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人追逐,片刻便是绕了船只一圈。吴灵光落脚在甲板上,林霄云紧随其后。刚要抓住吴灵光,不料脚下甲板突然一震。二人险些站立不稳,相互搀扶着。二人刚一立足,脚下甲板又是一震。二人也不再追打,心中好奇甲板怎么突然震动。思考间,甲板又是一震。二人走到甲板边缘,向江面之上望去。